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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陶陶

  隋曜權再上前一步,他立即後退一步。「我實在不怎麼想跟你動手。」屈問同認真地道。「我知道我贏不了你。」他向來有自知之明。

  隋曜權冷笑一聲,在瞬間竄至他的面前,右掌打上他的胸膛,屈問同迅速跳開,但他的拳緊跟而來,屈問同與他快速地拆了十幾招,腰腹間才露個空隙,就讓他一腳踢上。

  屈間同向後飛去,勉強撐住自己。「你的功夫果然了得。」他以手壓上疼痛處。

  他話才說完,就聽見拍掌聲,翟沐文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一旁。「未來表姊夫果然厲害。」她敬佩地看著隋曜權,隨即轉向在身旁的哥哥。「你好好跟人學學。」

  翟啟允瞪她。「你有完沒完。」

  「你們兩個還不收斂些?」

  兩人同時轉頭,瞧見翟玄領正朝他們走來。

  翟玄領對隋曜權說道:「這兒交給我就成了,你最好去陪墨染--」

  「她怎麼了?」隋曜權打斷他的話,心陡地沉了一下。

  「世伯昏倒了。」

  隋曜權有些錯愕,但立即轉身而去。

  「屈公子。」翟玄領微微一笑。「換咱們好好談談吧!」

  祝婉青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在床上昏睡的丈夫。

  他蒼老的面容讓她歎口氣,他也不過才四十出頭,可現今面貌看來卻比實際年齡老了近十歲左右,他的皺紋似乎在這幾年多了不少。

  文寬澤皺緊眉頭,而後睜開雙眼,一時之間,他有種茫然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轉過頭,訝異地瞧見妻子出現在他房中。

  「你--」他倏地坐起身子。

  「你昏過去了。」祝婉青簡單的陳述。

  「我……我記得。」文寬澤顯得有些困窘。「我沒事。」

  祝婉青頷首。「那我走了。」她自椅子上起身。

  「你--」文寬澤叫住她。「你--不多待會兒?」話畢,他臉上浮現一抹不自然的暗紅。

  她看了他一眼,在心底歎口氣,重新坐回椅子上。

  文寬澤望著妻子沉靜的臉容,腦中閃過兩人往日恩愛的時光,每回甲砒她,他總是無措,對她的愧疚不曾稍減。

  「墨……墨染呢?」他問了一句,兩人現在唯一能談的也只剩下女兒了。

  「在外頭,我去叫她--」

  「不用。」他阻止。

  她沒說什麼,尷尬的沉默在兩人之間緩緩築起。

  半晌後,她先開了口。「染兒成嗆把,我便搬出府去--」

  「什麼?」他猛地坐直身體,有些慌亂。「你要搬出去?去哪兒?」

  「城外有座尼姑庵--」

  「你要出家為尼?」他連心都慌了,嗓音暗啞。

  「染兒已經找到好的歸宿,我沒理由再留在這兒了。」

  「你說什麼?這是你的家……你……」一時之間,他連話都說不好了。「你自然得待在這兒。」

  祝婉青看著他激動的神情,搖了搖頭。「這兒已經沒什麼可讓我留戀的了。」

  「我……我不答應!」他嚴厲地說道。

  她平靜的注視他。「為什麼?」

  「因……因為……」他漲紅臉。「你還是我的妻子。」他握緊床單。

  祝婉青蹙起眉。「這六年來我沒一天盡過婦職,你能休了我。」

  「我不會休了你的!」他駁斥她的提議。

  祝婉青擰緊黛眉。「你留我在這兒做什麼?」

  他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

  「少了我,你們一家三口會自在些。」祝婉青靜靜地說。

  「你胡說什麼!」他斥喝。

  她起身。「你不想聽,我就不說了,你好好歇息吧!」

  文寬澤急忙地掀被起身,抓住她的手。「你是認真的?」

  他失態的舉止讓她訝異。「我會說著玩嗎?」

  「你……你在懲罰我嗎?」他的眼神藏著一抹痛楚。

  祝婉青歎口氣。「若我說沒有,你信嗎?」她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根本不信。「不是每個人都同你一樣執著於不視詼自己的東西。」

  他面孔漲紅,聽出她的弦外之音。

  「咱們都上了年紀,有些事也該看透了,你恨隋公子的父親,那我是不是也該恨你、恨你的妾,抑或是很隋公子的母親?因為你忘不了她。」

  「你……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的?」她注視他老羞成怒的表情。「娘在好幾年前就告訴我了。」

  「別說了!」他惱怒地制止她。

  「難道你有恨,我便沒有嗎?」她平靜地問。

  他的臉漲得更紅。

  「娶一個相似的女人回來,你真的覺得快樂無憾了嗎?」她平淡的陳述著。

  他不知該說什麼,只能不自在地避開妻子的眼神。

  「坐下吧!」她歎口氣,有些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你--」

  「你不坐下,那我要走了。」她蹙眉。

  他一聽,立刻放開她的手。「好。」他侷促不安地在床沿坐下,妻子想離開的念頭讓他心緒紛亂。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都要離他而去,所有他在乎的人都要走了,這真是他想要的嗎?

