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力的說:「我是她文夫!」
「我是她姊姊。」她不甘示弱。
他只留下一句:「如果妳以為法律會站在妳那一邊,小姐,那妳便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望著緊閉的門,蕭薔有股衝動,她想下床去,雖然那很冒險,如果被陳威文發現那可糟了,不過現在房內沒有人,她望著已經拆掉石膏的那只腿,左看,右瞧的、希望它承受得住全身的重量。
她努力而緩慢地將自己移坐到床沿,很滿意腰部的疼痛減輕不少、她慢慢放下兩隻腳,才剛完成動作而想站起身時,門卻開了、她想,又被逮到了,她閉緊了雙眼,等待醫生的責罵,但過了好久仍沒動靜,難道開門的不是陳威文?她偷偷睜開一隻眼,也許是林小姐?令她驚訝的是,那人正微笑著注視她的表情。
「小薔。」他低沉地開口。
她的第一個反應,他是葉杉嵐!她的心猛一沉,這人真的是我的丈夫嗎?她不敢肯定,但也無法否認。
「我叫蕭薔,你走錯……」
「沒有,妳記得葉杉嵐嗎?」他和她保持一段距離,他不想嚇到她。
看了半晌,蕭薔才輕輕搖搖頭:「不記得,但是我知道你是葉杉嵐,而我是葉杉嵐的妻子,對不對?」
他的笑容消失了,眉頭蹙了起來:「不錯,妳還想起了什麼?」
「有些是別人告訴我的,有些是我自己想起來的,我也搞不清楚,無法從這片混亂中確定什麼?」
「該死。她是故意的!」他知道是蕭薇故意讓小薔搞不清楚,她喜歡看小薔痛苦!這個該死的女人!
「你……在說……什麼?」她有些結結巴巴的。
「我來接妳出院。」他只剩二十分鐘了,二十分鐘後,蕭薇就要施展她惡毒的詭計。
「出院?不行!陳醫生呢?我不要跟你走。」她慌亂地拒絕。
「難道妳願意和蕭薇住在一起?」他冷冷地詢問,沒有多少時間了,必要的話,他會強迫她離開這裡。
她喃喃低語:「是的!」至少自己對她稍微熟悉些,而且畢竟是姊妹。
「是的?」他大聲重複她的話,這句話激起了他壓抑的憤怒。
他帶些憤怒和傷心注視坐在床沿的她,在她對一切都陌生的時候,她居然選擇那可惡的老巫婆!那個處心積慮要毀掉她的女人!
不,不行,絕不能讓她得逞,他必須強迫她做一些事,他必須。
「小薔,妳該清楚,我決定的事,沒有人能改變!」他專制地強調。
她驚愕地瞪大眼睛,一抹恐懼升上眼底,她慌亂地說著:「你不會的,你不能,我……我……」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來阻止他的行動。
「我會的,我也能,我是妳丈夫!」他堅定地說。
「噢,不要!」她絕望地哭泣。
葉杉嵐一語不發地將她抱起。她用力的掙扎:「放開我,放開我,你……」,她發現掙扎也沒用,這個壞蛋!
「你弄痛我了!」她將頭埋在他的懷裡,因為疼痛而倒吸口氣。
「怕痛就乖點。」他毫無感情地抱著她走出病房。
醫院裡的人都驚訝地望著他們,有的搖頭歎息,大有這一代年輕人的作為太荒唐了的感慨;有的則竊笑不已,這一對年輕人多可愛!不管他們的想法如何,都無法影響到葉杉嵐,出院的手續他早辦好了,沒有人能阻止他。
蕭薔紅著臉不敢看周圍的人,只盯著他身上的格子襯衫,多希望能把它一格一格刺破!這個該死的壞蛋。
到醫院外的時候,她一抬頭便看到他堅硬的下巴,驕傲地抬著,多自負的表情!她不知那來的衝動,一伸手便擊向他的下巴。
葉杉嵐沒想到她會出手,而這一記也打痛他了,他惱火的不發一語。
蕭薔得意的笑著,活該!誰教你的下巴如此驕傲的昂著。
「小薔!」蕭薇的聲音從葉衫嵐身後傳來。
「聽著,我沒讓妳說話,妳就不准說,妳不聽話,我會把剛才那一拳連本帶利還給妳,不信妳試試看!」說完他稍微用力捏一下她的傷處,以示警告便轉身。
她又氣又疼地罵:「去你的!」但她馬上後悔了,葉杉嵐毫不留情地實踐他的諾言,這一下,她不敢再惹他了。
「妳來慶祝她出院的嗎?」他嘲諷的口氣使蕭薔愣住了。
「不是,我是來接她回家休養的,老王,去抱小姐上車。」一她的口氣也不好。
「滾到一邊去,這兒沒妳的事!」
蕭薔話到舌頭,看見葉杉嵐嚴厲的臉色,又給硬生生吞了回去。
「小薔,妳要跟他走?」蕭薇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溫柔迷人。
「是的!」葉杉嵐代蕭薔回答,他才不會上當。
「小薔,妳忍心離開我?」
他嘲諷地回她的話:「她早就離開妳了,從她答應嫁給我的時候,她就離開妳了,這有什麼忍不忍心的,妳有特別護士,有司機,有傭人,甚至有管家,當然,還缺少一個專供妳洩恨的對象,我不管妳找誰,親愛的大姊,再見!」
「等會兒,葉杉嵐,你還沒聽小薔的意見,小薔?」
葉杉嵐無限溫柔地說著:「告訴她,妳是我的小新娘!」
蕭薔痛恨地閉上眼,溫柔的語氣,深情的注視,但是,他正收緊他的手臂!
