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潮席捲了他的知覺,他粗暴地握住她的身軀,輾轉吮吻她的唇瓣,吻得灼熱、吻得熾烈。他不停地吸取她四中的馨甜,想要將她揉入體中般,不讓她有喘息空間。他急切地拉開了她的衣服,深入她豐滿的前胸,在她的蓓蕾上尋求綻放的芬芳……『』季墉··、··不要!請你……」
巧巧虛弱地乞求聲傳入他的大腦,他倏地放開她,背過身猛拍好幾口氣。巧巧在委屈中收拾身上不整的衣衫,尷尬地不發一言。他生氣了嗎?她為什麼老是這麼笨,總是惹得每個人不高興?
回過頭,季墉著見巧巧憋住哭聲暗暗吸泣。該死!這算哪門子安慰?他不是安慰她,而是在安慰自己啊。
啪!他關上電腦,懊惱地走向她。
「別哭了,這次是我不對,我道歉。」他抓抓頭髮,把頭弄得一團亂。
「季墉--你別氣我,等找到水水我一定馬上嫁給你」巧巧保證。
「我相信你,因為你最捨不得我失望的是不是?」 季墉輕輕摟住她,在這事情上她有她的固執、堅持,他 決定尊重,儘管他的尊重是建築在委屈「小弟弟」的痛 苦上···』」
天啊,水水,雖然你是魔障、是妖怪、是思想污染劑,但還是請你快現身吧。「對!」她認真地望向他。
「好!那麼我現在請你到麥當勞大吃一頓好嗎?」他寵愛地擦擦她的長髮,抱住她的纖腰走入夜色。
整整六個月過去了,水水始終沒有消息。
仲墉、季墉透過各種管道去尋找,偏偏水水像自地球上消失了一般,怎麼也找不到她的蹤跡。若不是肯定她沒本事買艘太空梭飛入外太空,否則季墉真要懷疑起水水會不會移民到冥土星當ET王?
失蹤的那個惡女日子過得逍不逍遙,季墉不知道。但他確知身邊的兩個人成天如喪考妣般,張著低氣壓快要活活把他壓成「鴨肉扁」,讓他幾乎呼吸不到自由空氣,漸漸要窒息而亡。
二哥拿工作當心形線發洩丸,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泡在公司中,把員工當成新型號機器人看待,催促著大家拚命製造業績。照這情況發展下去,不用到「水水失蹤週年慶」,展華一定能擠進全球十大企業排行榜。
巧巧呢?她熱愛上林黛玉這個苦旦角色,看到礦泉「水」、金莎巧克力、電腦……任何和水水沾上一點邊邊的東西,都能勾引出她一槓一槓的眼淚。淚水好像廉價勞工的生產品,價格便宜、經濟實惠,專門拿來浪費用的。
哭、哭、哭…··她哭得季墉安慰人的耐心都快用光了,工作情緒被弄得一塌糊塗。他不知道該掐死水水好,還是乾脆掐死眼前的巧巧。
現在,巧巧正窩在小沙發裡,拿著水水給她的詩選集,讀過一行,淚水也跟著剛過一行。「你又哭了!」季墉從工作中抬起頭;不敢期待能碰上一張滿臉燦爛的嬌顏,但至少別又是一季陰雨,可偏偏雨季的降雨量大得驚人,想逃都逃不過,唉… ··雨--你那會落不停……
六個月——整整一百八十天她都沒開過眼。她的蹙眉、她的悲容嚴重地影響到他的工作情緒。照這樣下去,他不是被變態的工作狂二哥踢出展華,就是被她的淚水淹沒。「嗯!」點點頭,她稚氣地用手背抹去滿臉淚痕。「我吵到你了嗎? 「是!』他無奈地點頭。
「我會小聲一點,盡量不吵到你的,你繼續去工作。」
」你這樣子我怎麼工作?」季墉微慍。叫他對她的悲傷視而不見,她把他當什麼了?沒血沒目屎的俾斯 麥嗎?
