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嘛!我相信我會是一個很好的『同居人』。」呵呵呵,魅影的「同居人」……她喜歡這個曖昧的字眼。
「放開、誰准你碰我的?」嫌惡在他黝黑的眸中逐漸形成,他生氣的拍開她那雙黏了膠的手。
任羽韻縮回雙手,看著上頭火紅的印子和傳來的陣陣痛意。哇,他下手可真狠,這冷血的傢伙,就不信他這麼狠心。
「好痛喔!」她使出哀兵政策,這往往能使倨傲的男人放下身段。
可是,這一招對向來冷淡無情的魅影好像沒有絲毫用處。
魅影輕哼一聲。「活該。」誰教她犯了他的戒規。
任羽韻蹙眉盯著彷彿事不關己的冷漠背影。這冷得像冰的男人的背影怎麼也這麼桀驚不馴。
那只好先耍賴羅,她想。接著她便付諸行動,開始整理手邊的行李。
「你該死的在做什麼?」這個該死的討厭精整理行李幹嘛?不是叫她帶著她的行李滾嗎?她居然將它們—一拿出來,該死!
「整理行李嘛,親愛的。」明知故問。
魅影陰美的臉孔霎時覆上一層足以凍死人的寒霜,以毫無溫度的聲音再次提醒這個白癡到極點的女人。
「滾出去。」他冷冷的警告著,話中明白表示他的不悅與憤怒。
任羽韻抬起頭,一派天真與無辜,「親愛的,是唐伯伯叫我來住的,你這樣趕我太說不過去了。」通通把問題推給唐威去解決,呵呵呵。
可惡!他低咒一聲。眉間躍上淡淡不解,隨即像一陣風旅出門外。
※ ※ ※
「你憑什麼這樣做?」魅影零度的聲音在主事廳像鬼魅般浮揚起。
唐威停下泡茶的動作。「什麼?」這傢伙老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他身後,就像他自己也老是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身後一樣。
「別裝傻。」魅影緩緩吐出三個字。
唐威為自己倒了一杯上好的凍頂烏龍、真香啊!
「是羽韻的事嗎?」先噶口茶順順氣、暖暖身,省得待會兒被這冷血小子給凍傷又氣得內傷。
不回話就表示回答了嗎?沉默是金也不是這種沉默法吧!算了,他老人家才懶得跟這冷血小子計較。
「因為其他庭院正在翻修;所以只好先讓她暫住你那裡。」
溫度又下降了幾度,表示魅影根本無法接受唐威這種騙小孩的說辭。
「為什麼不讓她住大小姐的蓉屋?」這老頭越來越明目張膽的做壞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蓉兒最討厭別人住她的地方。」瞧,他說得多雲淡風輕、推得一乾二淨啊!
「她是清蓉的小姑。」老頭八成忘了她們之間的關係。
唐威老賊般的笑容浮上心頭,瀟灑不減的俊臉上卻漾著沮喪。「我是她老爸都不能擅自進入了,更何況羽韻只是她的小姑。」呵呵……沒話說了吧!
魅影沒有再說話,寒著一張臉,掉頭離去。
唉!這小子,大概又會將自己隱藏起來一些日子。看著他迅速消失的背影,唐威有感而發的喝著茶。
還是凍頂烏龍茶好喝,他想。
※ ※ ※
(哇!你真的住進『索命羅剎』的屋子裡啊?)桑融雪差點從床上摔下來。她以為羽韻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真的去做了。
「是啊!我要定這個男人了。」老天有眼,讓她找到這麼搶眼又有個性的男人。
(冷血的羅剎會動凡心嗎?他可是個惡魔耶!)據她所知,冥獄界之人個個冷血又無情,尤其是那行蹤神秘難測的十六位死神,而其中又以「四煞」為首,聽說他們簡直毫無人性可言,是殺人不眨眼的邪魔、壞蛋。
「我可是熱情如火的精靈,再冷血的羅剎也抵擋不了我。」呵呵,他已難逃她的手掌心。
(那我就等你捎喜訊啦!)她身為女人都會被羽韻那天真浪漫又熱情如火的個性所吸引,更別提那些凡夫俗子的男人們。可是……偏偏她大小姐喜歡上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冷血的索命羅剎。
「謝謝。」
(喂!別忘了我傳授給你的那些招數啊!)桑融雪曖昧地叮嚀道。
「我知道。」掛上電話,任羽韻思索著下一步的纏心計劃。
第三章
任羽韻整理好帶來的行李,一個人坐在舒適的沙發上。
她剛剛將屋子裡外部巡視了一遍,發現這幢屋子佈置得很溫馨,不太像是一個殺手會住的房子,尤其是像魅影這種冷血到極點的殺手。她猜,這一定是出自旁人之手,百分之百不是魅影的設計。
整個屋子都採用粉色調,標準的歐式化裝潢中加了一點中國擺設,將屋子點綴得既典雅又舒適。
「唔——」任羽韻伸個懶腰,走到前方的落地窗前。
落地窗外是一片青蔥綠意,窗前的景色被小籬笆分成兩邊。籬笆內是一座小型花園,籬笆外則是兩排高大的大王椰子樹,中間有條羊腸小徑,整體景觀給人一種很優閒的清幽感,彷彿置身於世外桃源。
台灣夏日的午後就是這麼迷人,讓人忍不住想偷閒片刻。仁立在透明的落地窗前,任羽韻笑得撫媚動人。
「揚。」
身後傳來一聲叫喚,任羽韻回過頭與開門進入的人對上視線。
「你怎麼在這裡?」這女人八成有特異功能,否則怎麼進得了這裡。
任羽韻展開笑容,看著昨天的好好先生——邪月。他今天穿著一身灰色運動裝,讓溫文俊美的他更增添一份迷人風采。
「你好。」
邪月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直盯著笑得甜美的任羽韻。
「揚呢?」奇怪,馥揚怎麼會讓這女人踏進屋裡?