「快啊,小薔。」他再次溫柔的催促。
「我……我……噢!是的,是的。」她忙不迭應著,葉杉嵐這才鬆手。
蕭薇僵硬的點頭道:「老王,走吧。」
「姊……」
「閉嘴!」葉杉嵐輕聲而嚴厲地對她說。
安置好蕭薔以後,他也坐後座,蕭薔生氣地朝他說:「你去坐前面。」
「我喜歡坐這裡。」他冷冷地應著。
「我恨你!」
他慢條斯理地說:「那是必然的反應。」
「你這傢伙,我真想揍你,等我腳傷好了,我要離開你,我要離婚,我不要跟你住在一起,你這個壞蛋。」她不服氣地捶著椅背。
「別拿它出氣,妳的手會受傷。」他仍面無表情的坐在那兒。
「我要離婚!」來往的人車嘈雜使她的憤怒燃至沸點。
「如果妳記得的話,我不同意簽字,就不會離婚。」他仍不慍不火。
「不要把我當成傻子,我並沒有忘記,我還知道,我們沒有履行夫妻的同居義務,我可以訴請離婚,我可以……」她突然住口,不知道在說什麼?
當車子停住時,他憤怒地把她抱下車,大步走進屋裡。
「妳不可以,妳什麼也不可以,妳休想,現在我要讓妳成為我名副其實的妻子!」他被她氣瘋了,怒火掩蓋了一切。
「告吧,看看到時候妳還能說什麼。」他用力扯下領帶,甩在地上,接著是襯衫。
「我的腿裹著石膏,」她尖著嗓子拚命想站起來,無奈卻力不求心。
他根本不理會她的話,他憤怒地脫下鞋襪:「是的,妳的腿還裹著石膏,那又怎麼樣?那不會妨礙到我的,結婚那天晚上,度蜜月的那段日子,妳說妳不舒服,結果呢?沒想到我的體貼,卻成了離婚的借口!」他用力的拋掉長褲。
「不,杉嵐,請你不要這樣。」她不知道在車上為何會說那些話。她根本什麼也不知道。
「妳再也別想打發我。」
蕭薔只覺得他的身影愈來愈大,面目愈來愈猙獰,她覺得四周都在旋轉,所有的一切都被扭曲成可怕的樣子,她的臉色倏地變白、顫抖而冰冷的手蓋住了眼睛,她拒絕看到眼前的一切,葉杉嵐的咆哮聲愈來愈小,當他的手碰到她時,她只覺得腦中轟地一聲,眼前一片黑暗,隨即不省人事的暈了過去。
「小薔?」她知道有人在叫她,可是怎麼也睜不開眼。
葉杉嵐注視著緊閉眼睛的她,他心疼地用濕毛巾擦拭她的額頭,天啊!他對她做了什麼?他不敢想像自己剛才的模樣,該死!他咒罵自己,你就不可以溫柔些嗎?你這該死的混蛋,你就不能等她傷好?殘忍的傢伙,你和那惡毒的老巫婆有什麼不同?使她恐懼,使她害伯,使她痛苦,有什麼不同?
當然有,我愛她!該死!愛她就不該如此。
他從沒發那麼大的脾氣,即使是最難題、最不講理的客戶,也無法使他喪失理智。瘋了,他知道自己和那惡毒的老巫婆一樣瘋了,不同的是他瘋狂地愛她,而她卻瘋狂地恨她!
「怎麼回事?啊,小薔,杉嵐你怎麼搞的?」
「沒事,玲姨,妳照顧一下小薔。」他疲倦地走回房間。
玲姨知道葉杉嵐最近當心神不寧,尤其是那次和蕭薔大吵一架以後,他變得脾氣暴躁,當他知道蕭薔出了車禍的時候,那時的臉色真是難看,而當他見不到蕭薔的時候,他的憤怒更是難以遏抑,連玲姨都不敢安慰他。
「小薔?」玲姨看見蕭薔的眼皮動了動。她張開了眼。
「不要碰我!」她驚慌地扯著被單。
「小薔我是玲姨,別緊張。」玲姨知道她喪失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