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蘭陵女王又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輕聳肩,舉步往回走。「那就算了,我宮裡還有事,今兒個就先回去了,改日再登門致歉。」
「女王不必客氣。」顏俊郎恭恭敬敬地送她離去。
來到慕星樓門口,蘭陵女王擺擺手。「顏公子不必送了,我看你似乎累壞了,最近憔悴許多,請好好保重身體。」
廢話嘛!被袁青雷騙說他只剩七天的命,嚇得他吃不下、睡不著,整整苦惱了七日,誰能不憔悴?
「謝女王關心。」他咬著牙。但不論如何苦!在人前,這種丟臉事他是死也不會說的。
偏蘭陵女王還不肯放過他。「另外……顏公子,下次你若想畫眉,可以來我宮裡拿些好炭筆,你用的呃……似乎不大好!顏色都掉了。」
顏俊即面色如土。
蘭陵女王又靠近他一步。「還有,你最近的頭髮也稀疏了不少,我宮裡有幾帖好藥,專保人烏絲如雲,顏公子千萬別忘了上我宮裡一趟,保證你受益無窮。」
顏俊郎再笨,也聽得出來蘭陵女王是在損他。「女王陛下有話請直說好嗎?」
「我說了,你就會給我答案?」
「我會見機行事。」他笑得莫測高深。
嘖!想不到這顏俊郎也是個非凡人物,蘭陵女王頗後悔過去忽略了他。「也罷,今日本宮就暫且放你一馬,不過……顏公子,我的好奇、心是沒那麼容易得到滿足的。」
「是哦!」顏俊郎對著她的背影送過去一記白果子,低聲說道。「誰理你啊?」闖下大禍還敢這ど囂張,蘭陵國真是倒霉了有這種女王!
歷經七個日夜的朝夕相處,柳絕色沐浴在袁青雷的氣息中緩緩轉醒。
入眼是他結實的胸膛,既寬又廣,勇猛的曲線與她的纖弱恰成反比。他們是男人和女人,不同的構造、不同的天賦,注定了互相吸引!又彼此排斥。
不過她與他之間又多了一項隔閡——殺父之仇。
凝望兩人間相合的四隻手掌,她回想起,這七天來,不論遇到任何關卡!他不曾捨她而去,堅持助她打通經脈、復原傷勢。這份執著與毅力!令她不由自主地重新審視起袁青雷這個人。
認識袁青重已有三、四年時光。小時著迷於他俊美的外表,深深地眷戀著他。後來親眼見他殺了爹爹,自此恨他入骨,當他是無惡不做的大壞蛋。而隨著他將她帶在身邊、教她武功,她重新見識到了他的智能與陰邪,他被稱為「幕後蘭陵王」,比正統蘭陵女王獲得更多的愛戴與擁護!實是當之無愧。但在她心中,他依然是個狂徒,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惡棍。
可經過幾番磨練後,她體內有著他的真氣,而他的血脈裡則流著她的內力;問世間還能有誰比他們更親近?
他其實不必做到這等地步的,她只是一個仇人不是嗎?但他做到了。
他殺了她的父親,卻冒死救了她……突然,她不知該用何種方式來面對他了。
「怎麼?看我看到呆了?」陰邪慵懶的聲音響起,袁青雷睜開深邃如大海的黑眸,兩道詭譎難辨的精光霎時眩暈了她的眼。
她在心中黯然吟歎,早知他的俊美非凡物可比,湊近細看,才知那股子魔魅只應留存天上,不該降落人間;因為實在是太吸引人了,不論男女老少,只要稍有鑒賞力者都擺脫不了他的魅力。
而他則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窈窕美麗的身軀,充滿彈性的麥色肌膚光彩折照,雙胸優雅、柳腰如束,絕對是他見過最吸引人的胴體。
「你長大了,絕色。」而且長得比他所想像的還要完美。
她在注意到他越加深沉的目光後!悚然一驚,飛身下榻,搜尋著被他撕裂的衣裳以蔽體。
「別忙了。」他雙手隔空交叉一劃,她才拾回來的上衫便裂成了片片碎布。
「你……」她的傷已痊癒,任督二脈又貫通了,他還不讓她穿衣服,究竟想幹什麼?
「想不到我居然會教出一個笨到以卵擊石的蠢徒弟!真叫人傷心!」他邪笑地走近她身邊。
她步步後退。「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是不得已的。」
「只有呆子才會說出『不得已』那種借口。」
她能說什麼?承認自己笨嗎?
