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嗎?像某個痞子男?」
「像、像極了,你和他簡直是一體。」
控不住的吻落下來,他封住她鮮艷欲滴的唇,口沫相濡,愛情在他們當中發酵。
一體了,他說她和他是一體……曾經有個說法,說每個人都只是半個人,只有找對真正的另一半,才能成為完整的人。能交融成一體,是不是代表了,他是她正確的那一半,而她也是他正確的那一半?
貼在他胸口,他的心跳聲和她一樣雀躍,她想他們有著相同感覺,愛情是不是就這樣,日復一日,感覺相同的部分越來越多,不同的兩個人成為相同……
「再這樣下去,你會餓死。」。她銜著笑,靠在他胸前。
捧住她小小的臉,他把她的長髮推到身體後面,風揚,髮絲飄起,帶起一片擋不住的春意,他凝視她,看過一遍又一遍。
「我想,我永遠看不夠你。」
挽住他,她弄不清了,是愛情帶來幸福,還是幸福帶來愛情。「走吧!我們先去撿雞蛋,母雞剛剛下的蛋,很新鮮哦。」
「你怎麼知道母雞剛剛下蛋了?」
「母雞要下蛋時,會咯咯叫,請公雞來交配,我只要一聽到母雞的叫聲,就曉得她要下蛋了。」官晴解釋。
「你知不知道,母雞咯咯叫,在說些什麼?」
「我又不是母雞怎會知道,你……更別說了。」
「錯!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母雞說些什麼?」Richard剽竊古人智慧,摟住她,他模仿母雞的咯咯聲。
「咯咯……親愛的,快來……咯咯……親愛的,快來孕育愛的結晶……咯咯……從此你蛋中有我、我蛋中有你……咯、咯、咯咯咯、咯咯……」他用「愛的鼓勵」節奏發出咯咯聲。
「又在胡言亂語。」瞄他一眼,她的笑停止不下。
「官晴真難搞,我拚命逗你開心,你說我胡言亂語;我不逗你開心,你又說我不夠重視你。」
「好、好,你非常非常重視我,不管你逗不逗我開心。」
「你說的,現在換你逗我開心。」
「嗯……好,我來說一個童年糗事,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時候爺爺奶奶還在,官陽還沒出生,過年我們回來這裡,我一回來就蹲在雞籠子前面看個不停。公雞叫我學它咕咕咕……母雞叫我也學它咯咯咯咯,那一天奶奶覺得奇怪,怎麼一籠母雞都只下兩顆蛋?隔天中午她帶我去撿雞蛋,發現幾顆蛋又大又圓,剝開一看,居然是蛋中包蛋,原來,母雞被我嚇到了,把生一半的蛋給縮回去,第二天才連同上一顆蛋一齊生出來。」
「這不是笑話,是違反自然定律的悲慘事件,可憐的母雞居然把蛋夾在肛門裡整整一天,真是慘絕人衰。」他鄭重的態度又讓官晴笑翻。
「你不是雞,怎知道她的悲慘。」
「你不是我,怎知道我沒辦法體驗母雞的切身痛苦?」
走到雞捨前,官晴和Richard開門進入,俯身趕走蹲在蛋上的母雞,撿起巢裡的幾顆蛋。 「一、二、三……今天收穫不錯,十一顆蛋蛋,親愛的母雞先生,我要讓它們母子分離了,你有沒有感受到它們的椎心刺痛?」
「有,心如刀割。」
「好吧!為了你的心如刀割,我們把雞蛋放回去,早餐喝白開水羅。」
「可是我的腸胃也如刀割,相形之下,割腸比割心痛,還是把蛋帶回家好了。」
「你哦!就不信你還能痞。」官晴勝了一著,得意揚上眉梢。
走出雞捨,他們往菜園裡走,轉入小徑,清澈見底的水溝傳出潺潺聲。
「你注意看哦,說不定你會在裡面找到大肚魚。」小時候她常和表哥表姐在裡面撈魚。
「大肚魚不好吃,我不要。」搖頭,他不對不好吃的東西費心。
「你一定餓得很厲害。」
「嗯,我餓了一個晚上,昨晚運動太激烈。」話落,又勾起她滿面羞紅,瞪他一眼,這個男人,她無力形容。
「你看。」她小跑幾步,適時轉開話題。 「是野番茄,恭喜你,你的荷包蛋進級成番茄炒蛋了。」採下一顆顆晶瑩的小番茄放入籃裡,他們今天有好收穫。
走幾步,他停在別人家的田地旁邊。
「這是什麼?」他拔下幾顆五公分不到,外形很像苦瓜的東西。
「這是山苦瓜,可以做很棒的涼拌沙拉,那裡還有沒有?」
「還有幾顆。」他走到瓜籐旁邊拔下幾顆綠盈盈的果子。
「我們到菜園去拔一些菜豆、蔥和白菜,我們會有頓營養好吃的有機早餐可以享用了。」
「有沒有地瓜,我喜歡吃你的地瓜稀飯?」
「這個季節……大概沒有吧!挖挖看羅。」
