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三個女人就被圍在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因為前後兩伙人開始廝殺,她們頓時變成被遺忘的一群,不過看樣子藍衣人是站在她們這邊的。
"這到底在搞什麼?"陸靜安罵道。
"我們快離開。"杜晉芸害怕的張望,刀光劍影地令人心生膽戰。
"可是該往哪兒走?"陸芙琳叫道,前後左右全是蒙面客,她們怎麼走?
"跟在我後面。"陸靜安說道。
杜晉芸將陸芙琳推向前,讓姑姑和她夾著陸芙琳,免得被砍中可就不妙了。
就在她們要遠離那片混亂時,突然一個黑衣人奔向她們,杜晉芸聽見聲響,一回頭一把利劍已刺向她--
陸芙琳尖叫,陸靜安也尖叫,可是杜晉芸根本無暇大叫,她閃身躲過利劍,叫嚷,"快跑。"
這時內院的長工也全跑了出來,杜晉芸和陸芙琳陸靜安飛也似的拔足狂奔。
一名黑衣人拋出暗器射向杜晉芸的背,杜晉芸尖叫一聲,跌倒在地,黑衣人縱身一掠,就要刺穿她的身子--
突然一聲怒吼,一抹人影飛出,雙掌擊飛黑衣人,空中頓時噴出一道鮮血,長劍落地。
陸震宇緊張地抱起杜晉芸,但在瞧見她肩頭的血時,他勃然大怒,一腳踢起地上的長刃,射穿黑衣人的胸口。
"晉芸。"他著急地抱緊她,奔向房中。
"大哥--"陸芙琳著急的喊,大嫂好像受傷了。
"躲進書房,別出來。"他吹聲口哨,長工立刻飛身上來,保護陸芙琳和陸靜安。
"可是大嫂--"
"我會照顧她。"他腳上不曾停歇,飛身入房,讓她俯臥在床。
"相公。"杜晉芸虛弱的喊。
"別說話。"他撕開她肩上的衣服,豆大的汗珠自他額上落下,方才在書房中聽到打鬥聲他就知道出事了,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
她的肩上儘是一片黑血,暗器上竟然有毒,而且陷得很深,他運掌按上她的肩,杜晉芸悶哼一聲,暗器由她肩頭飛出,陸震宇抽出靴裡的刀刃,劃開她的傷口,俯身吸出毒血。
"相公,我……"她的聲音愈來愈虛弱。
"別說話。"汗水不斷滑下他的臉頰,不行,這樣太慢了,毒氣會滲入她體內,時間拖得愈久愈不利,於是他當機立斷取下她身上的玉珮,咬一下食指,血立刻滲出,他將之按在龍珠上,玉珮立刻呈現一片火紅,然後將玉珮按在她肩上。
杜晉芸覺得左手整個麻痺了,她是不是快死了?"相公……"
"我在這兒。"陸震宇看見玉珮迅速吸出毒血,緊繃的身軀這才鬆懈下來,他突然覺得全身無力。
他癱坐在床沿;平復自己的心情,她把他嚇壞了,他差點就失去她。
杜晉芸訝異於她的左手又能動了,"我好多了。"
一見玉珮已吸出毒血,他立刻放下玉珮,將她攬在懷中,緊緊抱住,說不出話來。
他在她頸邊深吸口氣。"你確定你沒事?"他粗嘎道,雙手箍緊她。
"我很好。"她歎口氣,摟著丈夫的背,在他懷中好舒服,根本已忘了自己差點喪命。
陸震宇鬆口氣,但仍沒放開她,他抬頭俯身親她的嘴,右手撫著她的背。
"從現在開始,你得待在我身邊。"
"我是在你身邊。"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要寸步不離,聽見沒?我去哪你都得跟在身邊。"他又親一下她,差點失去她的念頭把他嚇壞了。
杜晉芸訝異道:"為什麼?是因為那些黑衣人嗎?他們是誰?怎麼突然冒出來?"
"別問這麼多。"
杜晉芸皺眉地看他一眼,立刻在床上搜尋玉珮,她記得方纔他把玉珮按在她肩頭。
"玉珮怎麼變紅了?"杜晉芸驚叫,她拿起玉珮放在掌心,它呈現透明般的血紅,而且玉珮中央呈現奇怪的圖案,蒼龍已然消失。
"別再戴著它。"他相信那批人已經知道玉珮在杜晉芸身上,所以才會下此毒手,一想到這兒,他又冒起-把無名火。
"這是……地圖?"杜晉芸驚愕起抬頭望著他。"是嗎?"
他點頭,拿走她手中的玉珮,杜晉芸不依,"為什麼會這樣?"她要他說明。
"你不用知道這些事。"他將玉珮放回腰帶中。
"我要知道。"杜晉芸固執道,"那是什麼圖?"
