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辦水嫩嫩,像個水掐出來的人兒,嬌弱、純真、性感。
一股騷動在他的腹下凝聚,尤其在這百感彙集的夜晚,他特別需要軟玉溫香的
撫慰。但是……媛媛?
不行!她還太小,不懂事,無法瞭解這種情慾,也承受不了,他不該動她。
「我回房去了。」他僵硬地轉過身。
「等等!」媛媛喊著他,心裡好急。
他沒理會。
「等等、等等嘛!」媛媛差點……呃!不,她是真的「跳腳」了。
她跛跳地一路追著那個高大冷漠的男人,但他走得好快,像是存心下讓她跟
上:她不依,追得好慌,錯亂間一個跌勢,險險讓她整個人往前摔去。
聽到了不對勁的聲響,他轉過身,正好將她納入懷裡。
兩股截然不同的香氣,醇酒與莓果、成熟與純真,終於融合了!
「你……別走。」媛媛俏臉嫣紅,將他抱得緊緊的往他懷裡藏去。
閻介霆低頭看著她,眸心出奇的亮。
胸前的位置,彷彿為她而造,媛媛倚在他懷裡,與他完全貼合,他可以感覺到
隱藏在浴袍下,那柔美起伏的曲線。
「別走,跟我在一起,好嗎?」媛媛嬌聲如呢喃。
他氤啞地拒絕。「我不需要你陪。」
媛媛主動從他的胸前探出頭,只敢露出兩個水亮的眼睛。
「但是……我需要啊!」她小小聲地說著。
閻介霆揚起了眉,看進她眼底。
房間裡,陷入了一片奇異的沉默。
媛媛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沒有退縮,也沒有遲疑。
在泡澡的時間裡,她想得夠清楚了!她對於閻的喜歡,遠超過自己想像,也遠
超過對任何人的感覺;她的思緒總是隨著他轉,芳心早已被他佔領。
如此一來,讓自己變成他的,也成了理所當然。
這個念頭來得匆促,卻也堅定無比。
即使她對男歡女愛依然生澀懵懂:即使她來不及從「參考書」裡擷取「重點精華」,來個「事前惡補」,她真的不希望就此讓他一個人走開。
就是今晚了!
「你需要我陪?」閻介霆望著她,眸仁像不見底的深水。「為什麼?」
「我不想讓你回工作室與黑暗為伍。」媛媛用雙手纏抱住他。「你總是無聲無
息的,讓我好害怕,怕你什麼時候突然消失了,我卻不知道。」
他沒有說話,黑眸裡有一些淡淡的情緒在凝集。
「我知道你有許多屬於過去的痛苦,也有強烈的自責——雖然我不明白為什
麼。」她察覺到他堅如磐石的身軀突然一僵,便更用力地抱緊他。「你也許永
遠都不想讓我知道,但無所謂,我只有一個請求,不管你是喜是怒,都讓我陪著
你,好嗎?」
閻介霆看著她。
他從來不知道媛媛的觀察力如此細微,連他最深層的情緒都沒有錯過。
單純直接的她,雖然眸中有著羞怯,但仍認真地掏出心裡話。那單純的執著,
撼動了他!
閻介霆的眼眸漸漸加溫,變得暖熱。
「我想要跟你在一起。」她退了開來,小手牽著他衣擺搖啊搖的。「可以
嗎?」
他沒有回答,向來冰冷的眸心擦出了熾烈的火花。
媛媛不解風月,以為他不說話,就是毫不動容,不禁有些挫敗。
「難道……你不想要我嗎?」她好認真地問著。
白玉般的小手,從他的衣擺鬆開,回到自己身前。
纖細的腰間被浴袍的結帶縛著,她的手指握著帶端,漸漸扯開……
「慢著。」閻介霆嗄聲阻止。
媛嬡抬起眼,眸裡含著委屈的淚水。
他拒絕了?任她捧出真心,問了一次又一次,他競還是拒絕了她!
「你好可惡。」她小小聲地指控著。
閻介霆踏步過來,頎長的身量幾乎與她相貼。
那有力的大掌覆在白玉般的小手上,一起握著浴袍的帶端。
微微鬆脫的蝴蝶結,立刻變得岌岌可危。
強悍的男性氣息襲來,媛媛只覺腿兒顫抖、身子發軟。
「讓我來。」灼熱的火焰在他眸裡焚燒。
閻介霆要她!
這一次,即使她再不解風月,也不可能錯過他眸裡深濃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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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交融之後,兩人相倚著,被籠罩在騰雲駕霧般的感受中。
閻介霆半合著眼躺在床上,媛媛則蜷縮在他身前,溫暖的大手撫在她的背上,享受柔膩的觸感。
淡淡的,不說話,感覺也很好。
媛媛仰起頭偷偷看著他,十分著迷。
他睜開眼,神情性感。「你在看什麼?」
「看你啊!」
閻介霆距她不盈半寸,依然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小臉上。「從第一次見面起,
你就明裡盯著我看,暗裡偷瞄著我,難道還看不膩?」
咦?
