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真的?」萱雪寒有些激動。
她若能想起他的話,那真是……「是夢中吧。」這人幹啥臉色馬上一變?這種人真 可怕,臉上彷彿準備了千百個面具一樣,說變就變!「若是夢一定是惡夢!」她向他扮 了個鬼臉。
第十章
她的話令萱雪寒哭笑不得。他的索情喪失記憶之後,性子變頑皮了。
「若這惡夢一直跟著你不放呢?」耍無賴,他萱某是一把罩的。
「你在詛咒我嗎?」索情瞪著他,對宮女說:「把這人趕出慈寧宮!」
真是夠不順眼了。
「公主……他……」老天!這、這怎麼可以?宮裡上下大概就只有這新封公主不知 道眼前這俊美公子是萱王爺。
「把他趕出去!」
「若荷,不得無禮!」太后的聲音充滿寵溺,「眼前這位可是萱王府的萱王爺。」
他這色狼是王爺?!索情的臉漲紅了,可又不甘心,「母后,可是他……」氣不過 嘛!
「萱王爺,如何?」太后忽問。其實,她是有意讓萱雪寒和若荷獨處的,期望他能 喚起若荷的記憶。
「她不記得我。」萱雪寒苦笑。
「無妨,慢慢來。」這種事本來就急不得。她換了個話題,「對了,鍾、賀兩府的 事處理得如何?」
「六百三十二口人原本明天要問斬,正逢打明天起一連七天的大法會,因此刑期可 能延至法會過後。」
「唉!鍾國丈和賀王爺兩人犯錯,累得家人得陪他們死,不值得。」太后歎了口氣 。「六百三十二口人命,前天賀王府的郡主曾乞求本宮干預此事,我回絕了她,若答應 了她的請求,這不壞了朝綱?以後欲圖謀不軌的人,若人人都沒事,國不大亂?」
「可是……母后,我相信其族中之人未必每人都知道鍾國丈和賀王爺圖謀不軌的事 ,這麼莫名其妙地受了牽連,那不是很可憐?我聽說鍾、賀兩府的人,有出生不滿一月 的嬰孩,那些孩子也問斬?太不公平了!」索情開口。
那夜賀郡主找母后求情時,她在場,甚至母后回房之後,賀郡主還對她說了許多話 。
她不知道賀香玲為什麼在談話中不時對她露出憎惡的表情,而且不時地問她──你 真的不是索情嗎?等奇怪的話,可……她真覺得賀郡主好可憐,她真的想幫賀郡主。
聽那位賀郡主說,自己若真的想幫她可以求母后,要不……還可以求萱王府的萱王 爺。
她那時不知道萱王爺是誰,於是就先求了母后,可不管她說什麼,母后總是不允, 要她女孩兒家,莫管這等事。
可……幾百口人全遭殺戮多可憐!
「不公平嗎?」萱雪寒冷笑,「你可知道他們兩人曾經害了多少忠良冤死?被其所 陷,死於劊子手刀下的又何止六百多人?」
「就算是如此,殺了鍾、賀兩府所有的人,被害、冤死的那些人也回不來了,這樣 冤冤相報何時才能結束?」
萱雪寒冷睨地看了她一眼,「婦人之仁!」
「你只想快意恩仇,圖個自己痛快,這樣草菅人命和江湖上的盜賊有何不同?」
太后見他森冷地綻開笑容,連忙打圓場,「萱王爺,若荷無禮之處請多見諒。」她 對宮女說:「公主身上的衣服有些髒了,陪她回宮去換。」
又僵持了一會兒,索情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隨宮女回宮。
萱雪寒的性子冷鷙深沉,鍾、賀兩家對他而言是不共戴天之仇,有機會送他們入鬼 門關,他沒理由放棄。
索情雖是他鍾愛的女子,一旦他抓了狂,她也沒能保證索情會發生什麼事。
唉!鍾、賀兩府只能怪自己惹錯了人。
皇上寵愛鍾妃,可他對這一回的事擺明袖手旁觀不插手,原因也大概是因為此事是 由柴王爺所查,而事關萱王府吧!
