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緩婚事總要有個好理由,例如……往來全國巡視水運的孤浪船上急需一名隨船良醫。」楚惜銘挑眉笑道。
沒關係!山不轉路轉,他決定使計將柳怡茵送到練棋身旁,一來可保自身安危,二來讓兩人有相處的機會。
而且要成為練夫人,柳恰茵得先吃得了苦,練棋要娶得美嬌娘也要懂得憐香惜玉,雙方能夠找出相處的方式,也不枉他費心當月下老人牽紅線——
「呃……」原本蒼白的臉蛋浮現兩朵紅暈,嬌小的身軀一陣顫抖。
望進楚惜銘那雙睿智雙眼,終於明白為什麼她總能輕易突破棋門雲集的防衛,得到意中人生活的點滴情報,原來楚借銘早已經知道她心屬何人。
「這怎麼成?茵兒如此纖弱,怎麼禁得起飄泊的生活?」以為柳恰茵被嚇傻了,楚老夫人連忙出聲阻止。
楚惜銘摩挲著下巴,「嗯……要千金之軀過著飄泊不定的生活,確實太過於勉強,就當我沒……」
「不!我願意去。」只要能待在心上人身旁,不管有多苦她都願意,怕楚惜銘改變主意,柳怡茵急忙坦誠心意。
「怡茵姑娘,你就像是我的妹子,為兄可要提醒你,船上生活不容易,行動範圍狹小,且百餘人中只有你一名女子,這樣好嗎?三思啊。」嘴角微微上揚,他臉上那抹笑意讓人分不清是好心勸阻,或是惡作劇的賊笑。
「我明白,我從不魯莽行事。」她抬頭挺胸,表情十分堅決。
她絕不抱苦遺憾另嫁他人!被逼急了的柳怡茵顧忌全拋至九霄雲外,決宅勇敢追求愛情,說什麼也下願意錯過這大好機會。
「天啊!這……這未免太荒唐,堂堂宰相之女怎麼能過這種困苦的生活?」楚老夫人怒瞪楚惜銘,氣他竟出這種餿主意。
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之下,別說行醫助人,柔弱人兒能不能照顧自己都還是問題:
「老夫人您放心,恰茵不會有事的。」能有機會追求想要的愛情,再苦她也會撐下去。柳怡茵展露微笑安撫她,
「唉,這怎麼成?倘若還不想嫁人,趁苦皇上尚未確定人選之前,老身親自進宮替你擋下婚事。」楚老夫人捨不得她一個女孩上船受苦。
「娘親,我會請練老弟好好照顧恰茵妹子,您就別操心。」楚惜銘不停對楚老夫人眨眼暗示。
「可是……」還想繼續勸阻,可見到兒子那別有用意的眼神,及柳恰茵燒紅的瞼蛋,楚老夫人硬是吞下話語,改口道:「那茵兒你若是適應不了,隨時要人送你回來,萬事有老身替你撐腰。」
難不成練小子與恰茵是對有情人?待會可要好好拷問寶貝兒子才是。
「嗯,多謝老夫人、王爺。」心事被看穿,紅暈已蔓延至頸脖處,柳怡茵羞得不敢抬頭。
「關於你隨船行醫及柳大人那裡,我會負責安排妥當,不知恰茵妹子尚有什麼需要為兄幫忙的?」麻煩解決一半,楚惜銘臉上的笑更輕鬆。
「我想以普通大夫的身份駐船。」換言之,她不要任何特殊待遇,柳怡茵深思之後喃喃開口。
雖然沒有與練棋真正相處過,但據瞭解,公私分明的他,絕對不歡迎有特權存在他管轄範圍內,而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出現為他帶來困擾,不論這段情會不會有結果,她不願意在他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什麼?」楚老夫人聞言驚呼出聲,心中正盤算要替她派幾個丫鬟、奴僕的主意全被打亂,很想開口勸說,見兒子又對自己使眼色,到嘴邊的話全數吞了下去。
「好。」楚惜銘眼底充滿讚賞之意,十分期待柳恰茵成為練夫人那一天到來。
練老弟,可要好好把握美人兒,這樣癡情又不驕縱的美麗女人不多見嘍。
「而且我想女扮男裝,請不要洩漏我的身份,因為船上都是男人,我不希望我的存在造成他們的困擾。」柳恰茵祈求的說。
以男子的身份駐船,不只是要多些和練棋接近的機會,更是想藉此證明,她的存在並不會影響到他自由自在的生活。
「什麼?」一語驚人。這下連楚惜銘也被她驚人的想法嚇到,她要以男人的身份接近練棋那個大木頭,天啊!這婚事成得了嗎?
