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搞清楚我對你的感情了沒?」見她表情依然懵懂,宮本朔顯然有點被她打敗的挫折。
「你這麼說我當然開心,但我還是不會拿掉孩子的。」詩翎將母性的偉大發揮得淋漓盡致。
反倒是宮本朔,他簡直快瘋了!原來她以為他是因為孩子才願意在她面前出賣自己的情感?
他鉗著她的肩,語氣急切地說:「詩翎,看著我的眼睛,現在你只准聽我說,但不許胡思亂想,你辦得到嗎?」
詩翎點點頭。
看著她眼中浮現不堪一擊的脆弱,宮本朔握起拳頭,有種很想重重揍上自己幾拳的衝動。他將她視為手心上的寶貝,她卻敬他如鬼神!
但這全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能怪得了別人嗎?
「詩翎,你以為我會狠心到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要嗎?當初我確實說過這麼句狗屁話,但那不是真心的,因為我害怕,害怕自己愛上你的無力感,所以才會故意拿話傷你。事實上,當我知道你懷了我的孩子後,我只想要告訴全世界的人,我宮本朔要當爸爸了!」他閉上眼,重重地吁了口氣。
詩翎的眼瞳閃閃發亮,伸手輕觸他的面頰,「你愛我?也愛孩子?」
宮本朔撫上她的手順勢將她帶進懷裡,「你和孩子是我在世上僅有的親人,我不愛你們,愛誰呢?」
「宮本……」
「我說過,你該改口了。」他佯裝怒意,微蹙眉宇。
「朔,我也愛你。」詩翎總算放心了,閉鎖的心情也頓時清朗。
「既然愛我,那你是不是該證明給我看?」他在她耳畔輕輕耳語,充滿了挑逗的意味。
「證明?哦,我懂了。」詩翎撇唇一笑,摟著他的頸項獻上自己最深切摯情的吻。
以往的悲苦都已遠去,如今只有滿心的喜悅。
詩翎知道自己果真沒有選擇錯誤,宮本朔自始至終都是值得她托付終生的男人。
宮本朔的吻細膩而溫柔,急遽起伏的胸口說明了他極力壓抑的情潮,就在他快把持不住的當兒,他趕緊放開詩翎將她擁在胸口,兩人濃濁的喘息聲迴盪在靜謐的房間裡。
「想不想見你哥哥?為了爭奪照顧你的資格,我昨晚跟他狠狠地打了一架!」他輕撫她的髮絲,故意找個話題,撇開她誘人的吸引力。
「什麼?你有沒有……」
「放心吧!只是肚子挨了他一拳,好疼哪,但幸運的是我贏了。」他露出一口白牙,帥性一笑。
「那我哥呢?」
「你待會見了他就知道了。雖然不想與人分享你,但他終究是你哥哥,我去打電話讓他來見你。」對她眨眨眼,捏了捏她的鼻尖,宮本朔走出房。
詩翎失神地看著他那抹孩子氣的表情,曾幾何時,如此冷冽狂猛的大男人也有浪漫得一塌糊塗的時候?
☆ ☆ ☆
「哥,你怎麼了?」
詩翎怎麼也沒想到,當她與哥哥見面時,居然是看到一個腫了半邊臉的鈴木洋達。
「你去問問外頭那個姓宮本的傢伙,他居然敢打他未來的大舅子!此仇不報非君子,我不會放過他的。」鈴木洋達那副裝模作樣的怒氣還真是嚇住了詩翎。
「哥,你不可以……」
「是誰不打算放過我呀?」宮本朔正好端了兩杯咖啡和一杯果汁進門,並將托盤擱在桌上。他體貼的將果汁交給詩翎,「孕婦不適合喝咖啡,喝點果汁會舒服些。」
「孕婦?詩翎,你……」鈴木洋達難以想像向來潔身自愛的妹妹居然會……媽的!這個宮本朔一臉死相,哪裡迷人了?居然能讓女人自動投懷送抱?
「哥,對不起。」詩翎搖著他的手,半是撒嬌,半帶歉意。
「你知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麼對我的?這兩個月來他讓我吃足了苦頭,還大搖大擺地進出麻口組,更差勁的是他讓我吃了近兩個月的素,自己卻在外面吃香喝辣的,你說這公平嗎?」鈴木洋達氣得咬牙切齒,與宮本朔的眼神在空中交會,顯然又有山雨欲來之勢。
「吃素?」詩翎納悶地看向宮本朔,單純如她實在聽不懂這句話的隱喻。
只見宮本朔笑不可抑地俯身在她耳旁嘀咕了幾句,詩翎霎時紅了臉頰,分別送給兩個臭男人一人一記衛生眼。
原來他們男人無論到哪裡永遠忘不了香艷的女人!