☆ ☆ ☆
萱王府?這裡就是萱王府?索情下了轎看著紅漆大門上的幾個字。
為什麼她對這會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這種熟悉的感覺一如她對萱王爺的感覺,偏 偏自己的腦袋裡怎麼也記不起一切。
萱王爺第一次見到她時喚她索情,就連賀郡主也一直問她是不是叫索情?連她作夢 都有人喊她索情。
她真的叫索情嗎?這名字……她忽覺一陣天旋地轉。「我……頭……好痛!好痛─ ─」她幾乎站不穩地扶住轎把,蒼白了臉。
「公主……來人!快啊!公主暈過去了。」
似乎感覺到許多嘈雜的聲音,索情努力地想聽清楚他們在吵些什麼,最後黑暗吞噬 了她。
☆ ☆ ☆
好像過了很久,意識彷彿恢復了,索情敏銳地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這空間的味道 不同在宮中,可……好熟悉,熟悉到好像她之前就一直待在這裡似的親切。
是太過敏感了嗎?為什麼她老覺得這空間裡不只她一人,甚至那人的眼光一直沒有 離開她的身上過?
她昏倒時也就算了,如今意識清楚了,怎麼能讓人看個沒完呢?不管是不是她太神 經質了,先睜開眼再說吧。
果然!有人在看她,而且在她睜開眼時,那雙盯住她身上的眸子也不曾迴避一下。
「你……」萱王爺?!她就知道!會那麼肆無忌憚地死盯住姑娘家看的人不多,這 色狼就是一個。「你幹啥盯著我看?」
「你早醒了,幹啥不睜開眼?」一個昏迷中的人氣息不該如此不順,她大概清醒有 一刻了。「我是要看你裝到啥時候。」萱雪寒惡質的冷笑。
這個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索情瞪著他。在她眼裡他這京城第一美少和秘雕一樣面 目可憎。
「你不要笑好不好?皮笑肉不笑的,很難看耶!」
對於她的批評,萱雪寒早沒感覺,他不以為意地問他想問的話,「你來這裡做什麼 ?」
「母后要我來向你為昨天的事賠不是。」索情有些不服氣,「不過,真正讓我到這 裡來的原因是梅花。母后說萱王府後山有一大片梅花林,冬天花開時梅雪難分,抱著好 奇心我才來的。」
「拜帖呢?要來拜訪總要先來張禮貌性的拜帖吧?」
「你曾三番兩次對我無禮,我這是禮尚往來。」她是把拜帖帶來了,可她偏不交出 去。「你若覺得太無禮,大可把我掃地出門啊!」
萱雪寒定定地看著她,「索情,你恃寵而驕了。」
「我不叫索情。」
「但你是索情。」
「一個我完全陌生的名字,你教我怎麼相信?」
「你不相信並不代表你不是。」該死的賀香玲!若沒有她,索情現在不會連他都不 認得。「你喪失記憶了。」天曉得他情之所鍾的女子就在眼前,他多麼想將她擁入懷中 ,可……他現在只能任由她當他是陌生人,什麼都不能做,就連最起碼的互吐情衷都不 可以。
又是這深情眼神!索情心跳漏了半拍,無法直視他含有太深情感的眸子。
「索情是你的誰?」她的情緒變得好怪,竟莫名地嫉妒起那名喚索情的女子。
「一個知我、懂我的女子。」僅僅只是簡短的兩句話,萱雪寒深埋於語氣中的情感 揪緊了她的心。
「她知你、懂你,你呢?在你心中她……她有什麼地位?」她的心好沉、好痛,逼 得自己竟問了這事不關己的話。
「曾經滄海。」他的世界因索情而有情,孤獨的心因她而不寂寞,走得進他世界的 只有她,而他的世界也僅容得下她。
曾經滄海?索情細細地咀嚼著這句話。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賀郡主曾告訴過她,只要她肯在萱王爺身上下功夫,也許可以由 他身上要來皇上御賜的免死金牌,有此寶物,也許皇上能特赦了賀王府。
當時她曾問賀郡主,她和萱王爺並無交情,何以她下功夫即能索到免死金牌?那不是普通東西,只見賀郡主冷笑的對她說,因為她和索情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以萱王爺對那名喚索情女子的深情,只怕要一塊免死金牌並非難事,只是……她又不是索情,如果可能的話,她也希望是啊。如此想時,她心中一驚。老天!她……她在想什麼呀!不……不是很討厭這色魔王爺?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
哈!她一定是方才暈了,尚未完全清醒。
可……索情瞄了他一眼,他正好也看著她,四目一交接,她連忙低下頭,一張臉熱 得可以煎蛋,心想,自己好像不這麼討厭他了。
「你在想什麼?」
想什麼怎麼可以讓他知道呢?索情心虛地搖搖頭,「沒什麼。」為了避免自己又胡 思亂想,她說:「萱王爺,我……可不可以請求你一件事?」
「你想救鍾、賀兩府的那些死刑犯?」對她的請求,萱雪寒瞭然於胸。「若是,你就不必說了。」他一副完全沒得商量的表情,「我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