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她詫異地問,但回念一想,他肯定是為「磷火彈」而來的吧?
「我是——」
「你不用說。」她伸手抵住他的唇,「我知道你是為了磷火彈,可我還沒動手,因為我師父最近防我防得厲害。」
「我來找你的目的小部分是為了磷火彈,大部分是為了你。」他眼底盈滿笑意,已不見以往的狂暴之色。
「為了我?」她小小聲地問。
「你突然溜了,可有想過我會不會生氣,會不會著急?」雖然這是他事先計劃預謀的,可見她毫不留情地就和霍逸離開,他心底的怨怒便陡地升起,想怪她,更想怪自己。
「這……」她急轉過身,不能瞭解同樣一雙眸子怎可以變化出兩種極端的感情,讓她不敢逼視,「我覺得我離開對你我都好,你……你不必對我負責,而我也可以找機會為你偷取你要的東西。」
傅烈轍聽在耳裡——是呀,這不就是當初他故意讓她逃脫的目的——
一來可以擺脫她,二來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拿到磷火彈。
「你怎麼可以猜測我的心意?」他問。
「那你……」
「我要帶你走,當然得順便拿回磷火彈。」他緊握住她,意態篤定,「走,現在我們就去峽谷偷東西。」
「什麼?」
「別猶豫,聽我的就沒錯。」他回眸一笑。
於是在傅烈轍的強拉下,之靈被動地與他來到谷口處。
「我看你還是留在這兒,讓我一個人進去好了。」害怕他會引來殺機,之靈寧可一個人冒險。
「你有把握弄到手?」他唇角微彎,黑眼誘惑地舞動著星光。
他近在咫尺的笑容令她心慌意亂、方寸大亂,於是顫著心口道:「我……我沒把握,如果我會武功的話,那就好了。」
「怎麼說……」
「因為我師父將它藏在谷中一處峭壁上,我不會武功,想幫你可能……」擰起眉宇,她頓時不知如何是好。
「沒關係,那就將一切交給我吧,爬峭壁我最在行。」恣意笑過,他的眸子也倏放精光,「告訴我怎麼走?」
「那你要小心。」之靈點點頭,「跟我來。」
於是她帶著傅烈轍,繞到幽靈峽谷後方,那兒有個密道,直往懸崖峭壁處,「這裡很隱密,有一次師父出門多日未歸,我因為擔心,請霍逸偷偷帶我去找師父,這才發現這條密徑。」
「又是霍逸!」傅烈轍臉色陡變陰鷙。
「怎麼了?」鑲著長長睫毛的眼瞼輕扇了下,她不解地望著他。
他目光狠狠地擄住她的臉,雙手攀著她的肩,「老實告訴我,你跟他究竟是什麼關係?相處多年,真不帶一絲男女私情嗎?」
「我和他!除了是師姐弟之情,其它什麼也沒有。」她對著他柔柔一笑。
「當真?」傅烈轍表情有著少見的激動。
「我不會騙你的,別再拖延時間,快點。」之靈反拉住他,走道小徑底部,果然看見一處平滑的峭壁。
「玉婆真厲害,倘若輕功不足,要攀爬上去是不可能的。」凝起嘴角,傅烈轍瞇眼道。
「你可以嗎?」她直看著外頭,突覺眼皮直跳,似乎有不好的預感。
「小意思。」他牽動了下嘴角,便拔身一躍——
她錯愕地張大眼,只見他從她眼前呼嘯而過,便飛得老高,停在一處壁面微微突起的尖石上。
他四面八方觀察了下,發現不遠處有道夾縫,於是又一個飛鳶轉身,他一把抓住縫口,伸手探人,果然磷火彈就在其中!
