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名氣不重要,有實力才是最重要的。」鍾曼綾低頭笑著。
「也對,那以後可不可以請你教我?」
「你太客氣了!」
「我這人從來不跟人客氣的,就這麼說定了,一定要教我英語和日語噢!」
「只要我會,絕不吝嗇。」鍾曼綾笑著說。
「你人真好,晚上我請你去PUB好嗎?」她好久好久沒看見他人了,她好想他。
他太久沒看到她,會不會以為她已經萌生退意了?
不行,她得見他,她有好多話想告訴他。
「為什麼突然想帶我去PUB?」
「因為,我……男朋友在那邊駐唱。」
「真的?!我一直很欣賞有藝術才華和音樂天分的男孩,你能認識這樣的男孩,我真羨慕你!」鍾曼綾欣羨的說著。
他被讚美,她的心裡也跟著暖洋洋起來,更確定自己無法從他身邊逃開。
不知道他這一個月來,過得怎樣?是不是跟她一樣想念他?
她想念他,想念他的歌聲,想念他玩世不恭的笑臉,想念他的吻,想念他的味道,想念他的機車和破破爛爛的秘密基地……
她忘不了他,所以,她選擇積極的充實自己,就算是和自己的生命睹一場,也不願錯過和他戀愛。
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年,就算這場戀愛會讓她跌得傷痕纍纍,她也不在乎。
她要告訴他,她永不放棄,她要告訴他,她永不退離!
***
不想讓自己愛上你,
卻控制不住百轉千回的思緒,
不想讓自己愛上你,
你的笑臉卻觸目可及,
用沉默拉遠你我的距離,
用瀟灑將你鎖在心底的抽屜,
以為只要我們之間有空隙,
愛情將不再繼續,
不想讓自己愛上你,
亮藍的雪絨衣卻傳來溫熱的氣息,
不想讓自己愛上你,
伏特加酒的空瓶卻慢慢在累積……
這一個月裡,饒遠瀚不再回秘密基地,一直待在他隱密的別墅裡。
外界認為他在創作,他們非常期待他會有新的作品出爐,然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是因為和路思沛靠得太近,怕自己會陷入愛情的漩渦才會避居。
他無法給她承諾和永遠,他只能將這樣百轉千回的心情,投入創作裡。
這些日子,他不主動去找她,他需要冷靜一下,考慮從此和她劃上句點,抑或這一段只是中場休息?
怪了,他怎會覺得可惜?以前他從不警示跟他交往的女人,那天他坦白要和她劃分界限,又和她享受魚水之歡後,竟讓他不由自主的迸發自責的情緒。
這真是天大笑話!
曾幾何時,他這個情場浪子,會疼惜女人。從不在情海沉浮的他,竟會為一個小小的女人陷入掙扎!
當初找她,只是尋求新鮮,以激發創作靈感而已,為了這個動機,他竟不小心把自己的情感都投入進去。
那件雪絨衣還放在主臥房的床上,亮眼的藍,看來極為突兀。那個被她繫上紅線的銀銅心鏈,被他鎖在抽屜。
他一再提醒自己,那只是觸動他心靈的一個媒介,千萬別被她左右了思緒,然卻經常會對她產生思念的情愫。
每每一闔眼,她就會莫名的闖入他的腦海,一睡醒,他一觸上那質地輕柔的雪絨衣就會憶起她,他命令自己不去想她,然她的身影和笑臉,卻無時無刻的跳躍在曲譜中,出現在思幻裡,不管黑夜或天明。
他甚至都還不確定自己的心意,她卻已經融入他的音樂和生命!
