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苑一臉的無奈,當初她也是跟那算命先生這麼說啊!因為她知道田曉棠得了懼小症,挑的對象又倌誓旦且說一定要比她大不可。
誰知道那算命先生卻笑著對她說,如果將來田曉棠結婚的對象比她大,他的招牌任她拆。
那家算命館之有名,是許多明星、名人請益的對象哩。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他該不會拿自己的招牌開玩笑才是!
可現在看好友那麼抓狂的樣子,她哪敢跟她說這些?
其實年紀比自己小有什麼不好?若是各方面條件都一等一,那有什麼不可以的?像她,有時想遇都還遇不上呢!
打從花宛觸及到田曉棠的「地雷帶」後,兩人的頭頂彷彿籠罩了一層無形的低氣壓。一個低著頭猛喝酒,另一個則是不敢再多說些什麼。
「給我一杯血腥瑪麗!」
由低酒精濃度的櫻桃神廟,到高酒精濃度的血腥瑪麗,田曉棠真的是打算買醉了。
花宛試著想勸她,」喂!你少喝一點,我等一下和客戶有約可不能送你回去。」
「我自己會坐計程車回去,誰要你送!」
早知道就不告訴她算命的事了。花苑低頭看了下手錶。心想:糟了!必須要走了,可是……她實在不放心把好友留在這裡。可是她的脾氣很拗,現在要把她拉離開這裡是不可能的事。
「那你喝吧,我要先走了。」看她又猛灌了一口酒,花苑起身離去前,不禁又勸了句,「少喝些,酒很貴的!」
花宛離開後,田曉棠又連叫了兩回的血腥瑪麗,一直喝到真的感覺醉了的時候她才付了賬,起身往外走。
才要走出門,她與正要走進PUB的幾個男子擦肩而過,腳步不穩的她,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噢!要……要死了!很痛吶!」
這聲音……和朋友正要進PUB喝酒聊天的殳宣突然止住了步伐,回過頭一看,只見一頭長髮散在地毯上,正掙扎著要爬起來的田曉棠。
「殳宣,怎麼了?是你認識的人嗎?」其他人亦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殳宣走上前扶起幾乎站不穩的田曉棠,看著眼前沒有戴假髮、黑框眼鏡及塗著深色口紅的她,竟有張如此清麗的面容,他怔了好幾秒。
她怎麼會醉成這樣?
「是一個朋友。」他回頭對其中一名好友說:「鄭偉,你們先進去吧,我送她回去。」
「喂,是女朋友嗎?瞧你挺關心她的。」
一聽鄭偉這麼說,其他人也好奇的打量起殳宣懷中的田曉棠。
「呃,好可愛!年紀很小的樣子耶。嘿,殳宣,她幾歲?你不會犯下了誘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吧?」
「真的很清純的樣於耶,好可愛!」
其中一位曾在多年前,到美國拜訪過殳宣的男於卻搖搖頭。「她不是殳宣的女友啦,他的女友叫蒂芬妮,是個漂亮的混血兒。」
「那不是早分了?」鄭偉頓了一下,將目光轉向殳宣,「這女孩子看起來好小,不會真的是你的女友吧?」
看著好友們紛紛投射過來的好奇目光,殳宣只有苦笑的份,要是他們知道田曉棠已經二十八歲,想必表情會很精彩吧?
就在此時,田曉棠忽地拾起了一雙醉茫茫的眼睛看他,語出驚人的說:「你……你是誰?」 「殳宣。」醉得更厲害!
傷腦筋,可別告訴他,她連他的名字都忘了。
「總經理啊。」她迷迷糊糊的搔著頭。「咱們公司的空調是不是壞啦?我覺得好熱哦!我……好像中暑了即,頭、頭昏眼花得連你都看不清楚了。」她笑了,播著頭想保持清醒。
「你醉了。」
「你才醉了呢!」她笑嘻嘻的說。「真的醉了的話,我……我怎麼知道要來上班?」
殳宣懶得多作解釋,索性直接對朋友們說:「我先走了,改天咱們再約見面吧!」再不走的話,還真不曉得待一會兒她會怎麼醜態百出。
他在美國唸書時有個女同學,每一次一喝醉就大喊熱,不一會兒就全身剝個精光,弄到後來只要她喝酒且喊熱,同學們逃得比飛的還快!
