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PUB,夜晚的涼風撲來,新鮮的空氣進入肺部,瑋玲的暈沉感消褪了些。睜開迷濛的眼睛,寧紀好看的下巴懸在她上方,線條是松中帶緊。
他抱她進入黑色的房車內,把她的上半身摟在懷裡,充滿彈性的男性胸膛成了舒適的枕頭。
「開車。」寧紀很有威嚴地對前座的司機下命令,車子發動,平穩地穿梭在車潮中。
瑋玲的眼皮撐不住不斷襲來的沉澀感,半睜的眼瞳掠過幾道明暗的光影後,無力地闔上,聽不清楚寧紀後來又跟司機說了什麼。
她的頭好昏,整個人像在太空中飄流般沒有重心,只能抓緊寧紀的懷抱,好讓自己不要流走。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覺得胃部很不舒服時,車子停了下來,沒再移動。
車門被打開的聲音,寧紀溫柔地抱著她離開,然後她聽見他對司機說:「你可以回去了,明天我call你時,再來接我吧。」
為什麼這樣說?
瑋玲混亂的大腦無法分析新得到的資訊。
他為什麼叫司機回去?他不回家了嗎?
一陣反胃的酸澀,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掩住嘴。
「寧紀……」
「忍一下,馬上就到。」醇厚的嗓音安撫了她的不安,卻無法舒緩她身體的不適。她極力控制,可是……好難受,啤酒、白酒、琴酒、白蘭姆酒、汽水、檸檬汁……全在她胃裡翻攪,她難受得快死掉了。
「快到了……」電梯不斷上升,寧紀的聲音有些慌亂。「瑋玲,再忍一下……」
電梯停下來,寧紀抱著她衝出,打開房門時,瑋玲臉白蒼白,再忍不住從胃部滾溢上來的刺鼻噁心酸澀……
她吐的他一身。
昂貴的亞曼尼西裝,和愛馬仕襯衫,全完了。
這意外之災是寧紀估算不到的。忍著滿身的酸臭,和到嘴的詛咒,把懷裹仍想作嘔的美人一起搬進浴室。
瑋玲巴住馬桶大吐特吐時,寧紀嫌惡地將身上的髒衣服剝除,只剩下一件黑色的低腰內褲,扭了條溫熱的毛巾等在一旁。
等到瑋玲似乎吐了個段落,他按下抽水馬桶沖掉穢物,拿水杯讓她漱口,替她抹了臉,扶她坐在馬桶上,開始幫她脫衣服。
「做什麼?」她按住他的手,臉色蒼白地問,日光朦朧地瞪硯他赤裸的胸膛。
從胸膛到腰際的肌肉泛著光澤,優美勻稱的曲線,好看哪。她覺得手癢,臉頰泛上迷惑的紅暈。眼光從裸胸移向沐浴在橙黃光線下的俊美臉龐,有某種奇異的光華在他眼裡流轉,很篤定、勢在必得的冷靜,及迫不及待攫取的狂熱。
「瑋玲,你衣服髒了。」他很理所當然的說,手指的動作沒有停止。
他溫暖的指尖解開背心全數的鈕釗,衣襟敞開展示出女性化的曲線,寧紀眼裡的冷靜消失了些,狂熱的部分添加了些。他脫下她的背心,瑋玲有點冷,雙手抱在胸前取暖,遮住了內衣裸露出的春光。
他拉她起身,讓她嬌弱的身軀靠著他。
靠在幾近全裸的男子懷抱,對瑋玲而言是前所末有的經驗。被酒精麻痺的大腦,混沌得無法正常思考,強烈的男性氣息更加擾亂她的思考力。
她只知道寧紀正在脫她的褲子。
「你脫我褲子做什麼?」她的聲音低微得做呻吟,幽幽傳進寧紀耳襄。
他有種想笑的衝動,但忍住,一本正經地道:「你吐的全身都是,我要幫你洗澡。你也不喜歡臭臭的上床吧?」
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她將腳從褲管裹掙脫出來,寧紀擁住她,讓她的身體嵌含在他的懷抱,手伸向她身後,解開她胸部的束縛。
女性的渾圓,抵住男性健實憤起的胸肌,帶來一陣酥麻的顫慄。瑋玲的神智更加昏沉,攀住他強健的手臂,感到不知所措。
寧紀不想嚇壞她,親柔地吻了她的臉頰,打開蓮蓬頭噴濕兩人。
水珠沿著她的脖頸往下滑,掉落在隆起的圓丘,沿著誘人的坡度溜下。寧紀吞嚥下口水,控制住體內的慾望蔓燒開來,擠了些沐浴乳在海棉上,輕柔的摩擎瑋玲的肌膚。
檀香味的沐浴乳味道跟家裡的不同,瑋玲的疑惑加深,寧紀拿著海棉從它的肩脾骨移向手臂、背肌,繞回胸前。女性的矜持令她感到慌亂,即使隔著海棉仍能感覺得到男人手掌的溫熱和電流,她惶恐地看進寧紀眼裹。
「只是洗澡而已。」燃燒的炙焰隱藏在冰冷的自製中,跟他的聲音一樣,感受不到絲毫的情慾。
他沒有停,掌握海棉的力道輕柔得彷彿將瑋玲當成嬰兒般小心呵護,滑過她胸前,移到她腰間時頓了一下,輕緩地褪下她破水浸濕的內褲。當海棉來到她被毛髮覆蓋的三角地帶,瑋玲開始掙扎。
「不,不……」不曾有過的親密,令她害怕起來。
「噓……」寧紀用手臂和身體箝制住她,俯下唇堵住她的嘴,以溫柔的深吻化解她的不安。「別怕,只要去感覺……」
「不……」她虛弱地抗議。
「只是洗澡而已,沒什麼好怕。瞧,我跟你一樣沒穿衣服。」
是啊,他們一樣赤裸,可就是這樣她才必須害怕的,不是嗎?
