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幫她找一個適合她的男人。」鄭丕文坦承的道。
水藍愣了一下,飛快的將目光移向鄭丕文。
凌裕飛嗤之以鼻的怨聲道:「適合的男人?我看你說的是你自己吧!」
鄭丕文冷漠的神情突然轉為柔和,「我的心已給了另一個女人,一個像水藍一樣將滿懷柔情都給了一個男人的女人,」他頓了頓,眸中再現冷意,「也是因為如此,我才會看不過去你無視她的真情與用心。」
語畢,他低頭凝睇著水藍,眸中冷意盡退,黑眸中全是滿溢的似水柔情。
水藍回望著他,卻發覺他深邃的眼神並不是凝聚在她身上,而是遙望著不可知的遠方,剎那間,她知道他是透過她在看著他的愛人。
凝望的兩人雖然都明白彼此的心並不在對方身上,但看在凌裕飛的眼裡卻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他看到的是一對含情脈脈的戀人。
他冷哼一聲,「原來兩人這麼來電?算了,算我無聊好了。」他一旋身大步離開。
水藍愣了一下,趕忙追上去,「裕飛,你別誤會。」
凌裕飛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了佇立在原地,還冷冷的瞅著他的鄭丕文,他抿抿嘴看著一臉慌亂的水藍,「不可否認,那傢伙的外在條件還是不錯的,你若選擇和他一起感覺所謂的人間愛情,我祝福你。」
水藍看著那張口是心非的俊臉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根本不是那樣想的。」
他回過頭繼續往海邊走去,坦承的道:「或許我的表情是有些不以為然吧,因為那傢伙既冰冷又傲慢,我對他實沒什麼好感。」
水藍追上他和他並肩走著,兩人靜靜的走到一旁沒人玩耍的岩石海岸。
鄭丕文凝睇著兩人的身影一會兒後,隨即轉身離去。
兩人在海岸拍打的巖礁坐下後,水藍凝睇著波濤洶湧的海面,輕聲的道:「那個鄭先生不是凡人。」
從那傢伙剛剛的一席話判斷,他也知道那傢伙不是凡人,凌裕飛撇撇嘴,「他能知道你不是凡人,自然他也不會是凡人了,所以我要你老實講,他是不是你在天使界時的愛人?不然,你們剛剛怎麼能做出那麼深情相對的噁心狀?」
水藍愣了一下,隨即呵呵的大笑起來。
他不耐的爬爬劉海,「有什麼好笑的?」
哦,老天,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她拭去眼角的淚水咳了幾聲道:「我們哪有什麼深情相對?」
「沒有?」他提高了音量。
她笑笑的搖搖頭,伸出手將隨海風飛揚的長髮系向耳後,「你可別忘了在天使界的我,外貌可是個七、八歲的小不點,他怎麼可能和我談情說愛?何況,他也不屬於天使界的。」
他錯愕了一下,瞟她一眼,「真的?」
「當然是真的,只是你現在看起來很像一個吃醋的男人哦!」她小聲的提醒他。
「胡扯!」凌裕飛抿緊嘴站起身來。
唉,怎麼說呢?他心裡真的有些不爽,他一方面希望水藍去找別的男人談戀愛,一方面又怕她吃虧,心中更是亂捨不得的,這思緒是千迥百轉,令他煩透了。
一旁坐著的水藍也沒有說話,她靜靜的凝望著在海風夕照中,凌裕飛挺直了身軀雙手環胸的俊美身影。
她相信這幅美麗的畫面一定會深埋在她的記憶中,就算在她垂老死去的最後一秒也不會遺忘。
夕陽慢慢地落入了海岸線,渲染天際的紅艷彩霞有一大半覆蓋在海平面上,漸漸的,緩緩的,海面與天際的雲彩被黑暗吞噬了,黑幕佔據了天地,星月露出了笑靨——
凌裕飛和水藍全被這幅自然美景的轉變所震懾,兩人一站一坐靜靜的感受這份絕妙的感動。
而此時,沙灘上人潮早已散去了,只剩幾名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女在海邊弄潮。
凌裕飛呼了一口長氣,稍稍活絡一下有些僵硬的雙腳,再回過身看了仰頭看他的水藍,「好了,小不點,天都黑了,我們回去吧。」
她展露笑意,心中有了另一番感觸,不管她和他之間有沒有機會發展成戀人,她都心存感激,感激成為凡人的自己能受天地自然的奧妙,感覺到他的些許醋意,感受到他的一點點在乎與言不由衷,因為這些都是她在「小不點」的歲月中所感受不到的。
她站起身,兩人並肩的朝沙灘走去,在接近那名青少年時,竟意外的被那幾名青少年包圍起來。
凌裕飛皺起了眉頭,看著眼前四,五個和自己個頭差不多高的男孩,再瞪了站在水藍身後的三名女孩,「你們幹麼?」
那幾名男孩,女孩互視一眼,全哈哈的大笑起來。
水藍皺起了柳眉,但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往凌裕飛靠過去,她意識到這幾名男孩還有她身後的三名女孩似乎來意不善。
凌裕飛自然的環住她的腰,再將目光移向沙灘上方的幽暗道路,這個海域是開放的,完全沒有管理人員,觸目所及就只有上方的一盞昏黃的路燈,看來這幾個青少年是代替國家來討些「入場費」的。
思緒間,那幾名男孩即露出猙獰的笑臉,並一一亮出身上的短刀。
凌裕飛氣定神閒的來回看著他們,對那幾把森冷的短刀似乎毫不在意。
不過,水藍卻是嚇白了臉,她將自己更縮向凌裕飛的懷抱,但是念頭突然一轉,她是他的守護神,怎麼可以如此膽怯?
