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竟有這回事?」楚惜銘一臉訝異,摟著柳腰的手更是緊了,他的舉動充滿宣告、挑釁的意味。
「你是……夏公子?」洪鈴緩緩抬頭打量坐在對面的男子,有點眼熟……好像真是她的未婚夫。「鈴兒,我是夏俞啊。」她那不熟悉的表情讓他更慪!夏俞連忙開口提醒。
初見面的第一眼,他便愛上了她,所有斯文有禮的假象全是為了獲得她的芳心,然而她卻無動於衷。在黃虎奪寨之時,他便藉機求得與她共結連理,萬萬沒有料到,處心積慮的安排全毀了,早知如此他就霸王硬上弓!
「夏公子,我……對不起……」夏俞那錯愕的表情讓她內疚,洪鈴低下頭不再言語,小手緊緊揪著楚惜銘的衣袖,傳達她想回房的念頭。
「哈哈……真是巧合啊!想不到咱們竟看上同一個女人。」楚惜銘的朗笑聲打破沉默,隨即又道:「女人不過只是玩物,我想這不會破壞我們之間的和諧吧。」
「楚兄,我……當然不會,尚未過門便不是我的妻。」夏俞咬緊牙關,忍住翻臉的衝動笑道。
地盤、女人全都被他奪走,真該死!此仇不報枉為人。
「哈哈!夏兄弟夠爽快。」楚惜銘舉起酒杯向他敬酒。
接下來,雙方虛偽幾句之後,楚惜銘以洪鈴身體不適為理由送客,抱起嬌弱人兒結束這勾心鬥角的飯局。
她傷勢明明已痊癒,但胸口又犯疼了……
女人不過只是玩物……這句話又迴響在耳邊,很顯然她是因為這句話而胸疼。
為什麼要傷心啊?是因為有期待所以傷心嗎?這兩日他對自己百般照顧,心中就以為會有所不同,但她終究是他的俘虜,這樣的結果讓她難受。
她果然是在期待……期待他是愛她的。
「怎麼了?胸口又疼了?」見她擰眉,楚惜銘將她放在床鋪上,好讓她歇息。
若不是為了設計陷阱,他才不會讓夏俞有一睹她美麗風采的機會。
「嗯……」洪鈴別過頭將臉蛋埋在被窩裡偷偷拭淚。
從小到大她幾乎不落淚,但這回真的忍耐不住,只因她發現一件無法抹滅的事,她居然愛上惡賊……愛上一個霸王。
「讓我幫你上藥揉揉。」楚惜銘取來藥瓶。
「不用了,躺一會兒便沒事。」她忍住哽咽拒絕他的親近。
他的觀察力很敏銳,很快就發現她在哭,輕輕扳過她的身軀面對自己,果然那美麗的眼瞳正閃著淚光,「為什麼落淚?」
「疼……」生怕他瞧出蛛絲馬跡,洪鈴連忙搖頭,「現在不會疼了。」
「你不太會說謊。」他打開藥瓶堅持替她上藥。
見他欲伸手脫掉衣裳,洪鈴雙手盤在胸前拒絕他碰觸自己,「別碰我……」
那厭惡的眼神,明白訴說她並沒有犯心疼,那她落淚的原因是什麼?
為了不能嫁夏俞?吱!不可能,她與夏俞陌生得很,楚惜銘很快就刪除這點,他雖然會吃醋,但還不至於笨到亂吃味。
餵她吃荔枝時,精緻麗顏仍泛紅羞澀,一直到……他不斷回想著她何時愁眉不展,很快的他找到問題所在,果真只要是女人都難伺候,容易為了一句話鑽牛角尖。
「女人不過只是玩物!」楚惜銘俯身靠近,用著最不屑的語氣,重複她耿耿於懷的話。
「你……」心裡的苦再也無法隱忍,她的淚水氾濫成災,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停滾落。
「你又笨笨了。」果真被他猜對了,楚惜銘揚起壞壞的笑容,伸手輕拭淚珠。
這男人好狠,輕易瓦解她的防衛,更用力踐踏她的傷口。
洪鈴揮開他的手憤怒道:「是!你說的對!我是笨又愚蠢,才會愛上……」
「嗯?怎麼不說了?」他伸手輕觸紅唇催促她說下去。
愛這個字眼他聽過很多次,但由她那清脆動人的嗓音說出卻格外悅耳,可惜她不說了,見紅唇抿得死緊,想要從她口中得到完整愛的宣言,難了……
無法止住淚水滑落,但至少她可以忍住不哭出聲音,維持一絲絲尊嚴,但愛上他的事實仍是無法抹滅……
「我對女人從沒認真過,可是有一個人不同,從第一次見到她,我就認真的將她拐騙留在身邊。」
見美人兒的表情有點不同,楚惜銘又笑著道:「認真的欺負她,要她殺魚、捶背、當墊腳石,還設計她當小嘍囉跑腿……」
「你、你……」他的「認真」讓洪鈴哭笑不得,她的淚是止住了,但這時氣得牙癢癢的,她坐起身指著他的鼻子怒道:「這哪是認真?根本是惡整我。」
「整你上了癮,所以我對你很認真。」握住纖細的手指親吻,他眼裡的真情混著賊意。
「你、你……」她抽回手退至床角,絕美容顏覆蓋上一層寒露,冷漠是她自我保護的方式。
見她蜷縮著身軀,小臉埋在雙膝之間打算封閉自我,楚惜銘不急著解釋反而將話題扯遠,「其實當時拿給你聞的香料不是迷藥,而是讓女人化成一攤春水的催情劑。」
催情劑……春藥?那她……這男人真是壞到骨子裡!
