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噴!朋友借給他的千萬跑車就這麼的給這女人的高跟鞋踢得凹陷,擋風玻璃上也是傷痕纍纍,真不知道這筆賬怎麼算。
誰對他的車有意見來著?「你的車就……就算爆胎解體也不干我的事。我在……修理我的車子,干你啥事?!」
濃眉一場。「你確定『修理』的是你的車?」
「難不成是……是你的?」她搖頭晃腦的晃到車前。「我告訴你,我這部車齡快十六年的二手爛寶……獅……」她的手指著Mark。
赫!她的Mark不是一隻後腳站立的獅子嗎?什麼時候變、變成後腳站立的……馬了?!
法、法拉利?!
哈哈哈……她真的醉了!這才把數萬元的二手「陳年」爛寶獅,自動升級為千萬名車。
「你確定它是你的車?你的爛寶獅,而不是法拉利?」這醉得連步履都不穩的女人,很顯然還有一絲絲清醒,起碼,她似乎看出了馬和獅子的不同了。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她用力的甩了甩頭,想把暈眩和作嘔的感覺甩掉。「馬和獅子有什麼不同?不同樣是動物!寶獅和法……法拉利有什麼不同?上頭的動物不都用後腳站立!」
她確定她的話是經過大腦說出來的嗎?「你這女人……」
作嘔的感覺越來越難受,鍾勝藍有些煩躁。「別……別煩了,叫警察來吧!」怎麼樣都好,可不可以不要再吵了。好……好想吐!
一聽到「警察」兩個字,高大男子的眉一斂,似乎放棄了爭論,並拿出鑰匙打算開車離開。他是個公眾人物,最怕上新聞。這回來台灣的事也是極為低凋,他可不想為了一個喝醉的女人上社會版。
在他開啟車門的同時,鍾勝藍也拉開另一端的車門。
「我也要回去!」
「嘿!你……」這女人未免也太自動了吧?他想阻止她,可她的上半身已爬上車子。
女人一喝醉,還真是醜態百出!
「送我回、回去,賓拉登!」她頭一偏正好靠在他的肩上,眼睛一閉。「別再和、和我說話……會吐……」幾分鐘後她沒吐成,反倒是很快的就睡著了。
男子看著鍾勝藍靠在他肩上就這麼睡著,還不時的發出酣聲,他由怒火高張轉為無奈苦笑。
送她回去?該送到哪裡?也許她皮包及紙袋內有什麼信件或證件之類的可以知道吧?
男子打開了紙袋。裡頭有……假髮、鬍子?!女孩子隨身帶這個?這個女人果真有些可疑,不會是什麼徵信社的或劇團演員吧?
再打開皮包,男子拿出了一些證件。第一張是若比鄰旅行社的導遊證。「導遊,鍾勝藍。原來是旅行社的導遊。」還是若比鄰旅行社的,真有緣!
鍾勝藍?這名字……雖不算熟悉,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聽到。
看了一些證件後,他總算找到一張電話費繳交通知單。這住址該是她住所的吧?!
正要把她的東西再放回皮包時,他看到一份對折的影印資料上「熟悉」的名字——八雲祟皓。
這個女導遊,怎麼會有「八雲祟皓」的資料?
莫非……他看了下睡死了的鍾勝藍。
嗯,加拿大之旅,導遊的真面目,有些令人期待喔!
第三章
由於宿醉,今天又是寒流,鍾勝藍真的是靠意志力忍著頭痛,爬出被窩衝到國際機場趕飛機的!
氣流不穩又加上長途旅程,早習慣了搭飛機的她竟然奇跡似的暈機。
還好一切都在她到加拿大和八雲祟皓約定的飯店會合前恢後正常。可加拿大真的……好冷啊!十二月天的北國風情,實在令人受不了。
她比八雲崇皓早一天到加拿大,因此還算有時間可以休息。加拿大是她帶團常來的地方,且自己也曾獨自到這裡花了近兩個月作深度旅行,替一家雜誌社寫旅行遊記,因此這裡她算得上熟。
到加拿大的第—晚,她是到一家以前旅行時住過的市郊民宿過夜。因為那家民宿主人,一位六十幾歲的老嬤嬤烤的雜糧麵包和蛤蜊海鮮濃湯真不是蓋的!
她隔天才由郊區搭車到飯店要和八雲祟皓會合。而在前往之前,她得先找個地方換上男裝,戴上假髮和鬍鬚。
呃,說到這些道具……很奇怪耶,為什麼地前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臉卜是戴著一大副的落腮鬍?害得她照鏡子的時候嚇得哇哇叫!
怪了,許珍借她的道具中有這樣的東西嗎?那天她在劇團的時候怎麼沒有發現?而前天她在喝個爛醉之後,又是怎麼回家的?