那股令人盲目的龐大魔力,似乎已經超出自己所預期。
***
在PUB裡等不到饒遠瀚的人,才知道他今天蹺班了。
路思沛和鍾曼綾索性在PUB的角落坐了下來。
「對不起,曼綾,遠瀚剛才來電,他今天蹺班了!」因為撲了個空,所以路思沛向鍾曼綾道歉:「不過,沒關係,我可以補償你,今天你想吃什麼都隨便,我請客!」
看了看Menu上的餐點,突然有點懷念日本的神戶牛排,她隨口提了一下。「好啊!來個神戶牛排如何?」
「哇!你好狠噢!」她看了看二千塊錢的訂價,心疼了起來。
算了,看在恩人和外語老師的份上,她豁出去了。
用二千塊錢報答恩師,還是值得的!路思沛自我安慰著。
習慣吃高級餐點的鍾曼綾,點餐從不看價碼,所以,鍾曼綾忘了這一客牛排吃下來,是會讓路思沛吃不消的。
「不,不要好了,我改吃青椒牛肉炒飯好了!」一樣有牛肉,過過平民的生活,其實蠻好的,她體諒的說著。
「那多寒酸!沒關係的,我跟老闆認識,他會給我折扣!」不等鍾曼綾的反應,她逕自喊來服務生直接點餐。
「真的有SAMISU嗎?可別騙我噢!你還沒領薪水耶!」
「什麼是SAMISU?」
「噢,SAMISU就是日語,折扣的意思!」
「原來如此!不錯唷,神戶牛排才剛點完,馬上就學到一句生活日語羅!」路思沛高興的說著。
「你太客氣了!如果我是男生對你SAMISU,這可是另有目的的噢!」鍾曼綾意有所指的說著有人為她買午餐的事。
「哈!我才不擔心,你又不是男的!」
「真可惜,沒見到你男朋友,如果能見上他一面,真希望……」鍾曼綾講到這兒,臉突地紅了。
「希望什麼?」
「說來我不怕你笑,你相不相信一見鍾情?」她已經把路思沛當成自己的姊妹,所以她毫不忌諱的說出她心中的秘密。
「一見鍾情,還沒發生在我身上過!難不成你跟你男朋友是一見鍾情的嗎?」她突然猜到鍾曼綾的問句背後,可能暗藏玄機。
「不是男朋友,在我十二歲那年,和爸爸到他們家作客,意外看見他在庭院練提琴。那時,他雖然才十四歲,但,他已經長得又高又帥又酷,當然我不是因為他長得帥才被他吸引的,我是看見他練小提琴時,被他那種……專注和投入音樂時的認真所吸引。」她的笑綻放出少女的羞澀。
這份少女懷春的情苗,莫名的在她心裡滋長,直至根深柢固!
「我想我們都喜歡上那種有音樂才華的男人,我是在PUB意外聽到他磁性的嗓音和對音樂的投入。慢慢的,我發現在他遊戲人間的外表下,有一顆對音樂執著熱忱的心,這樣的發現,讓我不由得沉溺了。」
是的,她不由得為他低沉的嗓音所傾倒,他那富磁性聲音,一再誘她走入他布下的情網。
「那你們現在呢?他跟你熟識了嗎?你有沒有向他表示或暗示?」她一連發出好幾個問題,想瞭解他們戀情的進展。
「其實他和你男友一樣是日本人,而我曾經在日本受教育,我們兩家因為生意上的往來,彼此經常有聯誼聚會,甚至父親有意願和他們結為親家,可是,見過他幾次面,卻跟他講不上幾句話……」她不是沒談過戀愛,而是這個男孩在她心裡,總佔了一個重要的位置。
也許是他每次看到她,總是不理不睬,也許是他的音樂風采,增添了她對他的好奇和興趣……
「我告訴你,我有兩個好朋友,一個是感情的常勝軍,另一個就是像你這樣,是一個鴕鳥女兵,一直默默的愛著對方,常不斷的在心裡操練著如何靠近他,可還是觸不著他的心!
我和另一個好友勸她,既然愛他就要勇敢的表明,大膽的說出來!女人的青春有限,不趁年輕去追求這份愛,等到年長,就更沒那種衝動和自信表達自己了。畢竟,人的一生,能遇到讓自己動情的人,是很不容易的,所以我想,如果他真的值得你愛,你應該讓他知道。」
路思沛非常真切告訴她,她臉上洋溢的幸福,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真羨慕你!」鍾曼綾不由得謝謝她的鼓勵。
「羨慕我?羨慕我什麼?」
「羨慕你那自然率真的個性,羨慕你坦蕩的性情,羨慕你可以隨心所欲的表達自己的感情。
我受制於嚴厲的家規和制式的教育,做任何事情,要先考量大局,所以,我們必須學習壓抑自己的情感……」鍾曼綾第一次將心裡的話表達出來,突然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鍾家有財有勢,從小她就被灌輸,要以恪遵鍾家的尊嚴和地位為重,努力學習與上流社會的人交際,直到把她教育成一個有為有守的淑女。
她不喜歡自己變成這樣,因為這份榮耀和光環,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像個普通人一樣,擁有自己的想法和作法,喜歡一個人是純粹簡單的喜歡,而不是架構在兩家的利益之上。
路思沛掏出一條心型的項鏈,「也許你會需要這個!」路思沛的心,現在並不確定他們是否能永遠走下去,然有了這條紅線,似冥冥之中產生一股力量,它讓她樂觀的相信,他們一定會有美滿的結局。「喏,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