田曉棠不會是那種豪放女吧?嗯……不太保險,還是走為上策。
在眾人好奇的眼光中走出PUB,田曉棠的重量幾乎全倚在殳宣的身上,與其「拖」著她走,他索性將她打橫抱了起來,這樣省時多了。
一會後,他先將她安置在拉風的敝篷跑車裡,車子要發動引擎時,田曉棠忽然將雙手攀在車門上,脖子往外伸得長長的,口中還喃喃自語,「我好想吐……嘔……」她正好吐在一旁的摩托車把手上掛著的安全帽裡。
天!那頂安全帽像是特地為她嘔吐而設似的,殳宣無奈一歎,發動引擎將跑車開走。
在一個紅燈之際,他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正要為她擦去嘴角上的穢物時,癱在椅子上的她忽地又雙手攀上了車門。
「喂,你……」
「我想……吐……」
這時有個彪形大漢騎摩托車過來,正好停在他的敞篷跑車旁……
這樣下去會惹禍的!殳宣在田曉棠嘔吐聲響起時,立即伸手將她拉向自己。
「嘔……」
他無奈的低頭看著肩膀上揚著濃濃酒味的穢物。
「嘔……嘔……嗚……我痛苦!」她吐完後,倒在他懷裡低泣。
該哭的人是他吧?!今天是什麼日子?出門前他該翻翻農民歷的。
想必上頭是寫著「今日諸事不宜」吧?
看了下枕在他腿上睡著了的田曉棠,殳宣覺得哭笑不得。「這樣就睡著了!」他伸手輕撫她的秀髮,心溫柔了起來。
此時,她忽地又囈語,「不要!我不要比我小的!不要……」
在睡夢中仍說這樣的話,可見她是真的討厭比她小的男孩子,但為什麼那麼排斥呢?他五味雜陳的想著她的話。
是誰說一定要男大女小的愛情才穩固?又是誰說女大男小的愛情注定失敗?年輕並不是錯啊!
在感情世界裡頭只要彼此是真心的,對於感情的態度夠成熟,什麼年齡、身高……都不會是問題的!
「只要比你小就不可以嗎?」他的手輕撫過她的臉。「真的……不可以嗎?」
* *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田曉棠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
「幾點啦?」她摸向應該放在床頭的鬧鐘,摸了半天摸到一樣東西,將它拿過來一看……
內褲?她什麼時候把內褲放在床頭啦?
唉?不對啊!她的Size什麼時候變大了?左看、右看、前看、後看……仔細看了半天下了結論——這是條男人的內褲。
噁心透了!男人的內褲怎麼會出現在她房裡?腦子一動頭好痛,再補一下眠吧!在她正要往後倒之時……
等一下!男人的內褲怎麼會出現在我房裡?
「啊……」她尖叫了一聲。
定下神,環顧了一下四周,她這才發覺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此時,她眼尖的看到床旁邊的小几上放丁一個相框,裡頭放了張四個年輕男子畢業的學士照。四個人中有三張陌生面孔,可居右中的那個……
殳宣!是他沒錯!難道這房間是他的?!
老天!她……昨天不是和花苑喝酒嗎?後來她先走了,而她留著繼續喝,然後呢?然後的事情她就全沒記憶了!
有誰可以告訴她,現在到底怎麼回事?她低下頭努力的迫尋著昨天的記憶,一個不經意卻注意到自己身上穿著一件及膝的男性襯衫……
「啊……」
又是一聲尖叫,裡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殳宣站在門外急急的敲了門板。
「田秘書,發生什麼事?」
他昨天睡在對面的書房,由於睡不慣沙發,一直到凌晨四點多才累極的睡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才被她的尖叫聲吵醒。
田曉棠一聽到急急的敲門聲她心情越發的煩躁,滿腦子浮現的全是社會版的可怕報道,她越想越生氣、越想越難過,猛然衝下床去開門。
「你怎麼啦?」殳宣關心的問著。她昨天沒睡好嗎?否則怎麼臉色那麼恐怖?
裝蒜!「你還敢問我怎麼了!你……你……」她的火爆性子一上來,一巴掌就揮了出去。
「啪」地一聲,清脆響亮!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昨天諸事不宜,今天又「連莊」了嗎?
殳宣給摑得一臉莫名。從小到大他一直是家族中的寶,漸漸長大後,長輩們對他連重話也沒說過一句。而今……二十六年來,第一次有人敢動他!若是做錯事挨揍他也認了,可是他現在被打得莫名其妙!
臉上的疼痛感令他既錯愕又生氣,待要發作的時候,田曉棠眼中的淚水忽地奪眶而出。
「等……等一下!」一看到她哭,他的怒氣去了泰半,反而手足無措了起來。「有什麼事情好好說嘛,別哭了。」
「你不要臉!」她幾乎是抖著聲音在說話。「不要臉?!為什麼?」
他竟然還不承認!「你昨天不是把我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