「你太過分了。」忍無可忍,她撲向前雙手不停捶打他厚實的胸膛。
好疼、好疼,心疼、手也疼……
「哈哈!你又笨笨了。」料準了她會撲過來,鐵臂將她攬進懷裡,趁機低頭在粉嫩的臉上輕啄。「放開我……」既打不疼他,又脫離不了鉗制,他那得逞的笑容讓她好氣、好氣,洪鈴索性伸手扯他的鬍鬚。
「嘖!嘖!俘虜氣得變成小野貓啦。」楚惜銘故意低頭窩在她頸項上,用鬍鬚扎她的嫩白雪膚。「是你太過分了。」洪鈴語氣變得軟弱。
他談吐間吹拂出的酒氣讓她昏眩,頸項處傳來陣陣搔癢麻意,明明很氣……但他總是有辦法軟化她的怒意。
「過分使壞的人不是我,而是那製造香料的夏俞。」她該聽得懂話中含意。
「那你還與他合作,同流合污!」雖然不知他們談些什麼,但知道他們已經達成協議,兩個壞人一起合作準沒好事。
「江湖險惡,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面,有些話不一定是出於真心,例如:女人不過只是玩物。」他伸手順了順她的長髮,凝望那燦若琉璃的眼眸,衡量該讓她知道多少事。
「你……」
他的眼神千變萬化,霸道、淫邪、賊性、狡猾……但有時又出現正義、關懷,甚至還滿濃情蜜意,這百變男人讓她暈頭轉向,分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洪鈴伸手輕撫他臉上的刀疤,撥弄著那落腮鬍,唉……該說連他的臉都看不真切,她的雙手緊貼他的臉龐順著輪廓游移,感覺他的五官分明、臉龐深刻。
去掉鬍鬚……那應該是一張俊逸迷人的臉龐。
其實、其實……他性情是好是壞,外表是俊是醜,這已不是重點,無法抹滅的事依舊存在,她愛他,高傲與尊嚴全拋到腦後,她決定好好愛他這個霸王!
主動依偎在他懷裡,摟著他的腰際,她輕輕呢喃道:「不要緊了……我甘心當你的玩物,當你不要我的時候,記得提早告訴我一聲。」
為了愛他委曲求全,他真不知是該哭還是笑,輕撫她的臉道:「你又笨笨了。」
「是啊。」她握著他的手貼緊自己的臉蛋,傻笑著。
承認愛他,心情頓時輕鬆許多,大手傳來的溫度格外溫暖,厚實胸膛特別舒適安全,她突然覺得沒有早點承認愛他,是件錯誤的事。
「那我現在提早告訴你……百年後你便不是我的玩物。」不愛還得提早說,這女人真是可愛又天真,楚惜銘揚起壞壞的笑容說道。
「嗄?百年後?」她初聽時像是被判了死刑,但……怪怪的,這算是一輩子的承諾嗎?
「沒錯!就是百年後。」見她紅唇微張,一副吃驚的模樣,讓他忍不住低頭竊取芳香。
「唔……」是打算囚禁或是……愛她一輩子?她話還沒問出口,唇已被封住。
楚惜銘身上的酒味讓她迷眩,狂熱的吻更令她迷醉沉淪,甘甜的美味讓她渾身炙熱……她想她大概也喝醉了。
楚惜銘捧著嫣紅臉蛋很想再索取芳香,但還有事情沒安排妥當,他壓下蠢蠢欲動的燥熱感,問道:「洪家寨的護衛裡有沒有可信任的人?」
「有,護衛吳立達誓死效忠。」她不解的望著他。
「那好,待會兒你命令他傳達訊息到棋門雲集的分部……」
聞言,她的心漏跳好幾拍,小臉瞬間慘白,纖細玉臂緊緊抱住他,「什麼?」
「你怎麼了?不肯幫我?」若是沒人幫他跑腿,那還挺麻煩的。
「不,當然不!」將他抱得更緊,洪鈴頻頻搖頭拒絕。
棋門雲集可是江湖的審判者,成員個個武功高強,妒惡如仇殺無赦!要是讓他們發現他這個霸王那還得了?要他躲得遠遠都來不及了,哪裡狠得下心要他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