「羊?是你的寵物嗎?沒有跑進來。」
任羽韻巡視四周,她站在這裡這麼久,根本沒看到什麼動物跑進來。更何況門是關上的,除非它是一隻會穿牆的怪物。
寵物?邪月忍住笑意,這女人真是好好笑。看她在舞台上像個精靈般,在鏡頭前氣質高雅宛若貴族,怎麼在這裡全變了樣,還搞不懂他說的是誰。
「揚是魅影的名字,他姓馥。」他的眸子毫不掩飾的流露出笑意。
嘎?!任羽韻呆立在原地,任由紅霞爬滿嬌美的小臉蛋。
她對魅影所知有限,只知道他是殺手、男的、身手不凡、住在梅庭的月屋,其他的一概不知。因為清蓉嫂子說這是東堂的機密,而且看她什麼都知道了,那倒追魅影就一點挑戰性都沒有了,所以不能說。
「大小姐沒告訴你嗎?」
「她說這是機密。」
邪月輕輕笑道:「你被她騙了。」這大小姐嫁了人,仍不改愛捉弄人的本性。
「真的?」她腦海裡浮現一個頭上長角的惡魔正壞笑著。可惡的嫂嫂!
邪月點點頭。「大小姐也真是用心良苦,為了讓你瞭解馥揚的一切還得繞這一大圈。」
瞭解魅影的一切?
「沒有練習走就直接跑的愛情很快就會結束。」邪月促狹的說。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這個人不簡單。「原來你都知道。」
「不,我是從黑月那裡得來的消息。」他哪那麼厲害,整天忙著做實驗,才沒時間去探聽這些兒女情長的花邊新聞,很多事他都是從黑月那裡得知的。
而且黑月只做有錢的生意,為了瞭解任羽韻的倒追過程,他還花了五千美元跟黑月買黑市消息,結果沒什麼重點,害他白白損失五千美元。這個黑月真夠黑心的,這種沒良心的錢也敢賺,一想到就氣,可惡!
她曾聽過清蓉嫂子提過,說黑月是東堂的情報販子,什麼事問他都知道,比當事人還透徹整件事的原委。果然名不虛傳。
「揚去哪裡了?」他要找他去打網球呢!別看馥揚一副冷峻的模樣,這傢伙打起球來卻是個中好手。
任羽韻搖搖頭,「不知道。」早上他為了她搬進來的事,去找了唐伯伯質問,之後就不見蹤影。唐伯伯只說時間到了他自己就會出現。
邪月看著她突然聯想到什麼似的說:「他不會又生氣得躲起來了吧?」可能性很大。
「他生什麼氣?」她來跟他住值得他生氣嗎?
「氣你啊!」邪月將雙手插進口袋。
「我?」她不明白。
邪月笑吟吟的告訴任羽韻一段往事。
「那年,馥揚十六歲,唐清蓉的表妹從美國來玩卻誤闖月屋,而且還直賴在月屋不走。因為她看上馥揚獨特的東方氣質,而唐威又喜歡捉弄冷酷的馥揚,所以故意允諾她可以住在這裡;為了這件事,馥揚消失了七天。後來這種類似事件又上演三次,馥揚也消失了三次。」
「他好像很討厭女人?」聽完這段往事,任羽韻有感而發的問。
邪月點點頭。「在這裡,每個人都有一段不願想起的記憶,連我也是。如果你真的喜歡馥揚,你可以試著打動他那顆千年不化的冰心,到目前為止,這段記憶還沒有人能讓他自動自發的說出來。」他覺得,這個看似高雅卻帶著天真的女人可以為馥揚帶來一段特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