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朔毫無預警的將鈴木詩翎往他身後一帶,替她擋下這群不肖分子的垂涎目光,冷眼旁觀他們的接續動作。
「小子,聽說你打了我的兄弟?」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站在宮本朔眼前。
「你也想來湊個數嗎?」宮本朔的神情睥睨之至。
「好傢伙,你找死!」大漢抽出身上的刀,往宮本朔刺去,只見他俐落一閃,間不容髮的瞬間將對方的胳臂一拽,以手刀劈向大漢手筋,刀子倏然落入他手中。
宮本朔將刀架在大漢頸上,說:「收回你的話。」
「我……是我找死,一時說錯了話,請大哥饒命!」
「這種三腳貓功夫就不要在這裡獻醜。」連刀帶人,宮本朔狠狠地將他推往他那群兄弟身上,登時又是慘叫聲一片。
利用這空檔,宮本朔迅速將鈴木詩翎拉至門外,雙雙隱身在夜色之中。把她丟進駕駛座旁的位置,待他上車後他立刻發動引擎、踩下油門,車子揚塵而去。
「記住,以後想找刺激,我不會再現身。」他冷冷地說。見鬼了!他鐵定是吃錯藥了,才會慈悲心大發,幫助仇人。
經過剛才那一幕,鈴木詩翎已嚇得嘴唇發自,全身顫抖不已,更不知時間過得那麼快,天都黑了。「對不起。」
宮本朔還想發洩什麼,卻在見到她那副可憐模樣後收回了到嘴的話。他不再多言,載著她直奔麻口組總部。
到了目的地後,他看也不看她一眼,輕蔑地說:「下車!」
鈴木詩翎驚愕不已,「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
「麻口組與我關係密切,我能不知道嗎?」他的語氣中充塞著傷心、絕望、憤怒,這種駭人的口吻讓鈴木詩翎心驚。
「你……」
她還想追問卻被他喝止了,「下車!」
她緩緩開門下車,才剛站直身子,他已將門猛然拉上,疾駛而去。胸臆間積滿了依依不捨,她突然想哭。
「詩翎,你去哪裡了?把哥哥給急死了!」鈴木洋達在得到門房的通知後,立即衝了出來。
「聽門房說有人送你回來,是誰?」費慕齊只想知道對手是誰,語氣中少了對她的關心。
鈴木詩翎搖搖頭,掩面低泣地衝進了屋內。她怎麼告訴他們,她的心已給了一個陌生男人,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呢?
☆ ☆ ☆
行駛在公路上的宮本朔也下定決心,他不再被動等待,打算傾注全力對待鈴木洋達;他不再受嬌柔的鈴木詩翎所影響,弄得自己全身緊繃,滿腦子怪異想法!
還記得狄凱昨天曾透露麻口組內有份黑市買賣的名冊,上面記載著私購黑槍與販售毒品的資料,最重要的是裡頭尚有一樁麻口組去年與意大利大毒梟察理遜的合作資料。
只因被嚴密控鎖,即使是龍大學內的盜取精英也難突破其重重的設防與機關,可想而知薛斯昊必是想利用他在忍術方面的精深造詣來奪取此項機密文件。但他不惜被利用,只要能看到鈴木洋達自食惡果的下場!
當然,他也得和狄凱談條件,他要掌握鈴木洋達的生死大權。
☆ ☆ ☆
麻口組的總部位於東京澀谷。
白牆紅瓦的建築物,鏤空雕花銅門內是一條狹長蜿蜒的小徑,可以直達深幽的門廳,白槐樹與紫銀籐環繞整個屋宇脊樑。白槐樹上安裝了許多攝影機,監看著庭園的每個角落;而紫銀籐上的荊棘皆含有劇毒,稍有不慎被刺了,三秒鐘內立即休克。
宮本朔一身黑色勁裝,矯捷地翻進白牆內,以隱身術躲過攝影機,風馳電掣地穿越庭園來到正廳門外。眼看白槐樹上的幾口攝影機就快照到他,他立即縱身躍上樹頭,險些踩上紫銀籐,他吁口氣,為自己的大意而蹙眉。
「好傢伙,竟然用紫銀籐纏繞上每個窗口與圍欄!」宮本朔冷哼了聲,半瞇的眼中有股勢在必得的決心。
鈴木洋達,你絕對沒想到今天來這裡的會是個懂得隱身術與地遁法的忍者。
他縱身一躍,突然消失,同一時刻在樹根盤錯的地底卻隱隱鼓動,由於現象細微,躲過了監視攝影機螢幕人員的眼睛。
再度現身時宮本朔憑牢記在心的地理位置來到了鈴木洋達的私人機密室外,四處仍有不少暗藏的機關陷阱,但他都小心翼翼閃過,並運用獨特的開鎖技巧打開機密室的四道密鎖,閃身進入。
來到電腦前,他花了些時間解開密碼,進入資料庫,找出意大利大毒梟察理遜的資料檔案並著手拷貝,從雙方開始聯絡的那天,一直到交易,洗錢,黑錢人帳,全是一目瞭然。
完成後,宮本朔立即將磁片塞進上衣暗袋,並將現場恢復,打算循原路返回時,他突然瞧見壁櫃上放置著的水晶,難道這就是傳聞中能掌控麻口組的水晶圖騰?
