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麼好驚奇的,」金麗子滿不在乎地說。「我十二歲的時候就不是處女了!」
太……太誇張了吧!十二歲?
「總而言之,你就忍耐一點吧!反正我們不會弄死他,只會讓他半生不死的,在我們面前跪下磕頭道歉,再交出銀狼幫的信物,這樣我就覺得可以了。不過他嘛……」金麗子嘲諷的眼神往於有澤那邊瞄過去。「他可能還會多要一點利息。據我所知,他有個習慣,只要是被他打敗的對手有女人,他就會要對方的女人陪他睡一晚……」
小舞噎了口氣,雙眸因驚嚇而撐得老大。
「幹嘛!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你還是處女吧……咦?你真的還是處女?嘖嘖嘖!稀有品種啊?那也沒辦法了,只好讓倪宸委屈一點羅!」
不……不會吧?!
早知道就先把自己交給倪宸了!
小舞懊惱地跪坐在彈簧床上,歪著身子往外探。
怎麼辦?其實,她怎麼樣都無所謂,只要倪宸不受傷害就好了,但是……倪宸絕對不會放著她不管的,以前他保護她的時候,她覺得好高興,可現在,他的保護反而變成了她的困擾。
怎麼辦?怎麼辦?這次又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偷偷溜出學校,也不會讓金麗子他們有機可乘,倪宸明明警告過她的說!
嗚嗚——她真是個掃把星啊!
「啊!來了、來了!」
兩聲大叫,於有澤後面跟著兩個手下立刻迎了出去,金麗子也押著小舞跟在後面。
其實,他已經收了不少過去銀狼幫的成員,但畢竟倪宸是銀狼幫過去的幫主,一個弄不好,搞不好那些人就在陣前倒戈了也說不定,到時候可就好玩了。
當然,也有一半原因是他對這個計畫太有把握了,以為只要掌握住倪宸的女人,一切就搞定了,哪需要帶那麼多人馬來湊熱鬧,再說,知道他是以詭計打敗倪宸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這可跟他的面子有很大的關係的!
倪宸依然穿著運動服,他先朝被押在廠房門口的小舞瞄了一下,隨即正眼望著面前的於有澤。
「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時候的於有澤已經得意得有點過火了,他故意先用傲慢的神情睥睨地瞅視著倪宸,然後很囂張的大笑了起來。
「認輸了吧?沒想到你也有栽在我手上的一天吧?」
倪宸不肩地輕哼。「用卑鄙的手段還敢笑得這麼大聲,你的臉皮還真是有夠厚的!」
笑聲倏地消失,於有澤的臉色頓時下沉。「你還是這麼囂張,因為還沒有吃到苦頭嗎?」
倪宸無所謂地淡淡道:「也許是吧!」
「那麼,你很快就會知道惹到我的下場了!」於有澤陰森森地說。「現在,先把銀狼交出來。」
「銀狼?」倪宸慢條斯理的從運動服裡拉出一條銀鏈子,尾端吊著一塊銀色飾物。「你說的是這個嗎?」
工廠門口,熟悉的銀色狼頭一入眼,小舞就驚呼一聲,「呀?怎麼是那個?」
張牙舞爪、兇猛強悍的銀色狼頭!
她以為不可能再見到了,差那麼一點點就要忘掉了說,沒想到竟然一直在倪宸身上,而且還是銀狼幫的信物!
