平戴兩家的婚事是這幾天才由戴運謀向戴家人宣佈的。雖說戴運謀是戴家一家之主,可戴尋芳想,女孩家的婚姻大事就由他一人說了算數,那也未免太過份了!
當時他宣佈將與平偉暄婚配的人是姊姊時,她還暗自鬆了口氣。可,她也為個性懦弱的姊姊擔心。
她擔心在父親的強迫下,姊姊會沒勇氣爭取自己的幸福。不過,目前看來,她似乎不必擔心了。
「我……我根本沒有見過平偉暄,對於這樣素未謀面的人,卻要我和他結婚……我……我好怕!」鼓起了好大的勇氣,性子一向懦弱溫順的戴尋香才敢這麼說。
「是該怕!」
現在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由大人「主婚」的那二套該扔進博物館了吧?!
更何況,平戴兩家的婚事背後隱藏的真正原因,只怕不單單只是兩家友好那麼單純吧?其實,說平戴兩家的關係友好也好不到什麼程度,只是兩家在事業上有往來罷了。正因為如此,戴尋香才會至今對平偉暄這個人完全沒接觸過。
她對他的瞭解僅僅止於媒體對他的報導。可平偉暄帶有十分強勢的個人色彩,因此非但有關他的報導少,甚至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家媒體有膽識的把他的照片弄上版面。總之,比起他強勢的維護個人隱私的態度,平家任何一個人的曝光率都比他高。
對於這樣根本無從瞭解起的人,戴尋香真的很不安。而且她聽說,戴氏企業近年來營運不善,因此,父親想利用姻親關係,取得平家所屬企業的資助。而平家也不知道為什麼順手推舟的答應了這件事。
正因為這件婚事怎麼想怎麼突兀,因此,一向膽小怕事的戴尋香才沒法子接受。
更別說她早就有了穩定交往的人了。她不可能為了一個素未謀面,且聽說花名在外的男人,放棄自己好不容易追求來的幸福。
「所以我……我……」戴尋香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或害怕。一直支支吾吾。
「你打算怎麼樣?」
「我目前在中正國際機場。」深吸了口氣,她在戴尋芳未提出疑問時又說:「我打算和周明私奔。」好不容易把話說全,她綻開笑容愉快的看了眼身邊的情人。
「私奔?那好啊……」戴尋芳吸了口果汁,忽地想起什麼似的。「你……你方才說什麼?私……私……」她第一次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她懦弱的姊姊要和男人私奔?現在?她不是在作夢吧?
「私奔。」戴尋香替她把話說完全。
「那平家的婚事怎麼辦?」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有股不樣的預兆。
「這也就是我打電話給你的原因。你知道的……我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有時連爸媽都分不清楚我們誰是誰。」
「你別鬧了。」她自然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
「我知道你對拒絕男人很有辦法。」要不是如此,也不會到目前為止,仍沒有男子可以通過層層考驗,走進她心坎。
「客氣!」她快吐血了!
「因此這樁『李代桃僵』的戲碼只有你玩得起。」
「我不想玩!」
平偉暄這個人感覺上就不太好惹,固然她對他完全不瞭解,甚至沒有一面之雅,可一個強勢到連記者都不敢惹的男人,她也不太敢碰。
這年頭想「扛」上人,還得先掂掂自己的斤兩。
「現在好像也由不得你想不想玩了。」戴尋香像是提醒她一般的說。「我一走,平戴兩家的婚事絕不會因為我而取消。屆時,你絕對是新娘的『遞補者』。」
「別開玩笑了!」
「我很認真的!」
「認真的看我羊入虎口?」她氣得忘了身處公共場合的大吼。
正當她生氣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她隱約聽到電話那頭似乎在廣播些什麼。然後戴尋香急急的開口。
「我要出境了,拜!」說著便把手機關了。
「這女人……」看著失去對方訊息的手機螢幕,戴尋芳第一次氣得想殺掉戴尋香洩恨!
她打這通電話的目的是什麼?提前通知自己接受噩耗嗎?她和情人浪漫的私奔去,留下的爛攤子卻要她這做妹妹的收拾!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這懦弱鬼第一次展現前所未有的勇氣,她就倒霉!
看著戴尋芳接了通電話後便臉色大變。她咬牙切齒的恐怖樣,讓鍾莉莉怯怯的問:「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有回答好友問題的沉默了幾秒鐘,戴尋芳忽地喃喃自語,「我不能這樣就認輸,一定、一定要反抗到底!」
為了反抗家裡「暴君」的聯姻政策,她決定--逃亡!