「宮本朔,你還笑!我是越想越氣,不打算把我僅有的妹妹嫁給你了。」鈴木洋達好整以暇地說。
「喂,鈴木洋達,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難道你連另外半邊臉也不想要了?別忘了我手中還有你們麻口組的水晶圖騰。」宮本朔也不是省油的燈,何況這還關係到未來老婆這等大事,怎能馬虎?
「你敢威脅我?」
「為了詩翎我什麼都敢做。」宮本朔坐在床緣,在詩翎臉上重重地印上一吻,以表明自己的所有權。
其實,從他親眼目睹宮本朔跳海救詩翎的那一刻起,鈴木洋達就明白宮本朔對詩翎的心意了。他微扯嘴角,說:「看來,你是愛死我妹妹了。咱們打個商量怎麼樣?」
「說說看。」宮本朔倒是好奇這會是個什麼樣的商量。
「我們鈴木家總不能白白被你冤枉了十年,乾脆你教我隱身術怎麼樣?」
「哥!」詩翎阻止他繼續說,當年就是為了「隱身術」才發生那件血案,她不要十年後再度重演。
「沒關係,詩翎,我不會那麼小氣的,何況對方是我的大舅子。」宮本朔大方地說。
「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行,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小倆口了。詩翎,你好好休息,哥先回去了。」帶著興高采烈的心情,鈴木洋達很識相的離開了。
「你真的要教我哥隱身術?」詩翎忍不住問道。
「這種功夫不是說學就能學的,往往得從二歲起就練就最基本的功力。」宮本朔笑得有點兒邪惡。
「那你為什麼要答應哥哥?」詩翎不解。
「瞧他高興的,我怎麼忍心潑他冷水呢?再說……」他聳聳肩,露出無懈可擊的俊美笑容。「再說那也並非完全不能學的,只是精不精湛而已,或許我可以教他幾招小孩子玩的把戲。」
「我敢保證,要是哥知道你耍他,鐵定會氣得跳腳,你不怕他又阻止我們的婚事?」哥哥外表看似斯文,但詩翎明白他的脾氣比誰都拗呢!
「你放心,他如果不聽話,我就把他隱身到北極去陪愛斯基摩人去,說不定可以在那裡找個愛斯基摩女人當老婆。只是,我有個疑問。」宮本朔揚起劍眉,一副極力思考模樣。
他那滑稽的表情還真是把詩翎給逗笑了,她從不知道他竟那麼會搞笑。
「什麼疑問?」她憋著笑意問道。
「愛斯基摩人長年睡在冰屋中,躺在冰床上,試想,所觸及的東西全是又冰又冷的,再加上成天穿得像個大雪球似的,真不曉得他們是怎麼做愛的?」
被他這麼一問,詩翎也愣住了,表情中還帶著一絲羞澀。
「所以我很好奇,你哥哥他要怎麼傳宗接代?」說到這兒,宮本朔笑得更狂烈了。
詩翎忍不住掄起拳,捶在他胸口上。「你好惡毒喲!告訴我,你真能將人變到北極去嗎?」
「你說呢?」他鉗住她的手腕。
「我又不是傻瓜,才不相信哩!」
「那就對了。隱身術並不是什麼法術,只是一般人都將它神化了。」他的笑容瞬間隱去,換上一抹愁容。詩翎瞭解,他必是又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朔,已經過了那麼多年,就別再想了好嗎?我相信你父母、還有弟弟、妹妹也不希望你如此。」她觸碰他的臉,多希望能撫平他眉宇間的愁。
宮本朔握住她的手,「很抱歉,當初誤會了你們麻口組。」
詩翎微笑道:「別說誤會,我們不就是因為這場誤會而認識甚至相愛的嗎?所以我一點也不後悔。」
「詩翎,我宮本朔何德何能,能擁有你。」他緊摟住她,多想就此將她融入自己的體內。再過幾天假期就要結束了,他得回龍大學,雖然剩下幾個月就可以畢業,但就是放心不下詩翎。
唯一讓他欣慰的是法國黑幫已瓦解,費洛利他入獄了,對在天上的父母弟妹總算有一個交代。
「我想問你,如果這不是場誤會,真是我父親殺害了你的親人,你還會要我嗎?」
這一直是詩翎掛念於心的,她想知道在愛與恨之間他會選擇哪一項。
「我會。」他毫不猶豫地說。
「是真的嗎?但這樣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詩翎眸光如水地又問。
宮本朔的黑眸閃過一絲促狹,「如果無法面對自己的良心、自己的親人,我想你有辦法贖罪的。」
「怎麼贖罪?」她很認真地問。
「幫宮本家生一窩的孩子。」他猛然霸住她的身子,親吻著她細膩的頸窩。
「你好討厭。」她癢得咯咯嬌笑。
他驀然抬頭,以額對額,非常嚴肅地看著她,「詩翎,你願意等我嗎?最多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