  「我原不想跟你多說什麼……」祝婉青停住話語,一會兒才繼續道:「關於你的事,我已不願多管,但隋公子……不!也該叫曜權了--」

  祝婉青聽見丈夫不以為然他冷哼一聲,她瞥他一眼,繼續道:「他來找我,希望我能跟你談談,我覺得很訝異,因為他不像是會插手管別人家務事的人;當然,我馬上就明瞭他是為了女兒才來見我的,想到此,我很欣慰,可回頭想想你,卻覺寒心。」

  文寬澤怒道:「你……你說什麼!」

  祝婉青平靜地道:「我們母女對你而言到底算什麼?這些年我沒做好一個母親,而你呢?你做好一個父親了嗎?你要躲在你的殼裡多久?」

  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陳紅,像是怒火就要爆發。

  「你有你的憤怒、你的恨,我和染兒就沒有嗎?」她的聲音難得嚴厲起來。

  「你說什麼--」他起身打斷她的話,臉上是難堪的表情。

  「你知道娘曾為了留下我而跪在我面前嗎?」她注視著他震驚的表情。「她一個老人家跪在我這做媳婦的跟前,求我原諒你,不許我輕生,說總有一天你會想通什麼人對你最好,不再腫砒過去……」

  她歎口氣。「其實我根本不在乎這些,對你,我看淡了,」她也起身。「只有你的女兒還不願放棄你,可你卻把她愈推愈遠……」她微扯嘴角。「我知道,因為她嫁給你痛恨的人。」

  她失望地朝他搖頭。「怎麼?你自己恨不夠,還得我們母女同仇敵愾,一起替你恨你的仇人嗎?既是如此,那我們的苦,你想過幫我們分擔些嗎?」

  他握緊雙拳。

  「或者,我得親赴黃泉,看看死去的隋夫人是怎樣的狐媚,才能將你迷惑至此,還是我該為你去同曜權拚命,只因為他長得像他的父親,所以得父債子還?」她轉過身往門口走去。

  「你的恨既能築起,便能放下,做與不做,全在你一念之間。希望這次你不會再讓我失望,不然,你便會再也看不到我,也看不到你的女兒。」

  隋曜權在文寬澤的屋外找到墨染,她焦躁不安地在廊廳上走來走去,看著她慌張的神情,他心中抽動了一下。

  他至今仍不習慣她能這樣輕易的影響他,但他已不願再深究,只是接受,因為深究沒有意義,只是讓他心亂。

  「沒事吧?」他出聲。

  墨染猛地轉向他,含著淚水奔到他懷中,他立即張開手臂環住她,將她環抱在他的羽翼下。「怎麼了?」他喜歡她在懷中安歇,因為這是他的心靈最平靜的時候。

  他低沉溫暖的語調讓她稍稍控制住自已。「父親……父親昏倒了,四表哥說,父親是上了年紀,情緒一激動,血氣衝上來,所以……所以就昏過去了……娘在裡頭陪著父親……」

  他聽了之後才安下心,他知道若文寬澤真出了什麼事,她會愧疚一輩子。

  「別慌。」他撫著她的背。「別慌。」他親親她淚濕的眼角。

  她抱緊他,讓他平撫她的心情。「我剛剛真的好害怕……我把父親氣病了……」

  「不許你這麼想!」他抬起她的臉,語帶嚴厲。

  「我知道,可我沒法不這麼想……」她撫著他的背,首砒讓自己安定些。

  他望了文寬澤的房門一眼。「讓你娘跟你父親談談,或許他的心會放寬一些。」

  「娘已經好多年不曾主動找父親談話。」剛剛母親過來時,她還著實詫異了一下。

  「我知道。」

  他的語氣讓她眨眨眼,他似乎瞭然於心。「你……你找娘說過話?」她不確定地問。

  他頷首。「昨天。」

  她又眨眨眼瞼。「你同娘說了什麼?」

  他聳聳肩,顯得有些不自在。「沒什麼。」

  她望著他,沒再追問,只是輕語。「謝謝。」她感動地落下淚。

  「我沒做什麼。」他仍是不自在。「你畢竟是晚輩、是女兒,有些話使不上力,若你娘肯出面,或許會好一些。」

  她心動地親吻他。「謝謝。」她感動地濕了眼眶,她知道他不愛管閒事,想起他先前不想過問她家務事的冷絕神情,他現在不自在的模樣讓她心中滿溢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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