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他一定會很想笑。不久前在鬧區她看到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踩著「恨天高」鞋絆倒在地,她不也笑得眼淚都掉出來,差一些得送醫掛急診止笑嗎?
哎,現世報來得真快!
對方的語調含著笑意。「呃……這個東西是……你的嗎?」
「什麼?」田曉棠不明白的抬起一張疑惑的臉,她的眼對上了一雙含著笑意、漂亮而有魅力的眸子。
對方一身筆挺的高級西服,身材高挑、比例完美,像是走下伸展台的男模,尤其是那張自信有型的臉更令人覺得……是不是在哪家雜誌上看過?!
好看!眼前這男人真的很有型!是會令人很驚艷的那種好看!
望著他那雙像是能勾人魂魄的眼睛失了一下魂,她將視線往下移,落在他握在手中的……
假髮?!
My God!那頂假髮……好、好熟悉!跟我的好像耶!田曉棠背脊躥起一陣涼意。
不會吧?!她……的「阿嬤頭」什麼時候掉的?
「假髮……你的。」對方強忍住笑。
這個時候她該怎麼辦?對,就裝作若無其事的把東西拿回來!田曉棠伸出了手將那頂假髮拿了回來;然後又故作輕鬆的把它往頭上戴。
「台灣現在流行這種髮型嗎?」殳宣覺得眼前這很奇怪的女人,很有趣!
「對啊!有興趣嗎?」
一看到對方是自己喜歡的那一型男人,田曉棠本來是見獵心喜的!可現在情況那麼尷尬,她都快惱羞成怒了……
她異於常人的第六感,巳直覺的感受到,眼前這男人雖然是一副成熟穩重的樣子,可年紀絕對不大!
一思及此,她心中的「懼小」警鈴又狂作了起來。
可惡的小男生、沒擔當的小男生、殺千刀的……她原先驚喜的表情立即轉變為嫌惡,像是看到老鼠、蟑螂的模樣。
「二十六!」她在尷尬後,一陣打量著眼前這高大的男子,忽地咬牙切齒冒出這麼一個數字。
「什麼?」殳宣一臉莫名的看著她。
二十六?什麼二十六?新新人類的語言嗎?
奇怪!彼此間明明都是用同種語盲交談,為什麼此時他會有一種雞同鴨講的感覺?還有啊,這女人臉上的表情怎麼這麼多?本來他還從她眼中讀到傾慕的信息說,怎知……在他還沒自我陶醉結束,她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變了臉。
「我說你今年二十六歲!」
聞言,殳宣一陣驚愕。她怎麼知道?!
他才剛回國不到一個星期,將接下父親所創的ASN財團台灣分公司的總經理一職,為了擔心職員們因為他太年輕而不信服於他,因此對於自己的實際年齡他瞞得緊,大部份的主管都不是很清楚。即使知道的人,在他的請求下也會守口如瓶!
而刻意穿得老氣的他,給人的印象有三十出頭男士的成熟感。也因此,先前在美國總公司待了兩年,再加上因為工作能力強,決策事情沉穩果決,所以一直沒有任何一個人懷疑過他的年紀!如今……
他感到一股嚴重的挫敗感!在此時,田曉棠又開口了。
「年輕的男人真令人痛恨!一看就讓人家覺得沒能力又靠不住!」她為什麼說這些?她也不知道!一回神話就已經脫口而出了。
天吶?三太子上身了!她怎麼會對一個陌生人說這種話?
晤……可能是對小男生積怨太深,因此一看到年紀比她小的,她就本能的會對人發動攻擊吧?要不,她實在無法解釋自己的失常。
「你……」
比起她自己的錯愕,眼前這男的表情可就精彩了!
他干哈臉那麼紅?還拉長著一張臉,不怕變成汗血寶馬嗎?
像管不住自己嘴巴似的,田曉棠又開了口,「果真是有夠嫩,才受一些些小刺激,一張臉就紅得像快腦溢血了一樣。沒用的小伙子!」
左一句沒用、右一句靠不住,這女人說話真的很令人吐血吶!
「老女人,你說夠了沒有?!」二十六歲就不可以是有能力的嗎?年輕有錯嗎?她憑什麼這樣批評他?
「啥?」老女人?田曉棠一臉慘遭雷擊的錯愕表情。
她活到現在第一次被人叫老女人!且不說她天生Baby Facw,就是二十八歲也還不到被叫老女人的地步吧??nbsp; ?br />
「我說你……老女人!」
「你……」她指著殳宣的手指因為生氣而略微顫抖!