她對身邊的人最後的記憶是田曉棠。可後來她不是和殳宣走了嗎?然後呢?
然後她的記憶就幾乎……一片空白了!她用力的敲了敲頭,真是的!怎麼有人這樣呢?只要一喝醉,當下做了什麼事都不知道,以前還有曉棠和花宛會在她睡醒後來段「VCR」原影重現,可現在……
啊,天吶!那天她醉了之後,有誰可以告訴她,她究竟是怎麼回家的?
如果她是像田曉棠那種,喝醉了後就想睡的人,—覺醒來發覺是在自己房間,她是可以不必這麼擔心的。可,她偏偏是喝醉了就容易惹事的那種,而醒來還可以忘得一乾二淨!
醒來之後臉上有著陌生的鬍子,床上也遺漏了一支,—看就知道不是她這種「吃人頭路」的人用得起的萬寶龍全球限量紀念款的鋼筆。
她不會昨天喝醉後就戴上落腮鬍,跑到萬寶龍專賣店去搶劫吧?會不會回國之後發現她已經被通緝了?!
心情真的很沮喪!鍾勝藍歎了口氣,收拾起紊亂的心情。看著自己女扮男裝的模樣——
—身西服再搭上很有日本人風格的八字鬍,這八字鬍她黏上去是還挺「性格」的,可……好、好癢!又似乎無法黏得很牢,真是不可靠。
除了八字鬍外,她還戴一頂一看就覺得很假的西裝頭假髮,若不是拿起來還有髮絲的感覺,遠看真的很像漆黑木雕。
看著鏡中的自己,細皮嫩肉的卻一身很Men的打扮,這種感覺真的很……滑稽!一個人對著鏡子笑到不行,身旁在洗手的路人嚇得拔腿就跑。
這麼一笑心情總算也好一些了。接下來她要見的是一個特級難纏的人物哩,總不能一臉沮喪的去見人吧?
她是個稱職的導遊,絕不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上。
一身不自在的男裝進了飯店,她在飯店一樓的大廳等著八雲祟皓。
等了大半天,看了看四下,實在看不出有哪個男人長得像八雲崇皓,也沒有人看起來像在等人的樣子。
她來早了,或遲到了嗎?鍾勝藍看了下已調到當地時間的手錶,喃喃自語的說:「不會錯啊!昨天才和八雲祟皓的秘書確定了時間的,怎麼……」正猶豫要不要再打通電話給秘書之際,一個沉穩帶有磁性的嗓音由背後傳來。
「是鍾先生?」對方說的是日文。
鍾先生?呃……對喔!她現在是「先生」。日本人?!莫非……
鍾勝藍匆匆回過頭,看到一高挑的身影立在她身後。深刻俊雅的男性臉上,即使戴了副墨鏡,仍認得出對方是誰。
「八雲先生?」一開口她立即意識到自己此刻是個「男人」。是男人就要有男人般低沉的聲音。清了清喉嚨,她又重來一次——
「你是八雲先生?」對方無預警的一挑眉,嘴角隱現一絲嘲弄笑意。
鍾勝藍心跳漏了半拍,他嘴角的笑意是什麼意思?看穿了些什麼嗎?
這個男人是有一雙犀利的眼,可她連鬍子都黏上去了,該不會那麼快就被識破了才是。
可別自亂陣腳了!
「我是八雲祟皓。」左手摘下墨鏡,—雙如子夜寒星般的眸子盯凝著她,伸出了手。「接下來的幾天,麻煩你了。」
「你太客氣了。」她伸出手一握,有些心不在焉的。因為她的八字鬍……好、好癢!而這裡的天氣好冷,她常凍到不自覺的流鼻水,鼻水沾到鬍子上,它就容易松落了。
媽呀!它不會在這時候無預警的掉下來吧?那情況若發生在別人身上,她一定會笑到不行,可若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她一定會糗到想撞牆!
她伸手摸了下鬍子,實在很擔心它突然不見了。
「那麼,我先帶你到房間休息一下。」
旁邊的侍者幫忙提了行李,進了電梯後,鍾勝藍問八雲崇皓,「八雲先生,晚上你想要安排活動,抑或明天再安排?」當有錢人家的私人導遊就是這樣,一切以客人的喜好為主。
八雲崇皓這回主要是來加拿大滑雪的,關於後來幾天的行程她和秘書討論過了。不過第一、二天的行程並沒有作安排,這令她有些困擾。
「我要先用餐,晚上的活動……你有好的『建議』嗎?」看著她,他故意將「建議」兩字說得有些曖昧。
為什麼他的「建議」兩字說的那麼奇怪?哪裡怪?說不上來,就是會令人莫名其妙的臉紅。聽說日本男人都很好色,常借到各國旅遊之名,行買春之實。這個八雲祟皓八成也名列色男人之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