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錯陽差,勾馨成了皇甫灝藇的救命恩人。
因為宮裡上下沒有人認為那幾名刺客的目標是她,而她當時為了不讓皇甫灝藇抱到還特意的走到他前面的舉動,更是被誤解成她已經看到了箭,所以以肉身為盾,替他擋下了那一箭。
所以這會皇宮裡,大家對皇甫灝藇這名「紅粉知己」有了另一種看法,大家覺得他是一個有情有義的有情人。
而在皇甫爾璽偕同毛純兒前去英華殿探望她後,各個娘娘、貴妃們也都前去探望,送上各種珍藥補品。
她一下子成了宮裡的大紅人。
但對皇甫灝藇來,當日太醫在為受傷昏迷的她把脈時,發現她有幾個穴道被封住,而這並不會影響到身體及日常行動,只是抑制了一股內力且無法輕易解開,換言之,她的武功被封了。
但在他的印象中,他不記得她會武功,也不曾看過她動武。
在經過數日的休養,她的傷勢稍微好轉時,他問了關於武功的事,但勾馨根本不知道自己會武功,當然就更不知道自己的穴道被封的事了。
他再問她記不記得狂霸山的事?她也一臉茫然,直說她失憶了。
先前聽她說自個失憶時,他一直認為她是在裝的,但由這情形看來,事情好像並非如此。
狂霸山被剷平時,他記得林春山說上面的人無一倖免,可她活著,只不過忘了一切……
瘋老爹!這個名字突地跳入他的腦海,難道她也喝了他的藥?!而自己是否也因為她設陷喝下的藥湯才會改了性子?
他記得她曾說過,喝了瘋老爹的藥,有人的個性會慢慢轉變,自己渾然未覺,若有人告訴他,他變了,他不但會不承認,還一再的堅持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難道他現在就是這種情形嗎?
不,他不覺得自己的性子有轉變,他只是在東巡一次後,思想有所成長改變,那是自然的,絕非藥物的關係……
思緒越轉越複雜,腦袋也越來越混飩,矛盾更是其來越多,他沉沉的吸了口長氣,拒絕再想。
此時,伺候勾馨用膳的兩名宮女從房裡走出來,跟他行禮後,退了出去。
他舉步走進房內,看著躺在床上,神色還有些蒼白的勾馨,一身白衣的她雖然仍是男裝打扮,但看來卻多了一份女子的纖弱氣質。
他知道那一日父皇來看過她後,已猜出她是名女子,但因她救了他一命,他也沒有說破,只是點點頭,笑笑的離開。
「覺得怎麼樣?」他在床沿坐下,而另一邊的史大詰則識相的退了出去。
她虛弱的扯了一下嘴角,「什麼怎麼樣?這樣子再好不過了,不必伺候你這個主子,還有人伺候吃飯喝水的,哪裡不好?」
「是啊,尤其我這個主子還伺候你,幫你擦拭身子,要不,你躺了這些時日,不渾身發臭了。」
聞言,勾馨白皙的臉頰立即飛上兩抹嫣紅,她故意不提那件事,他卻硬是說了出來!
「我說了我不會感激你的。」她吶吶的道,因為是她被佔便宜嘛。
「不感激無所謂,你替我擋了一箭,這算是我小小的報答之舉。」
「誰替你擋一箭?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是不讓你抱才往你身前一站的!」
這一點她是說真的,但皇甫灝藇另有想法。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很感動。」他定視著她,相信她還是有心為自己擋那一箭。
被他用這種眼神看著,勾馨的心兒是卜通、卜通亂跳一通。
她潤潤乾澀的唇,明明紅著臉,卻以凶巴巴的語氣想掩飾那股不自在,「你感動什麼?別那麼厚臉皮成不成?!誰會白癡的以肉身去擋箭啊?這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這種巧合也是上天安排的。」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就是走霉運。」
他露齒一笑,看著她兩頰的配紅,還是忍不住傾身親了她的唇。
她知道自己該避開的,但是他這個吻真的好溫柔,她實在抵抗不了……
「呃——對不起,主子,打擾了,可是皇上在御書房,有事找你呢。」史大詰捂著眼睛,不好意思的站在門口通報。
他抿抿唇.看著羞澀的躲進被裡的勾馨後,瞪了史大詰一眼,這才離開英華殿。
而此時,坐在御書房內的皇甫爾璽正在細看他東巡迴來後的奏招,但連看了數次,還是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他歎了一聲,對三名刺客能無聲無息的進宮行刺,又相繼逃走一事,自是相當震怒。所以大內除了加強皇宮巡察外,也派了多人到京城各地去搜查,看看有沒有外地來的可疑人士。
只是京城原本就是個四通八達的城市,來往人士複雜,侍衛捉了一些人,卻問不出什麼,自然也沒查出什麼。
所以究竟是誰想對皇兒不利呢?