"別問這麼多。"他俯身吻她,"躺好,我要替你上藥。"
"為什麼不能告訴我?"杜晉芸抓著他胸前的衣裳,"我要知道。"
"晉芸--"
"我要知道。"她喊,"我不要再被蒙在鼓裡,我被射了一鏢,肩膀疼得要死,可是你還是不告訴我,哪一天如果我被殺死--"
"不會。"他吼道,"不許胡說。"
杜晉芸見他臉色泛白,急忙圈著他的頸項,安撫他,"有你在我身邊,當然不會。"
他果真是在乎她的,她的眼中浮上霧氣。為此,她可以原諒他先前的欺騙,她在他頸邊磨蹭,輕歎口氣,"我不喜歡你有事瞞我。"
陸震宇沒有回答,他不想讓她知道那些血腥的事,她就像一張白紙,害羞又單純,而且孩子氣,他不喜歡她聽那些過去的風風雨雨。
"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查。"她咕噥道。
他輕笑,"怎麼查?"
杜晉芸動動腦袋,"我去問姑姑,還有管家,不然就去問黑衣人,他們總該清楚吧?"
"別胡鬧。"他翻翻白眼。
"那就告訴我。"她仰頭望著他,"你不告訴我,讓我覺得沮喪,甚至比我嫁給你的時候還要沮喪,也比你在新婚之夜摀住我的嘴巴時還要有挫折感,當然,那還不包括你對我的粗魯言行,還有--"
"晉芸--"他警告道,他的頭都疼了。
她繼續數落他的不是。"而且你還強迫我騎馬,這簡直就是對我的虐待--"
'他摀住她的嘴巴。"別再說了。"
杜晉芸咿咿啞啞地想拉下他的手,他搖頭,"反正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她的眼眶迅速盈滿淚水,開始嗚咽。
"老天!你在哭什麼?"他不可思議道,放下捂著她的手。
杜晉芸放聲大哭。"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她抽噎,"甚至不肯告訴我任何事,我……對你根本……就毫無份量。"
"老天!你別哭行不行。"他拍拍她,將她壓回胸前,他歎口氣,"你怎麼動不動就哭?"他無奈道。
杜晉芸只是哭著不理他。
陸震宇的聲音也不覺愈來愈大,"別哭了。"
杜晉芸深吸口氣,咬住下唇,她推開他下床,陸震宇把她抓回來。
"你去哪?"
"我去問黑衣人。"她下定決心道。
他翻了翻白眼。"你別胡鬧。"
"我是認真的,放開我。"她打他。
他揉揉太陽穴。"如果我告訴你,你得答應我不許插手這件事。"
他實在拿她沒辦法。
杜晉芸急切地點頭,心中在微笑,她就知道這方法一定有效,娘說的對,有些事是得靠智慧解決。
"這玉珮是咱們家祖傳的,上頭的圖是藏寶圖。"他簡短的回答,其實玉珮有兩隻,必須兩個在一起才能合成-幅完整的藏寶圖,但這件事只有少數人知道,就連當年搶奪蒼龍玉珮的人也不知道。
如果他們曉得另一隻應龍玉珮在百龍堂堂主手上,諒他們有一百個膽也不敢來陸府行搶。
因為"百龍堂"是當今江湖上最駭人聽聞,且殘忍的殺人組織,分佈遍及大江南北,但仍以杭州為組織中心,底下開的錢莊、賭場、客棧、茶樓、酒館皆是賺錢行業,特別的是"百龍堂"屬殺人組織,只要一接下案子,獵物必得見屍,即使要半途收回命令也不行,因此只要被百龍堂的人犯上,難逃一死。
而陸家和百龍堂也有段淵源,因為陸震宇的祖父是百龍堂創始入之一,只是後來陸家從商,便脫離了百龍堂。
這些事都是父親告訴他的,而他也因為家變,遂在八年前回到百龍堂當殺手,而後升至堂主,只是如今他退了下來,不再過問百龍堂之事。
因為他不想再過著殺人為生的日子,當初他會到百龍堂是因為他需要一大筆的錢重振陸府,畢竟殺人的賞金是非常優渥的。
杜晉芸看看丈夫深思的臉又看看玉珮,原來這玉珮裡有藏寶圖,難怪夫君不許她戴著玉珮到處亂跑。但是,她有個疑問。
"可是那圖好小,怎麼看得清……楚……"她立刻恍然大悟,"燭火是嗎?反射在牆上。"
他頷首道:"因此引來一些人的覬覦,十年前有一批人藉著安祿山叛亂之際來洗劫陸府。"
他的雙眸變得冷硬,他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晚。
杜晉芸沒料到會是這樣,她睜大眼抱緊他,"你逃出來了。"
"是我爹的性命換來的。"他咬牙道,他絕對不會放過那些人。
杜晉芸又開始淚眼朦矓,"對不起,我不知道是這樣的。"她偎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