他撇唇一笑,伸手拿起。
月兒已高掛在靜謐的夜空,而宮本朔也贏得了他第一回合的勝利。
☆ ☆ ☆
一大清早,日本警方便包圍了麻口組,以涉嫌販賣軍火及毒品逮捕了鈴木洋達。因事出突然,鈴木詩翎驚惶失措、求助無門。她只能死拉著哥哥的衣角,跪在員警面前哭訴,「求求你們放了我哥哥,抓我去吧!我願意代他受過,替他坐牢!」
「詩翎,你快放手,哥哥會沒事的,一定是警方弄錯了,我去解釋一下馬上就回來。」不愧是麻口組之首,鈴木洋達非常合作也毫無懼色地欲跟著警方前往警局,因為他有信心,警方不可能握有他賺黑錢的證據,這只不過是警方拿他沒轍虛晃一招罷了。
而詩翎卻心神不寧、眼皮直跳,不好的感覺充斥心頭。「可是哥……」
「別說了,我不在時費大哥會照顧你的,他呢?」鈴木洋達還不知道他的拜把兄弟早已逃之夭夭。
「他……」鈴木詩翎說不出口,她親眼看見費慕齊躍窗逃離,這樣的事實是很傷感情的。「我不知道。」
「或許他剛好有事出去,他回來後替我轉告一聲,我會回來吃晚飯的。」
笑著拍拍她的肩後,鈴木洋達頭也不回地隨著員警離開。
看著他的卓然背影,鈴木詩翎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好似他再也回不來了!她不要,她不要……「哥——」她哭倒在大門口,窒人的恐懼越來越向她聚攏,她哭啞了嗓子,幾近崩潰邊緣。
站在對面大樓頂樓拿著望遠鏡窺伺的宮本朔見狀心口驀然一揪緊,憐憫之情油然而生,他放下望遠鏡,用力甩甩頭,強按捺下胸口莫名的心悸感覺,旋踵離去。
然而在他心中居然形成了一個計劃,一個令他自己都訝異的計劃。
鈴木詩翎手捧著書本,兩眼無神地走在校園內,專研心理學的她居然弄不清楚自己此時的心境,她只覺得好累,好想休息,但哥哥呢?他的安危攪得她擔心害怕、六神無主,算一算哥哥被警方帶走了近一個星期了,而她也整整七天沒安心合過眼。
她該怎麼辦?如今麻口組群龍無首,幾乎四分五裂,她一個女孩子哪懂得如何去管理它。
天哪!她就快窒息了,誰來救救她?
已遣散司機的她現在只能天天搭地鐵回家,為了應付龐大的固定支出費用,她別無選擇,能省則省。走出校門,轉過街角,她毫無預警地撞上一堵肉牆,她慌得連聲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逸出的話語在她抬頭望見對方時突然沒了。
「我們滿有緣的,又見面了。」宮本朔單手扣住她的下巴,聽似熱絡的語氣其實平淡且陌生,似有若無的笑意中透著冷例。
「你……我……」思念他多日,這突來的喜悅幾乎讓鈴木詩翎說不出話來。
「你叫鈴木詩翎,我沒說錯吧!」他慵懶地說。
「你知道?」她憨柔地問。
「我要是什麼都不清楚,那天又怎能把你安全送回家?」他並不做正面回答,反正她將成為他的囊中物,毋需知道太多。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的?」她似乎對這樣的回答並不滿意。
宮本朔雙瞳一閃,鉗住她下顎的力道陡地加強。「你當真想知道?那我可以告訴你,讓鈴木洋達入獄的始作俑者就是我。」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鈴木詩翎抓緊他的手,眼中聚滿了淚水,痛心疾首的感覺莫約如此而已。
「你可以去問鈴木一郎。」他諷刺地笑一笑,一種強烈的悲痛隱藏在他的眼眸深處。
「我父親?」父親已去世多年,她如何詢問呢?
「哦,我怎麼忘了呢,像鈴木一郎那種為非作歹、欺壓良善百姓的混帳早該下地獄去了,哪還會有臉留在世上面對眾人。」宮本朔肆無忌憚地狂笑,疏離漠然的神色更強烈,積壓多時的恨意彷若想藉此一笑來紓解掉。
鈴木詩翎趁他不注意,掙開了鉗制,往後退了數步,翦水秋眸直瞅著宮本朔那張漠然的臉龐,好似她父親當真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事,可是她什麼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