原來他都知道啊!知道她眼兒溜溜地都是隨著他轉?
「你小人!把我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裡,還裝成一副沒事的樣子!你害我以為在
你的心目中,我就跟空氣人一樣透明。」
小拳咚咚咚地捶著他,釋放出心中的赧澀。要不是貪戀他的體溫,她一定會去
找童管家借來那根打人很疼的枴杖,好好地教訓他。
閻介霆握住她的粉拳,湊到唇邊親一口,安撫著。「乖。」
媛媛暫時放過了他,眼兒依然瞧著他。「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你。」
「嗯?」
「很閒適,好像一點壓力都沒有?;;;」
閻介霆笑了。「那是因為吃了你的緣故。」
媛媛愣了一下。閻介霆……在說俏皮話?
她又驚奇又好笑。「款?你說什麼?再說一逼!」
閻介霆搖頭。
「再說一遍嘛!」暖媛拚命求著,拉他的頭髮、捏他的兩頰。
說出去,誰會相信?放鬆戒備時,閻介霆竟連吃她豆腐的俏皮話都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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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別鬧。」閻介霆安撫她。「我有重要的話跟你說。」
「哦!」她乖乖聽話。「你要跟我說什麼?」
閻介霆沉吟了一會兒。
空間裡,輕鬆的氣氛消散,唯獨親暱感留存。
「今天見到的女人,方書璋。」閻介霆第一次想與人談起那些事。
而讓他有這份渴望的是媛媛,他所認定的女人。
媛媛也跟著沉靜下來,眼兒眨呀眨地望著他,知道不該再玩鬧。
「她是我的表姊,舅父方肇的女兒,在我小的時候,她會到家裡來。她彈了一
手好鋼琴,我曾經聽過許多次她的鋼琴聲,以及她的夢想。
媛媛想像一個小男孩,有著他出色的輪廓,一副端坐如儀的模樣。
他小的時候一定是正經八百、嚴肅兮兮,像個小大人!
她唇角有笑。
「七歲那年,有一回我到公園玩,提早回家,聽見了母親掙扎喊叫的聲音。我
循聲找去,看到方肇正在對我母親……」
閻介霆頓了頓。
嬡媛笑痕一收。不用再多的言語,也能懂他想表達的意思。
「他對自己的妹妹……」
閻介霆的神色再度變得僵冷。
「那時,我不懂他們在做什麼,只是心裡畏懼,於是躲在一旁。沒過多久,父
親回來了,見到兩人衣衫不整,三人便起了很大的衝突。」
「從他們的叫嚷中,還有多年後翻閱母親的日記,我才知道,母親與方肇並沒
有血緣關係,他們曾經是情人。母親因為受不了他的花心,才下嫁我父親,爾後也
培養出感情,只是方肇霸道,仍視她為所有物。」
媛媛捂著小嘴倒抽了一口氣。
「最後,他們起了肢體衝突,方肇抽了刀,在混亂之中殺了我父親,母親因
為忍受不了而自殺,方肇則乘機逃了。」
媛媛震愕在當場,心像是被凍結了一樣,好冷、好冷。
「那些事,你都親眼看見了?」她輕聲問著。
「嗯!」閻介霆面無表情。
「閻……」她低喃著,彷彿喉嚨被鎖緊了,說不出話來。
他沒有停止,往下陳述。
「我將所見的一切告訴警方,那時,方書璋向我求情。她告訴我,方肇是我的
親生父親,如果指控他,就等於是逆倫。
「天哪!」媛媛的小手不住顫抖。
閻介霆像默書般,將往事和盤托出。唯有將感情抽離得一絲不剩,他才能不因
過去而感到痛苦。
「我不為所動。最後,方書璋哭著求我,說她剛開始音樂生涯,禁不起任何 醜聞。如果方肇的罪名成立,她將一輩子無法在音樂界立足,她要我放她一條生路。」
「好卑鄙的說法!」媛媛忍不住地罵出了口。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他對音樂那麼排斥。因為,對他而言,那代表著黑暗的過往、自私的人性!
「最後我屈服了。」他閉了閉眼。「那時,方肇財力雄厚,早已打通關節,他立刻洗脫罪名,整件案子改以夫妻口角,失手殺害對方結案。」
「結案後,法官將我的監護權判給方肇,那時他才告訴我,方書璋的求情是出自於他授意,我當然不是他的兒子。雖然她事後向我道歉,但為時已晚,我永遠記得方肇冷笑著說,真正讓我父母含冤莫白的人——是我!如果我該恨誰,那個人也該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