就在她蓄足火藥量要爆發的時候,李儀見情況似乎不太對,於是起身過來看個究竟。「曉棠,發生丁什麼事嗎?」
她的話提醒了田曉棠,此時是在公共場所。
收斂了一下劍拔弩張的模樣,田曉棠生硬的嚥下了即將爆發的脾氣。「沒事。」說完她狠狠的橫了殳宣一眼,一揚頭即夥同李儀離開。
來到了李儀方才向她招手的位子坐下,田曉棠啜了口冰開水消火,順道向端水過來的服務生點了杯冰拿鐵。
「你和方纔那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李儀好奇的問,她這人沒別的嗜好,就是好打聽、儲存八卦資源。
那男的是個帥哥耶!可是……為什麼他和田曉棠是以著敵視的眼光看著對方?
「不是跟你說沒事嗎?」她用手支著下巴說。李儀這人不錯,就是八卦了些。她的八卦是不經意的,有時候她知道,不見得會說,但要命的是她天生少了根筋,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於是,八卦就一件件由她嘴巴傳了出去。
自討沒趣的李儀,訕訕然的說:「沒事?那找我出來總該有事了吧?」
田曉棠看了下她,想了一下,對喔!差一些讓那可惡的男人氣得忘了今天的目的了!
只是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切入主題。又想了想,她終於支支吾吾的開口,「呃……我跟你說,我、我和人立下了一個賭金五百萬元的賭注……」
「你剛說什麼?什麼五百?」
緊張的她,嚥了嚥口水,「是……五……五百萬!」她伸手將手掌攤開。
李儀杏眼圓瞪,「五百萬?」怔了一下,回過神的她低呼了出來,「你瘋啦?下什麼注,需要那麼一筆大數目?」
田曉棠囁嚅了半天。「下注我……在二十八歲要把自己嫁掉!」她緊張兮兮的開口,根本沒注意此時,和她背對而坐的隔壁桌客人,正好奇的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嗄?!」二十八?曉棠今年不就二十八了嗎?「在今年內把自己嫁掉?天方夜譚吶你?!」
「別這麼說嘛,說得我好像歪嘴缺牙沒人要似的!」她是知道在今年內把自己給嫁出去,是一件艱巨的任務,可、可是注都下了,白紙黑字寫得清楚,契約上頭還有自己的手掌印呢!哎……
酒醒後知道自己闖了禍,田曉棠原本想賴賬的。她本來認為,想必另外兩個好友—定也很懊悔簽了契約,誰知道……在她和花苑賊頭賊腦的想耍賴之際,鍾勝藍卻硬是堅持那張契約書生效。
唉!怎麼會這樣?原以為酒醒後看到契約書最吐血的該是她說,怎麼知道他上唯一認命的?毀約毀不成的另外兩人,也只好跟著認命了!
李儀歎了口氣,「你沒歪嘴缺牙,只是你到目前連個男朋友也沒有,想嫁出去?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她可不希望田曉棠病急亂投醫,隨隨便便拉個男人上教堂結婚充數。
像她那樣工作有能力、個性嗆得可愛,又愛打抱不平的新時代女性,在這年頭已不多見了。
「不容易也得想法子啊!」那五百萬可是她工作了五六年省吃用的積蓄,還有公司發放的股票總合呢!
李儀看了看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個賭注和你約我見面有什麼關係?你注定要賠那五百萬吧?」
「當然不是。」猶豫了一下,田曉棠才硬著頭皮開口,「你……有沒有什麼人可以介紹給我?」她知道她的人脈廣,也許可以幫她介紹。
「說得容易!你這個人挑得很,就我知道的,公司裡追過你的人少說有六七個,可也不見你接受了誰啊!」其中述不乏她「哈」得要死的帥哥呢!
真不知道曉棠喜歡的對象條件是什麼?老是放走令人眼紅的機會。
「那些人都比我小,我才不要交個小弟弟回家包尿布呢!」反正對於比她小的男人,她就是倒盡了胃口!
「包尿布?」這種比喻會不會太過分啦?「二十五歲左右的大人要你包尿布?吱!那種對像你還真的不能要。」她當人家全都尿失禁啦?!李儀冷哼著氣。
田曉棠知道她存心扭曲她的意思,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我的對象條件很簡單,除了比我小的不要外,只要對方年齡不要差得太高譜的話,初步條件就算通過了!」
「年齡比自己小的有什麼不好?現在多得是不滿三十歲就身價千萬、甚至是億萬富翁的年輕人,說經濟能力有經濟能力,說成熟度逾不見得輸給那些活到三四十還幼稚得令人翻白眼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