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得住,快去吧!」
詩翎拿來醫藥箱,小心翼翼地為他的傷口消毒,然後手拿著一個細夾,卻遲遲下不了手。
「把針夾出來。」宮本朔命令她。
「好……」由於銀針嵌得很深,詩翎得將細夾深入些才能挖出;好不容易挑出了銀針,卻自傷口冒出藍綠色的血液,是毒血!
詩翎二話不說立即埋頭將噁心的毒血用力吸吮出來。
宮本朔瞠大眼,無語地看著她。想不到他如此對她,她卻以這種無怨無悔的愛意來回報他!
「詩翎……」
第一次聽聞他以這麼溫柔的語調喊她的名字,詩翎深覺心口輕輕抽搐。
「別說話,你好好休息。」她佯裝專心為他綁上繃帶,雙手在繞行繃帶時不經意碰觸到他的大腿內側。
宮本朔倏然鉗住她的手腕,「你又在挑逗我了。」
「我哪有——」
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他攫住她的唇,鷹眸近距離鎖著她,冷峻的臉上浮起一抹笑意。
漸漸地,他的眼神為之軟化,流露出迷惘的深情。
「你既然想,我就滿足你的需要,再怎麼說你也救了我一命不是嗎?」他故意冷語傷她,為的是救她的心,因為他們倆根本不可能的!與其讓她沉迷在這份沒有結果的愛戀中,不如及早喚醒她。
「你偏要傷害我,才會感到快樂嗎?」詩翎的美眸中泛著霧氣,蹙眉傷心的模樣全都落在宮本朔眼底。他別過臉,亟欲擺脫這股緊緊勒在他喉間的痛苦。
「我不是傷害你,我這是在救你。」他的神情緊繃,有股快要窒息的焦慮。
「我不要你這樣對我,我可以為你付出一切,只希望你對我笑一笑,即便是淺淺的笑容也可以。」詩翎急切地說。
宮本朔輕輕佻起她的下巴,撇唇一笑,「說,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不僅奪去了麻口組,還讓鈴木洋達入獄,你應該恨我才是。」
「我……」詩翎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我想知道。」他的聲音好輕柔,俊美的五官令詩翎為之著迷。
「是……是我們鈴木家欠你的。」她好不容易擠出這一句話,但這只是原因之一。
「哦,原來你是為了還債!」他瞇起眼,似乎對這個答案不甚滿意。
「隨便你怎麼想。」她氣得想逃。
「回來!」他抓住她的手臂,猛然拉她入懷中;她驚呼一聲,倒進他的胸膛,任憑他溫熱的鼻息吹拂在她臉上。
他熟練地解開她的衣扣,「我雖中毒,但還能辦事。」事實上,是他想念她柔軟的身軀。「避孕藥都記得吃吧?」
詩翎猛然一愣,自從她成為他的人後,他就丟了包避孕藥給她,她氣得將它扔進垃圾筒,根本不曾服用!千萬不能讓他知道她未服用,否則他也許會氣得一走了之,而她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她有些心虛地點點頭。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與你有什麼糾纏不清的關係。」宮本朔說出了違心之論。
詩翎才不管那麼多,她把握每分每秒與他在一起的機會,即使有了孩子,她也不後悔,她會自己承擔下來的,縱使孩子的父親不肯承認他。
她主動獻上自己的紅唇,刻意打破這個冷肅的場面;宮本朔終究拗不過愛她的心,接受了她的撩撥。
頃刻間,兩人已褪盡衣衫,陷入排山倒海而來的情潮中……
☆ ☆ ☆
電話鈴聲很不識趣地擾醒了休憩在沙發上的男女,宮本朔慵懶地翻身拿起茶几上的電話,一手輕拂詩翎的髮絲。
「喂。」
「宮本,我終於找到線索了。」狄凱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得宮本朔一頭霧水。
「你能不能說清楚點。」宮本朔煩躁地皺了下眉,口氣倒與狄凱的心焦如焚形成強烈的對比。
「是這樣的,你交給我的磁片經總公司解讀後,發現了一個重大的疑問。」
「哦?」宮本朔翻身坐起,這可是他等待多時的答案。
「在電話裡講不清楚,你出來一趟吧!」狄凱倒像是個亟欲表現的小學生,興奮得不得了!