挽過他的手,今天一整天,她都牢牢牽住他,沒放!第一次她確確實實認定,他是她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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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木凳子上,他望住她的背影,纖細婀娜的影子正在忙碌,一會兒打蛋、一會兒切蔥、一會兒調醬汁、一會兒炒菜。
她成了千手觀音,把每個工作時分安排得恰到好處,爐上的火炒熟了蛋,她換上新鍋燙菜豆,剷起番茄蛋、洗好鍋子,菜豆熟了,另一道青菜下鍋。
來來回回,她是個最有效率的機器人,這些效率純粹為了心疼,心疼他的「飢餓」。
「官晴……」
他倏地起身,走到她背後,環腰一抱,抱住忙碌的機器人,停了電源,官晴手停在半中工中,動作靜止。
「怎麼了?」她關起爐火,回身與他面對面。
「我喜歡看你做菜的樣子。」
額頭頂住她的,和她親呢是無可言喻的幸福。
「那……我搬來小桌子,你一面吃飯,我一面做萊給你看。」她縱容他的「喜歡」。
「你會一直做菜給我吃嗎?」沒想過婚姻、沒考慮過誓約,但和她不離的念頭在此刻跳出來說話。
「這要看看你願意吃多久我的菜,不想更換口味。」她許了,再一次對他縱容。
「如果很久很久……久到我刮下來的鬍渣全變成白色,久到我沒老花眼鏡就看不清你做菜的背影,久到我一手牽你、一手還要用枴杖來支持身體,那時,你還願意做菜給我吃嗎?」
撫過她的頭髮,一遍一遍……他玩上癮頭,戒不掉了。
「這麼久啊,那麼,我需要很多的食譜才行,你會陪我到書局找書讀嗎?」
「會!我還可以上網幫你找資料,可以站在旁邊幫你洗碗,不累的時候,我願意做我最拿手的海鮮鋦面和你分享。」她的腰很細,圈圈圈圈,他把她圈進他心裡。
「好啊!我們說定了,我幫你做很久很久的菜,你幫我洗碗、陪我買食譜。」她執意將他的話當成承諾,認定他的「很久」是指一輩子相屬、是指永不分離。
「說定了,搬到我家裡來吧!」
一彈指,他們是朋友也要成了同居人。
「你說……」她懷疑耳朵所聽到。
「我說搬到我家裡來,早上先起床的人就幫對方做早餐,中午我可以買便當到『柔情蜜語』,我們一起吃飯,晚上我去接你下班吃飯,假期時,我們可以一起回來這裡,或者四處去玩玩。」他把事情想得簡單。
「不是太好,天還沒亮我要到花市去選購花卉,如果你熬夜的話會讓我吵醒,一整天精神都不好;至於午餐和下班時間,我很不定時的,:有時候接到佈置會場的Case,要忙到很晚,你放下自己的工作來將就我,不是一件聰明之舉。」
「你在通知我,相愛容易相處難?」
垮臉,帥帥臉皺出一條條線,丑!
「一對男女決定相處,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氣,沒有了退路,不得不硬起頭皮勇往直前。」
婚姻就是用采破釜沉舟的工具,除了適應,再無其他出路。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他又耍起無賴。
「也許……你有空的時候去我那裡坐坐,如果有時間,我也會去你家做客。
「只是『坐坐』滿足不了我,我要親親、我要玩玩、我要……」他壞壞的臉上滿是邪氣。
「夠了、夠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他擺明了欺侮她。
「你真的知道?」他的吻落下一個、再一個、再一個。「我要做的比親你還多……」他的手順過她的曼妙曲線。「我要做的比碰你還多……」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連你到家做客都不准。」
穩住急喘的呼吸,她在水龍頭下掏起一掌心冷水,潑上緋紅雙頰,這男人呵!痞到讓人咬牙切齒。
「不然,我可以做什麼?」他再靠近,雙手圈住她的腰,下巴靠進她的頸間,隨著她沁香的氣息。
「你可以乖乖坐在木凳子上看我做菜。」
打開爐火,她決定不再受他影響。
「木凳子太硬,我抱著你、看你做菜。」他是奸商,討價還價是他一流技巧。
不理他,不管他,不介意他在身上燃起的簇簇火苗,官晴打開冰箱喝口冰水,聽見他在背後格格竊笑……這個可惡的放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