她深吸了一口氣,站到他面前還張開了雙手,大聲道:「不准你們傷害他!」這話雖說得勇敢無比,但她的身子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眾人聞言,不由得哄堂大笑,可過分的是,這第一個大笑出聲的人不是別人竟是凌裕飛,他實在太不給她面子了。
水藍再次深吸一口氣,回過頭瞪他一眼,「我是在保護你,你怎麼可以——」
凌裕飛笑得前俯後仰,惹得那些拿著短刀的青少年停止了笑意,面面相覷。
水藍嘟高嘴,返回到他身邊在他耳畔道:「我是你的守護神,你遇到危險時我就該讓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你懂不懂啊?」
他輕咳一聲,止住笑意,反問她,「你會打架?」
她想了想,搖搖頭。
「你現在已經沒有翅膀了,還是我來教訓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吧!」凌裕飛大手一把將她拉到身後,神情優閒的注視著那些男孩。
可不妙的是,水藍的眼角突然瞄到身後也閃著陰冷的刀芒,她嚥了一下口水,偷偷回頭看,天啊,連那三個女孩子也亮出傢伙了。
這——這真的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嗎?這些青少年看起來並不是唬弄人而是玩真的。
那她得好想想了,因為她絕不能受傷也絕不能流一滴血,要不然她僅存的八十多天的凡人生活將因千年血液的流失而慘遭「打對折」的命運。
那個意思是她只剩不到五十天的日子可以美美的,然後會很快的變老死掉的。
「你們二對八,怎麼說也討不了便宜,還是乖乖的交出你們身上的財物,我們可以不為難你們,讓你們毫髮無傷的離開。」一個臉上長滿痘痘的黑黝男孩上前一步邪笑的道。
「看來這個滿臉豆花的男孩就頭頭了。」凌裕飛挑高眉上下打量他,嘲弄的一笑。
那名男孩俐落的把玩著手上的短刀,「我們沒有時間跟你們耗,快將皮包還有手錶全丟過來。」
凌裕飛將短袖T恤整個捲到肩膀上,露出結實有力的臂膀,面帶笑意的道:「好久沒有打架,我太懷念了,剛好可以拿你們來練拳頭。」
「裕飛,不行,你赤手空拳,他們每個人都有刀啊。」水藍驚慌的拉住他,「錢是身外之物,我們給他們吧!」
凌裕飛賊賊的朝她笑了笑,「那怎麼行?小小年紀就學會當強盜,而且還當得這麼沒格調。」
「但他們有刀——」
「別忘了我以前在學校也是『大尾』的。」
「可是——」她還是擔心啊,擔心自己受傷更擔心他受傷。
「別擔心,要擔心的是他們,不過——」他突然附耳道:「你停在我身旁跟得緊緊的,要不然,我兩隻手要打十六隻手恐怕會很忙,你自己得機警些,明白嗎?」
瞧著他信心滿滿的俊臉,除了點頭外,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她若真的受傷,也是她命吧!
那群青少年眼見凌裕飛大有一拚的氣勢,眾人眼神交流,目光變得狡獪,隨即圍著他們轉起了圈圈。
在繞了幾圈後,帶頭的男孩一點頭,他們一起衝向凌裕飛兩人,一時之間,刀光閃爍,凌裕飛神情犀利的以手刀劈了直衝過來的男孩,並俐落的躲開直殺而來的短刀,他長腳猛踢,拳頭快速的來回,一些銳利的刀鋒被他踢落,幾名男孩也被他的拳頭揍得鼻青臉腫。
而水藍像極了躲在母雞身後的小雞,她緊緊的拉著凌裕飛的衣服來回奔走,盡量不去影響他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