「這七天來,我想了又想,一定是我對你的訓練還不夠嚴格,所以你才會盡幹一些蠢事,這是為師的錯,今後我不會再犯了。」他的聲音越來越見冰冷。
她好想說:你儘管犯錯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會怪你,所以就讓我們一同遺忘掉那件意外吧!人生還長得很,時時記著過去的事,絕非好現象。
但在他凌厲目光的砍殺下,她除了後退外,什ど話也說不出來。
「你很想練好武功,殺了我為父報仇吧?」他咧開一嘴白牙,在日光的映照下閃耀出森森寒芒。「只要照著我的話做,保你不出三年,武功便突飛猛進,可與我一較長短。」
好感動喔!他這麼盡心教她武功。可是為什麼他的笑容看起來卻恁般輕邪,叫人打心底發寒?
「走吧!我們繼續訓練去。」他大掌曲成鷹爪狀,迅疾如風地抓向她。柳絕色又閃又躲,連使了數個身法才避開他的擒拿。
「怎麼?害怕吃苦?」
她一手緊握成拳擋在胸前抗拒他,一手忙碌地上下遮著春光畢現的嬌軀。「要練武也得等我穿好衣服啊!」
「何必麻煩,反正還是要脫。」他撇撤嘴。
聞言,她連積了七天的疑問終於爆發。「我們練武就練武,為何要脫去全身衣衫?」
「你還沒發覺嗎?」他瞄她的眼神好像她真蠢到無可救藥似的。「我日前教你的這套武功叫『圓融大法』,非得一男一女合練不可。而在習練過程中,為使真氣遊走順暢,得盡量減少外物的阻礙,衣服便是其一。我還給你留了一件肚兜與褻褲,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言下之意,他原先是想脫光她嘍?下流!心底暗罵一聲,她俏眼圓睜地瞪著他。「既然如此,那就繼續練吧!」她翻身上榻,端坐在床榻上望著他。
「你以為接下來的訓練也在這裡?」袁青雷笑得古怪。
「不然呢?」她心底升起一股不安。
他緩緩地搖了搖頭。
「不在這裡,那要在哪裡?」她問得小心。
「流雲瀑布。」
「流雲瀑布!」那是蘭陵國裡最大的一處瀑布,水流之湍急與磅礡名列天下十大奇景第五名。但這不是重點!真正要緊的是,流雲瀑布在屋外耶!距離慕星樓二十公里遠處,他竟要她光著身子走到那邊接受訓練,有沒有搞錯?
問題是袁青雷的神情非常正經。「我要你去接受流雲瀑布的灌項訓練;而在水中,我想衣服只會造成負擔,還是脫了好。」
「那也不該在這裡就脫啊!」她的怒火終於失控。
「那你想到哪裡脫?」
「到了瀑布再說。」她俏臉染上兩抹霞紅。
「何必麻煩?」他笑得發邪。
她腦海裡靈光一閃,總算發現他是在整她,於是迅速擺好迎敵的架式,她沉怒地說道:「你休想再耍著我玩!」
「這可得試試才知道。」他雙腳像踩了兩隻風火輪,快得不可思議地侵近她。
她嚇了一跳,急忙揮拳迎上。拳腳在半空中互搏十餘下,最後是他略佔上風,輕輕一掌拍在她肩上,將她逼退了一步。
「你輸了。」
開什麼玩笑引?!她倒抽口涼氣,想起這一仗輸的可不止是面子,連裡子都會丟光了時,立刻振奮起精神,不顧一切地反擊回去。
掌風與拳風硬接了個實,砰然大響中,寢室裡一張檜木桌被流風掃及,無端端裂成兩半。
但袁青雷和柳絕色的對陣卻還沒結束,一方堅持教訓,一方誓死捍衛貞操,一時間戰得風雲變色。
袁青雷一拳擊出,房內廊柱硬生生折斷。
柳絕色的掌風銳利如刀,狠狠劈出,牆壁都可以打穿過去。
他們由地面打上半空,橫樑、屋頂一一成了犧牲者。不多時,大理石所造、堅固無比的樓閣也為之晃動了起來。
「不錯嘛!絕色吾徒,你的功夫進步多多,不枉為師辛苦七日助你打通任督二脈。」袁青雷邊說邊打。「不過可惜,你仍然不是我的對手,我看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你作夢!」柳絕色氣得火冒三丈。這瘋子,當真要她在眾人面前赤身露體、丟盡顏面他才甘心不成?
「是夢,還是真,下一招自可見分曉。」他邪邪一笑,爆拳擊碎她頂上的屋瓦,無數的碎瓦片兜頭降落,幾幾乎乎要將她給掩埋了起來。
「不……」她慌忙掙扎著。不行啊!倘若真輸給他,被他架著赤身裸體出門遊街,她還有臉活在這世上嗎?
袁青雷大笑,隔空點了她的穴道,接著十指一伸一縮,她的人連同床榻上的錦被一起被吸入他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