他用力抓穩,翻身便下了地。
「拿到了?」之靈立即趨上前問。
「嗯,容易得很。」他將手中的磷火彈在她眼前輕晃了下。
「就為了這麼一顆球,居然會讓大家爭相搶奪。」她不禁歎息道,更無法想像若師父知道了,將會有多麼憤怒?而她可能也……
「這就是它的威力所在。」將它小心翼翼收藏好。
「那你快走,路上千萬得小心。」縱使捨不得,縱使會百般思念,她仍得割斷情絲放他走。
「你得跟我走。」
「不可以!」他願意帶著她已讓她非常感動了,足以永遠放在心上低回淺嘗,可她必須留下呀。
「為什麼?」
「我留下可以敷衍師父一陣子,倘若我一走她定會早早發現,這對你太不利了。」她神情急躁。
此刻的之靈心情忐忑不安極了,明知背叛師父是她不對,可愛上了他,她已沒得選擇,只好奉獻出自己的一生為師父侍奉盡孝。
傅烈轍眸光灼灼地望著她,雙唇立即不容閃躲地覆上她的,大手固定住她的後腦勺,舌頭探進她口中,一步步顛覆她所有的思想……
「呃!」
之靈心蕩神馳,隨著他吸吮碾壓的節奏,她的呼吸跟著急促,心跳也頻頻加速,鼻間聞到的淨是屬於他的男性麝香味。
深情狂吻著,兩人幾乎就要陷入迷醉之際,他才稍稍地抽離,眷戀地舔了下她的紅唇,意猶未盡地啄著她的唇瓣,「你非得跟我走。」
「可我——」
「我說你們一個都走不了!」不知何時,玉婆已赫然現身。
「師父……」藍之靈眼露惶恐,立即張開雙臂護住傅烈轍,「您要怪就怪我,饒了他吧。」
「你這野丫頭,是誰把你養大的?哼,現在胳臂淨往外彎,翅膀長硬了是不是?現在我就把你這雙翅膀給廢了,看你還怎麼飛?」
即便是中毒在身,玉婆的內力仍很強,提足勁道,她用力對藍之靈擊出一掌——
傅烈轍立刻擋下這一招,隔空反擊,將它擲回給玉婆。
玉婆往後一震,眼珠子驀然圓瞪,「沒想到你小子武功還不弱,哼!我就不信你真鬥得過我,納命來吧。」
她倏地飛高身影,單手弓指成爪勾住巖壁,男一手沉肘揚腕,如蒼鷹狂鷲俯低身形,倏然衝向傅烈轍——
「小心!」
在之靈驚聲尖叫之際,傅烈轍連忙將她推向一旁安全的地帶,施以全力抵擋玉婆的攻勢。
「找地方躲起來,千萬別過來。」他邊出手邊出聲叮嚀,因此一個分神竟然中了玉婆一記利掌——
「不——」之靈掩面痛哭,在玉婆急著使出第二掌的同時,她立即奔向前,企圖為他挨下這掌。
間不容髮的剎那,傅烈轍反而將她的身子一撩,揚身飛起,憑著一股真氣直往崖頂疾衝。
眼看玉婆已急速趕來,之靈更是心急如焚,語不成句,「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求求你——」
她知道自己將會成為他的負擔,少了她他便可以輕鬆許多,要逃出師父魔手的機會將更高了。
可是傅烈轍堅持不肯放手,讓她既感動又心急。好不容易到達了谷頂,傅烈轍也已是氣力殆盡!
驀然,霍逸居然從一旁衝了過來,對著他們喊遭:「快跟我來。」
「霍逸!」之靈與傅烈轍沒想到是他,遲遲不敢動作。
「相信我,這是你們惟一的出路,別再猶豫了。」霍逸心急地說。
既然已無計可施,他也只好信他這回,於是與之靈尾隨著霍逸來到了一處山洞口。
「你們兩個趕快從這個洞口進去,便可直達幽靈峽谷外。這個密徑是我上山練功時發現的,連師父都不知道。」霍逸趕緊說。
「謝謝你……」之靈感激在心底。
「如果逃過這一劫,你的恩情日後我定當回報。」傅烈轍臉孔逐漸泛青,卻仍強力支撐著,可見玉婆那一掌施的力可不輕。
「再說了,你們趕快去吧,只要好好對待我師姐,什麼恩情都省了吧。」於是在霍逸的催促下,他們便雙雙進入洞內,逃離危機。
眼看他們消失在眼前,霍逸這才暗吐了口氣,衷心希望之靈能夠獲得她應得的幸福。既然得不到她的愛,他也會永遠祝福她,而他也該離開這裡,找尋屬於他真正的春天了。
* * * *
出了幽靈峽谷之後,傅烈轍立刻找了處隱秘的地方靜坐運氣。
所幸他懂得醫術,知道如何調理傷勢。就這麼經過一炷香的時間後他才緩緩地張開眼口
然而,在這段時間裡,之靈可是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只要外頭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她便立刻擋在他身前,保護著他。
天之幸,師父並沒找來這兒,也直到他睜開雙眼,之靈才得以鬆弛全身的緊繃。
「你好些了吧?」見他汗流浹背的,她立刻舉起衣袖輕輕拭著他額上的汗水。
「好很多了。」他輕輕握住她的柔荑,舉至唇邊親吻了下。
她臉兒驀然羞紅,輕斥了聲:「剛剛你好危險,都快嚇死人了,現在竟會開我玩笑!」
「我知道你關心我,否則你也不會為了幫我而違逆了你師父。」他定定地望著她,帶笑地在她唇上重重一吻。
之靈撫著檀口,怔忡地回睇他,「現在我們都還沒有脫離危險,你別這麼吊兒郎當的。」
「你現在這口氣,好像已經是我妻子似的,別忘了我可是一國之君啊。」傅烈轍咧開嘴,就是喜歡看她這副無措臉紅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