他再將目光回到奏把上,本想從中找些蛛絲馬跡,看看皇兒是否有得罪人,但他寫得實在過於草率,連被擄至狂霸山的事也沒提。
皇甫項困在此時走了進來,「兒臣參見父皇。」
他點點頭,對這個態度變得禁騖不馴的皇兒,單刀直人的切入問題,要他好好的想一想,他這一趟出去,除了狂霸山的事以外,還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才會讓人前來尋仇?
皇甫灝藇在思索一會後,聳聳肩,著實也想不出有誰會想要他的命。
皇甫丞空見狀,也只能讓他先行下去了,但卻另外命人改將史大詰找來,這個太監一路隨行,也許能想出什麼特別的事來。
「啟稟皇上,奴才想了又想您了狂霸山山賊被殲滅一事外,奴才與主子一路東巡,沒碰上半個惡煞,也沒與人結怨啊。」
難道狂霸山上有餘孽未除,因而挾怨前來?一臉凝重的皇甫丞勢朝他點點頭,「我明白了,你先下去。」
「是。」史大詰退了出去。
第二天在早朝過後,皇甫爾璽即請嚴世偉到御花園一敘。
數月前,他派人前往春霖縣剷除那些山賊,井救回大星子後,皇上對他及春霖縣令可都給了一筆不錯的賞賜,沒想到,皇上今兒再談那事,卻是要他再去查查是否有餘孽未除?
「皇上為何重提此事?」嚴世偉一臉困惑。
皇甫爾璽遂將前幾日刺客夜探皇宮,欲刺殺皇甫須用的事略微說明,又道:「由於此事不宜宣揚,故朕下令要所有人閉口,但有人要大皇子的命是事實,若不查個清楚,總覺芒刺在背,無法心安。」
「裡明白了,這事裡眼春霖縣令林春山會好好查個清楚。」
翌日,嚴世偉告知家眷他將前往春霖縣的緣由,並如同往常般,要兒子別惹事後,即乘馬車離去。
這下子,嚴氏兄妹驚覺事情嚴重了。
「怎麼辦?明明只是要小太監死,結果大家認為我們要暗殺的人是大皇子。」嚴東凱慌了。
「萬一爹查了一團回來毫無所獲,而用買通的那兩名江湖人士卻被京裡的侍衛們逮著,供出我們……」嚴任鳳一想到這兒,臉都白了,到時候他們腦袋不搬家才怪!
「怎麼辦?!」她也急了。
「你還說,這事全是因為你!」嚴東凱怨聲指控,但他也知道現在責怪妹子太了,他還不想死呢,要死也得死別人!
「好!一不做,二不休,這死掉的人就沒法子供出我們了。」
他趕忙派了人,再撤下大把銀票,找了兩名武功高手去行刺前一次幫他們刺殺勾馨的人。
第八章
「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啊……」
疏星談月的夜裡,汝貴妃憑欄望著那落在屋前一方池塘裡的落花,哺哺低語感歎。
這花開了,沒人看;花落了,也沒人憐惜,就任它飄落,就像自個兒——
望著倒映在池塘裡的臉蛋,她此時正值嬌媚,卻無人憐惜,一待人老珠黃了……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難塔落寞,皇上讓香妃一人獨佔,連大皇子也被那個小太監霸佔了,可憐她夜夜獨守主閨,獨嘗寂寞。
就不知道堵娘娘等人是怎麼捱的?尤其這身子裡的慾火每到夜晚就沸騰了,卻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安撫……
唉!她又長長一歎。
此時,林嫂境快步的從長廊走過來,竟是一臉驚嚇。
她皺起了柳眉,「發生什麼事了?」
「啟稟娘娘,奴才這幾日聽到一些宮女們的耳語,但不敢亂說,可剛剛卻不小心撞見連公公急匆匆的從諸娘娘房裡出來呢。」
「是嗎,到底是什麼耳語?」
她遂將宮女們傳說話娘娘耐不住寂寞,找了太監去幫忙消消慾火的事說了出來。
聞言,汝貴妃眸中立即露出一抹感興趣的光芒。
沒想到諸娘娘的腦子不錯,跟個沒把子的太監在一起,可以以娘娘之姿,下令奴才們好好「伺候」外,甚至隨便找個名目,就可以叫他們來消慾火了。
而且,若不是那些官女們多嘴,誰會想到一個娘娘、一個太監關起門來做什麼?
「娘娘,你在想什麼?」林嬤嬤覺得她的表情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