「好,老地方見。」掛了電話,宮本朔立刻起身著衣。
「你要去哪裡?」詩翎自知不該問,但還是問了。
「會個朋友。你也很久沒出門過了吧!等我回來,晚上我帶你去吃飯。」不知是不是良心發現,他突然改變了原本的無動於衷。
「真的?」詩翎的表情裡淨是掩不住的喜悅。
「我或許不是好男人,但不會故意去欺騙你這種小事。還有,打扮一下,我不要讓你再一次因為我的不經意而受到傷害。」他想起上回愛咪讓詩翎下不了台的那幕情景。
她點點頭,忽然又皺眉道:「可是你的傷……」
「只是暫時有點瘸罷了,過兩天就沒事了。難道你不願意和一個瘸子上餐廳?」他漫不經心地問。
「誰說的!我等你。」詩翎露出欣喜的神采,閃亮如星的眸光讓她更為動人。宮本朔真想將她攬進懷裡好好疼惜,但他終究還是克制了這股衝動。
看了她一眼後他便快步離去,詩翎愣然地看著他碩長的背影,不禁莞爾。
瘸?!虧他也說得出口,瞧他簡直跟個沒事人一般嘛!
第八章
「激狂」PUB裡,宮本朔和狄凱坐在吧檯邊。
「說吧!你發現了什麼?」宮本朔飲盡手中的清酒,溫過的清酒入喉後是非常舒服怡人的,尤其在這個寒冽的冬天裡。
狄凱握著酒杯道:「有個檔案裡面詳細的記載著你們宮本家族的歷史,最重要的是裡面有著費洛利將射殺你全家的罪行嫁禍給麻口組的指令。」
「你說什麼?」宮本朔抓住狄凱的衣領,神色乍白。他不能忍受的不是法國黑幫的毒行,而是他與外界一樣一直認為是麻口組做的,最重要的是他還對詩翎……老天,鷊這個玩笑未免開得太大了吧!
「說穿了麻口組只是代罪羔羊。」狄凱好整以暇地說。
「你確定?」
「這是我整理出來的資料,你自己回家研究吧!」狄凱從口袋中掏出數張紙,放在吧檯上。
「如果真是如此,我定會要黑幫付出代價。」宮本朔瞇起黑瞳,威脅地說。
「別輕舉妄動,黑幫沒有麻口組那麼好應付,你得三思而後行。」狄凱勸他。
「我會從長計議的。」宮本朔冷冷地說。
「要我幫忙儘管開口,我想薛副總裁一定肯協助你對付他們的,畢竟惡名昭彰的黑幫早已是緯達集團秘密計劃對付的對象之一。」
緯達集團明的是家船運公司,執船運界之牛耳,暗地裡它更是一個打擊犯罪的組織。緯達集團其實也是龍大學之幕後董事,內部職員有不少是龍大學的畢業生。
「不用,我可以自己來。」宮本朔冷硬地說。
「別老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嘛!」狄凱雖佩服宮本朔的毅力,但也不禁要批評他在處世方面不夠圓滑。宮本朔的個性還真是和他的父親宮本勁二如出一轍,也難怪當初宮本勁二會得罪法國黑幫,慘遭殺身之禍。
當年,法國黑幫大頭日費洛利就是看上宮本勁二在忍術上的造詣,幾次勸說希望他能為黑幫效命,卻都被他給正直地婉拒了。費洛利在連連被拒的情況下動了殺機,又擔心受到黑白兩道的譴責,於是嫁禍給麻口組。
麻口組當時的領導人鈴木一郎雖曾為此案深感不解,卻也沒有懷疑是費洛利下的毒手,幾度被警方傳訊,但血案除了現場幾個列有麻口組標記的彈殼外,並無其他人證及證據顯示麻口組涉入此案,因而麻口組謀殺罪名並不成立。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宮本朔心中的那份恨意更深了。「很抱歉,我只是不想連累你們,畢竟黑幫的勢力不容小覷,倘若失敗,我寧可只犧牲自己。」宮本朔實話實說。
「你可是薛副總裁挑選出來的,該對自己有信心。」
「謝謝你,我盡可能告訴自己我是最強的,乾杯吧!」宮本朔笑了笑,舉杯敬狄凱。
☆ ☆ ☆
詩翎早已裝扮就緒,坐在窗口等著宮本朔回來。每每只要看見白色的車子接近,她的心就一陣狂跳,心想會是他嗎?
果真,門外響起了一道尖銳的煞車聲,詩翎迫不及待地去開了門。
門外的他身著白色的西裝,眼中有著難得一見的溫柔。
兩人似乎極有默契,詩翎也穿著純白色的合身短洋裝,露出修長的美腿,加上美麗閃亮的發瀑,她好似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你好美……」宮本朔由身後拿出一束香水百合,「送給你,像百合般迷人的女孩。」
「給我的?」她不是在作夢吧?
見她久久沒接過,他開玩笑說:「不喜歡百合嗎?還是你比較喜歡玫瑰?但我覺得清新絕塵的你只有百合配得上。」
「我當然喜歡,我怎麼會不喜歡?」她急忙接過花束,一滴感動的淚水正好滴在百合的白色花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