「對不起,我笨得離譜,才會讓你們每個人都生氣。」
「我沒有生氣。」
「可是,你看起來很不高興。」她囁嚅地問。
「我是在擔心,就像你在擔心水水,『擔心』!你懂不懂?」
「不懂,我又沒有丟掉。」
『你的人沒有丟掉,可是你的心已經丟掉——」
「你把我弄糊塗了.我的人在這邊.心自然也在這邊。」
「不在、不在,你的心已經被離家出走的水水帶走,已經飛得千里遠.再也回不來我身邊了。」他氣得大聲嚷嚷起來。
「我真的不懂。」她懊惱地回答。要是她有水水一半聰明,應該就能弄懂季墉在發哪一國的怪火。
「『我的意思是說,你心裡面只有水水沒有我,她不見了,你的生活作息、你的心情、你的態度全變成另外一個人,你不再快樂、不再滿足(不再開懷大笑,連我在身邊使出渾身解數逗你開心,你都視若無睹。換句話說,你只看重水水、一點都不看重我的存在。」天——竟然在吃醋?而且對像居然是未來的小姨子?這是什麼心態嘛,太扯了!他惱怒地一拳捶向辦公桌。
「我只是傷心自己的,又沒干擾到你。」巧巧沒聽出他的醋意,因為她從不認為他會在乎自己。
」誰說沒有?你的傷心干擾到我了、你的眼淚干擾到我了,你的抑鬱寡歡通通都干擾到我了!」
他已經說得這麼清楚,她還是沒聽懂這篇真情告白。季墉開始同情起祝英台,原來要敲醒一隻呆頭鵝是件那麼艱苦的工程。
季墉不相傳愛情這種虛構的東西存在,但他們都要結婚了,要求她多在乎自己一點,要求她把老公的位置排在姐姐前面不為過!
「所以…··。是我害你沒心情工作?」巧巧繞來繞去想了半天,這應該是他生氣的主因吧!因為他是個工作狂,她害他延誤工作肯定是罪大惡極了。
「是!答對了!」他連用了三個加重語氣的詞彙,推翻了先前的嫉妒、酸意。「那--從明天起,我不來陪你加班,等你工作做完後我們再通電話好嗎?」這是她所能想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她的「解決方案」把他的氣焰推到最高點。他終究比不上水水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你的意思是說,水水一天不回來我們就一天不見面?如果她始終不出現,我們這個婚也不用結啦?」他不悅地揚高了眉,猙獰的表情好像要把巧巧「貼呷落北」。」我沒這樣說。」
「你分明這麼想。」
『你冤枉我!」她努起雙唇,不懂他到底在不舒坦什麼?
「隨你!不想見面就不要見面。」他一扭頭,背過身不理人。
巧巧覺得自己像快被主人丟棄的流浪狗,向前兩步,用食指在他肩上輕點一下,問道:「我們這樣算不算在吵架?」
「不算!」季墉悶悶地說。這算他吃飽了無聊,沒事找事煩自己!
「你為了我想水水生我氣?」
「不是!」明明是,可他咬緊了牙根死不承認。
「那你為什麼老是生氣?」
「你又為什麼老是哭?」
「你討厭看到我哭?」這是依她智商所能推衍出的結論。
「是一愛哭的討厭鬼!」他快瘋了,對牛彈琴都比不上跟她講話辛苦。
他討厭她了?巧巧垂下肩默不作響,安安靜靜地推開門離去。
季墉正在氣頭上,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去留住她。也好!就讓她自己去多想一想。回頭,巧巧失望地看了閉上的門板一眼。
季墉沒追出來?這是他們第一次吵架,他沒有追過來哄哄她、沒有好好跟她分析錯在哪裡,就一味地生氣。
是不是他心裡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就像水水說的,沒有愛情到最後就會變成這樣子!是不是他們已經走到「最後」?再也沒有「以後」了?
可是他們不能沒有「以後」啊!儘管沒有愛情,她也嫁定他了呀!
因為他牽過她、抱過她、吻過她;因為地說過要當她的未婚夫;因為有了他,她可以九點以後才回家;因為男子漢大丈夫不能食言而肥。有這麼多、這麼多的「因為」,他們不可以不走到最後!他們必須繼續走下去。
巧巧認定了他是她唯一的丈夫人選,不管他有多霸道、多以自我為中心、多不會哄人,她就是嫁定他了。所以,她要盡力配合、努力包容。
支著下巴,巧巧無聊地把向日葵花瓣一片片數過,數著、數著、數得忘了哪裡是頭哪裡是尾,又得重來一次。
長長歎了口氣,她從沒歎過氣,不知道歎氣會那麼舒暢,彷彿吐出一口氣,壓在心上那塊大石頭就會滾下來。可惜二十秒後,那塊大石頭又會自動滾回心窩,得靠另一股氣流重新紓解。
整個下午,她在數花瓣和歎息中度過。沒看到季墉,巧巧的生活重心遺落了,她驚得不知道該把手腳往哪兒擺才能安穩,一頓飯食不下嚥不落,坐在沙發上又覺得屁股沒擺對位置,如坐針氈大約就是這滋味吧!
巧巧不好過,季墉情況也勝不了幾分。他對著電腦,人腦呈休業狀態,眼裡閃來間去的全是巧巧委屈的小臉,不停地長吁短歎,晨內的二氧化碳比例遠遠超過正常標準值。為了工作效率著想,他決定放下身段去找巧巧,於是半小時後他捧著香水百合站在顏家大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