戴尋香那麼懦弱的人,為了自身的幸福都會做出私奔之舉了,一向以叛逆令家中兩老頭疼的自己,又怎能表現得太柔順?
也許……以目前的狀況看來,消失一段日子對她會比較好吧?
看著戴尋芳的臉色由狂怒的嗜血樣到嘴角微揚的多種變化,鍾莉莉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不知道這鬼靈精又為自己的煩惱找到了什麼樣的解決方法了?
總之,她的問題是不勞自己這頭腦簡單的人操心的。她多得是法子為自己脫困,絕對不會令自己吃到半點虧。倒是自己……
相親問題頭大吶!
第二章
終於敲定她逃亡時的棲身之所--鍾莉莉家位於中部山區的小洋房。
連日的大雨下得戴尋芳心裡直發慌。趁著沒雨的小空檔,開著愛車展開逃亡之行,偏偏車子才開到半路就又下起傾盆大雨。
這該死的大雨什麼時候才停吶?悲慘的是……
她的車子,她那部平時都有在保養的車子,竟然在半山腰和她鬧起脾氣,熄了火之後就再也動不了了!然後,她更發現一件慘絕人寰的事--
她在急急忙忙的逃出家門後,竟然把手機留在房間。也就是說,她現在連個最起碼的求救配備都沒有!
喔!天吶!有生以來,她第一次覺得那麼絕望!
這可是在平常就少人車走動的半山腰吶,又下這種大雨,哪個人會出門「賞雨」啊?戴尋芳瘋了似的直想破口大罵。
該死的、該死的!她下了車,狠狠的端了車輪一腳以洩恨。
「你這該死的叛徒!」她氣呼呼的又補了一腳。這一腳踢得極重但腳板角度踢歪了,她慘叫了一聲,「該死的……好疼啊!」疼得眼淚快掉出來了。
「完……完啦!」在慘叫之後,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居然偏斜向一邊,久久不能回復的腳板。
她的腳……正以一種近似小兒麻痺的角度向內彎?!她傻了眼!
只不過是踢了車子一腳,她的腳竟然會扭到,她今天的「好運」還真是連莊耶!
她的「亡命」之路為什麼那麼坎坷?戴尋芳心裡一陣悶,氣得眼淚直掉。不過,她沒有讓自己的心情沮喪太久,很快的她倔強的強迫自己從沮喪的情緒中逃脫。
大雨不斷的落在她身上,不一會兒她身上的單薄衣服全濕了。
在這裡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她拖著扭傷的腳一拐一拐的往前走。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她好歹先找戶人家打個電話或借住一晚再說。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總算讓她在濃霧中看到不遠處亮著數盞昏黃的溫暖小燈。
「太好了!總算找到一戶人家。」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再找不到的話,那真是要命了!戴尋芳拖著傷腳一步步吃力的往前走,當她終於走到燈前,這才看清楚,那數盞小燈是人家別墅雕花鐵門兩旁的藝術燈。
呼!原來這山區還有那麼氣勢磅磁的大別墅,有錢人的勢力還真是無遠弗屆!
這麼有格調的大房子裡會住著怎樣的人呢?想著想著,她伸手按下大門旁的電鈴。不一會兒即有人回應。
「哪位?」簡短的話語是出自低沉磁性的悅耳男性嗓音。
由聲音聽來,對方的年齡似乎不大。
「請問……」
不待戴尋芳把話說完,一聽到是女子的聲音,對立立即說:「我等你很久了,進來吧。」
「喂!我不……」戴尋芳要解釋些什麼時,對已把對講機按掉,不久,電動鐵門即大開。
這地方……怎麼那麼怪?她確定他要等的人一定不是她。一股感覺爬上心頭令她毛骨驚然,一些鬼片的片段不斷的在她腦海中浮現。
管他的!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她現在進退無路,遇到鬼總比自己因為找不到歇腳處,而累死暴斃成鬼好吧?
先進去歇個腳再說吧!
走進鐵門,沿著兩旁種著櫻花的小徑向前一會兒她才看到主屋,以及一個站在主屋前似乎在等人的高挑身影。
隨著距離愈來愈近,她漸漸的得以看清楚立在門前男人的長相。
熊……熊?!一隻會站立的熊!My……MyGod!戴尋芳二話不說撥腿就跑,可她目前這破腳狀態又跑不快,不快也就算了,在一隻腳因嚴重扭傷而呈內八的情況下,她很快的就因為「腳打架」而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