「不……」她的頭好昏,身體好熱。不只是酒精,還有寧紀的熱吻、撫觸,讓她無法思考。
溫暖的水流衝擊著兩人,靠在寧紀的懷裡,和他赤裸裸依偎,他堅實肌肉的每一分顫動,從體內輻射出來的每一分熱力,都清清楚楚地傳導給她。這樣沒有絲毫隔閡的親密,把他的慾望也分毫不差地感受到了,連帶著撩起她體內最陰暗的渴望,想跟著墮落。
水流突然被截斷,一條乾燥、寬大的毛巾從頭罩住瑋玲,腳步不穩地被人騰空抱起,幾步之後,放在軟硬適中的床上。
她被扶起身,滴水的頭髮被另一條乾燥的毛巾罩住,溫柔地擦拭,然後是轟轟的吹風機聲音,似催眠曲般,擾亂她想振作起來的思緒。
幾分鐘之後,吹風機的聲音消失,她像從一個單一噪音的夢境中醒來,溫暖的手掌握在她赤裸的肩上,給肌膚帶來一束束刺麻電流,她被迫睜開迷惘的眼,迎向寧紀眼裡再無意掩飾的火焰。
「寧……紀……」她哆嗦著唇,眼裡的迷惘變成驚愕,像是現在才發現兩人的赤裸相對。
寧紀的回答是俯下頭狠狠吻住她,毫無保留且不許拒絕的狂暴熱吻。他推著她躺進柔軟的床單,火熱的身軀纏住她,燒灼著她赤裸的肌膚,點燃她體內的熱情。瑋玲亂成一團的腦子成了漿糊,所有的理性都長了翅膀飛走,只剩下感覺。
是的,順應最隱密、黑暗的慾望,埋藏在最深角落的渴望,瑋玲不顧一切的放縱。
說是酒精的關係,不如說是以火焰碰觸她每個最私密女性部位的男人的溫柔。他的每一個撫觸,都帶著不疾不徐的讚歎,連使力的技巧都是輕重緩急的恰到好處,愛撫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敏感點。
手掌滑過她渾圓的乳房,平坦的小腹,以唇品嚐她柔滑如絲的肌膚。在她陷入迷幻的昏沉前時,她瞇視的眼停裡在他光滑健實的肌肉上,他的黝黑,對襯著她的白皙,這一幕格外撩人。
她情不白禁地將他抱的更緊,伸手愛撫他誘人的軀體。他是頭美麗的野性動物,狂野卻不失溫柔,耐心、細心地引導她、啟發她的慾望。
她迷醉了,把自己全然交給他,完全忘了先前有過的掙扎。這樣的愛人,會讓每個人墮落,儘管這種念頭絕不可能存在於她清醒時的理智。
無法回頭了,來不及了,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歡迎他的碰觸,血液沸騰,情慾鼓噪,女性的部分濕潤、顫動,空虛地等待他。
結合的威力,有如兩顆星球撞擊,劇烈的爆炸震撼了兩人的心。一道一道的光芒,眩惑了瑋玲的知覺,僅能憑著單純的直覺,以從未有過的熱情緊緊擁住這刻屬於她的男人,包容他的自私、慾望,也感受他的熱情、溫柔。這一刻,他們彼此相屬,除了感覺外,再容不下其他。
他喘息的離開身下柔軟的嬌軀,心神仍為結合時的快感震憾不已。
在那一刻,他覺得結合的不只是男人與女人的身體,還有某種更深刻的結合也在發生,他的魂與瑋玲的靈,似乎同時融合了,探觸到彼此每個最細微的感覺。
這就是所謂的靈肉合一嗎?
寧紀嗤的一笑,自己都覺得這想法可笑。
側著身凝視疲累睡著的瑋玲,食指輕柔撫過她晶瑩潔嫩的肌膚,湊過去聞嗅她的味道,滿意地笑了起來。
她有他的味道了,這想法引得他放肆地以唇舌吭吻她紅潤的臉頰,搔癢的感覺使得她在睡夢中閃避,寧紀卻不放過她,任性地撫弄她滑嫩的身軀。
他好像有點貪得無厭。
但這不過分,畢竟他禁慾超過一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