心念一轉,他暗自在心中賊笑,反正將她弄上船遠離京城、遠離自己,最主要的目的算是達成,而練老弟想必不許女人上孤浪船,如此一來,他還省了說服的口水哩,真是太好了。
「好!我答應你。」楚惜銘爽快允諾。
楚老夫人愈想愈不放心,「茵兒,三思啊。」
「娘,您放心,我不會讓怡茵妹子受到一絲絲委屈的。」楚惜銘保證的說。
這愛慕之意男方是毫無知覺,女方是太過於矜持,倘若不從中撮合,這婚事恐怕難成,到時,男方娶不到老婆,女方帶著悲傷嫁別人……嗅!搞不好柳恰茵還會削髮為尼哩,他怎能不幫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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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烏雲密佈,棋門雲集的燈籠照亮河岸,讓河流像是一條金龍臥在岸邊歇息,耀眼光芒像座不夜城。
急奔如風的身影穿越重重關卡上了孤浪船,無聲無息襲擊男人,千鈞一髮之際,英朗的身影飛旋掠閃躲過攻擊,隨即抽出腰際那把弧浪劍,幻化成嗜命銀蛇如猛浪暴射而出,但一瞥見來者邪熟悉的身影,孤浪劍隨即收回入鞘、
拔劍入鞘僅在眨眼間……
「喂……太不夠意思了吧!」枉費他一身裝扮,居然與他比劃不到三招,楚惜銘扯下蒙面布巾抗議。
「不想浪費力氣。」練棋轉身坐下,拿起制船圖繼續研究。
「我從頭包到腳只剩兩顆眼珠,這樣你都認得出來,看來我該學學易容術。」未能測試新招街心有不甘,楚惜銘擰眉,真的打算好好鑽研易容術。
「沒用!體味獨特。」不想他抱著希望又來纏鬥,練棋立刻粉碎他的念頭。
「啥?本工可是天天沭浴,哪來的體味?」舉起雙臂嗅了嗅,楚惜銘低吼抗議,這話要是亂傳出去,可是會破壞他「棋情似冰」的美名。
「有奸詐的味道。」說話向來不拐彎抹角的練棋喃喃地解釋。
「哈哈!奸詐那表示我聰明。」楚惜銘無所謂的聳肩笑著。
「何事?」無事不登三寶殿,練棋開門見山的問。
知道他向來寡言不喜歡吵鬧,楚惜銘故意多扯幾句,「耶?這麼問好像為兄有事才會來看你似的,雖然那是事實,但你也別講得這麼明,練老弟啊!你也二十五歲,早該成家,看你經年累月四處奔波,為兄特地為你挑了名美人兒……」
唉,若不是知道楚惜銘有聚水成冰的功力,肯定會被他「棋情似冰」的代號給騙了,還以為他個性冷似冰,事實上他是非常會碎碎念,很嘈雜的男人。
「皇上塞女人給你?」閒閒沒事會挑女人送他?不必聽下文就知始末,練棋冷然打斷他的長篇大論直切重點。
「意下如何?」與聰明人說話的好處就是不必浪費口水。
「你要的答案不就是一個好字嗎?」拿起筆在制船圖上畫下記號,練棋又一針見血的道出事實。
「耶?那你是答應了?夠爽快!」楚惜銘十分訝異練棋不排斥娶妻。
還以為得費盡口舌,才能讓習慣飄泊的男子安定下來,早知道他這麼好說話,那當初就不必騙柳恰茵當船醫。
「嗯。」倘若他說不!楚惜銘肯定會施展計謀一直到他答應為止,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乾脆直接答應,對喔!忘了問……
「那女子能生嗎?」娶老婆對他而言只是要傳宗接代,所以能生孩子就好,其餘外在條件他倒是不在乎。
「呃……這……我哪知啊。」問這種問題,楚惜銘臉上多了好幾道黑線。
這男人對婚姻還真是一點也不在乎,難怪會答應得這麼爽快,該不會就認為妻子只是生小孩的工具?
練棋的視線終於離開制船圖,冷冷的目光對上楚惜銘,「不能生我不要,另請高人解決你的煩惱。」
「哇!這也要用過之後才有辦法回答。」楚惜銘收起笑臉怒瞪回去。
可憐的癡情佳人,居然愛慕這樣的他這麼久,要是換成自己,肯定當場將練棋剁成肉醬,不!剁成肉塊製成棋子,哼!
練棋聳肩,低頭又繼續研究制船圖,棋、船、劍在他心裡佔有的份量與性命相當,其餘的對——來說全是可有可無,
娶不娶妻都無所謂。
「哇!」這回算他認栽了,楚惜銘冷哼一聲。
想起柳怡茵那可憐的模樣,及自己要幫忙的決心,當然……他期待練棋為愛受苦的那一刻,嘿嘿……屆時非要好好整他不可。
呃,心中好像出口鳥氣比幫忙的成份居多。
楚惜銘展露親切和藹的笑容說:「如果她不能生孩子,那我楚惜銘下半輩子就當你的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