於有澤傲慢地點點頭。「沒錯,就是那個,交出來吧!」
「可以啊!不過……」噙著譏誚的冷笑,倪宸向於有澤勾了勾食指。「來,你自己來拿呀!」——
於有澤的神情微微一變。「你……你丟過來!」
「丟?」倪宸哼了哼。「這可是銀狼幫的信物,你要我用丟的?為什麼不講白了說你不敢靠近我?」
於有澤的臉色又變了好幾變,可倏然又輕鬆了下來。「我會過去拿的,不過嘛……」他很很地瞪著倪宸的右手,那只曾經打敗他三次的手。「現在我決定,因為你曾經給我的侮辱,我要先給你一點懲罰,」
「哦?」倪宸慢慢地垂下眼眸。「什麼懲罰?」
於有澤對兩個手下說了幾句,那兩個手下便轉身到廠房裡去各自拿了一根鐵管出來,並一前一後地站在倪宸的右手邊。
於有澤得意的笑了。「先打斷你的右手!」先廢了倪宸的「武器」,這樣一來,就算倪宸想要做任何反抗,大概也沒轍了,這是他的如意算盤。
而小舞一聽就驚恐地尖叫起來。「不要!倪宸,你不要管我,你趕快離開這兒啊!我求求你,趕快離開呀!」
一把亮晃晃的瑞士刀突然在小舞的臉上比畫了一下。「醜八怪,要不要我在你臉上做點記號啊?」
「不要傷她!」倪宸吼了過來。「我不會逃,也不會反抗,你們要動手就趕快動手!」
「不要!」小舞尖叫著。
「動手!」於有澤驀地大吼。
那兩個手下立刻應命動手,鐵棒猛力抓緊,狠狠地擊向脆弱的目標。突然,兩聲很噁心的骨頭碎裂聲傳來,而倪宸的牙齒也在同一剎那差點咬碎了,他臉上的血色在兩秒之內退得乾乾淨淨,不但臉色發白,連嘴唇也白了,雙頰還微微地顫抖著,但他硬是咬緊牙根哼都不哼一聲。
「倪宸!」小舞哭叫著用力掙脫金麗子的掌握,不顧一切地衝向倪宸,尖銳的刀鋒險些把她的鼻子給削了下來。
金麗子沒有再抓回她,因為當她真正看到倪宸受到「懲罰」的時候,她的心也跟著揪痛了。而那兩個手下在動過手後,就回到於有澤身後,所以,小舞才能順利的衝到倪宸的身邊,正想扶他一把,倪宸卻倒抽著氣咬牙說了一句——
「不要碰我!」他的右手好像廢了一樣地掛在身上,左手還捂著右胸。「該死!他們連我的肋骨也打斷了。」
小舞聽了更是心痛不已。「倪……倪宸……」她想碰他,卻又不敢,只能任由淚水狂奔。
「不要哭,我沒事,」倪宸慢吞吞地說:「現在,到我的後面去……不!不要跟我辯,到我的後面去!」
小舞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到他身後去。
倪宸則冷眼睨著於有澤,又向於有澤勾了勾食指——左手。
「來,現在你可以自己過來拿銀狼了!」
廢話,還用得著他提醒嗎?
於有澤神態猖狂地笑了,「沒錯,乖乖的交出來吧!」說著,他三兩大步來到倪宸面前,伸手一撈,就把銀狼撈在手裡想用力扯下來,可就在他欲動未動之際,一隻有力的鐵掌驀然鎖住他的咽喉。
「啊!我好像忘了告訴你,我是個左撇子,所以,我的左手比右手更厲害。」倪宸冰冷地說。「信不信我在兩秒之內就可以把你的脖子扭斷?」
他沒有扭斷於有澤的脖子,並不是因為於有澤不敢反抗,而是他的援兵——章文、感化院的輔導員和幾個警察——趕到了。
結果,剛滿十八歲零一個月的於有澤還是被抓進牢裡去了,他是被以綁架、傷害罪起訴,金麗子則以綁架罪起訴,銀狼幫還是沒有成功的死灰復燃。
銀色狼頭依然掛在倪宸的頸子上。
***
倪宸是在醫院裡度過那一年的聖誕節,那天,他把一枚戒指套在小舞的手上,鎖住了她的心。
「我們先訂婚吧!這樣我才不會擔心你會兵變。」
好奇怪的理由,如果真要兵變,就算結婚了,還不是照樣會改朝換代。
小舞則若有所思地撫著他胸前的銀色狼頭。「你知道嗎?早在我們認識之前,我們就碰過三次面了喔!」
「咦,真的?」倪宸很意外!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對、不對!應該說是我和它……」小舞突然笑著舉起銀色狼頭。「碰過三次面,但是,卻沒有一次能見到你的樣子。」
倪宸更狐疑了,會有這種狀況?
「第一次你在打架……」
倪宸聳聳肩。
「第二次你撿了我的皮夾還我……」
大概是第一次有人把錢包還給她吧!
「第三次你還是在打架。」
咦?原來他那麼常打架嗎?
「不過呢……」小舞放下銀色狼頭。「第三次之後,我就在想,一次相遇是偶然,兩次相遇是巧合,三次相遇是機緣,那麼,若是再相遇的話呢?是不是會有什麼事發生?」
倪宸眨眨眼。「有嗎?」
「有啊!」小舞俏皮地歪著腦袋。「你幫了我啊!」
「你是說音樂教室的那一次?」
「才不是呢!!是在屋頂的那一次。」
「屋頂?」倪宸一臉茫然。「有嗎?」
「有啦!不過我的樣子不起眼,所以你不記得也不奇怪。」小舞不在意地說。
倪宸撫著她的臉頰。「不過現在,除非我死,否則,我永遠也不會忘了你的。」
小舞看著狼頭。「以後不會再有人找你打架了吧?」
「不會了,畢業後,我就要去當兵了,退伍後更要努力工作,哪裡有空去跟人家打架。」倪宸安慰道。
「可是,你不去找人家,人家也會來找你嘛!就像這次一樣。」小舞還是擔心。
「男人哪!在當兵後,就是另一階段生命的開始,長長的兩年,足夠讓那些人忘了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