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翅膀呢?」他站起身來,看著她曼妙窈窕的身段。
「要成為凡人當然就不能有翅膀了。」對他的打量,水藍粉臉上的酡紅更深一層。
「那法術呢?你守護我時不是需要法術為我解除危險的嗎?」
她愣了一下,皺起眉頭,「你不是不要一個時時監視你的天使,所以我才變成凡人的,既是凡人當然也沒有仙術了。」
凌裕飛想了一下,聳聳肩,走回沙發椅上坐下,「沒有了也沒關係,只是突然想到若是你還有仙術,看看能不能幫我將那幾個打翻醋譚子的婆娘變消失。」
她不怎麼憐憫的瞥他一眼,「誰教你要那麼花心?」
「合則聚,不合則散,以前那些女人看我是『黑手』,玩玩後就各自散人了,但這回柏錦玟和我那個後母恐怕就不會這樣算了。」
「怎麼回事?你和你後母還有糾纏嗎?」水藍不解的問,因為俞潔不曾跟她說過他和蔡欣玲還有在一起。
他諷刺一笑,「女人的眼睛裡寫什麼?我太清楚了,我那後母還很懷念我唯一一次和她的燕好經驗呢!」
對他回家的第一天,怒火攻心挑逗後母的事,他是非常後悔,而好笑的是當晚他後母退想破門而入呢,可是他已經沒有「性趣」了,只好誑稱自己想睡了,而第二天柏錦玟的出現則成功的成了他的擋箭牌,他後母只得退居第二線。
水藍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滿是好奇與關切,「那你和她有沒有?」
瞧她開心不已的神色,凌裕飛聳聳肩,他剛都說了「唯一一次」,這變成凡人的天使腦子怎麼變鈍了?他笑著反問:「有沒有很重要嗎?」
她噘高嘴,「當然很重要,我說了那也叫亂倫。」
他站起身,扯扯她披在肩上的烏黑秀髮,「那你的小腦袋瓜子也不怎麼聽別人說話,我說了『我後母很懷念我唯一一次和她的燕好經驗』。」
那就是只有她看到的那次沒完成的做愛嘍?她吐吐舌頭,「對不起。」
「沒關係,只是我想知道你在我生命中『缺席』的這三個月都在幹什麼?」他挑高浪眉,拉著她一起坐下來。
「我——」水藍頓了一下,才老實的道:「傷心難過。」
「為什麼?」
她不是滋味的看他一眼,「沒有我,你的日子過得也很好,不僅女人左擁右抱,你和你父親的關係也有改善。」
「這不是你希望的嗎?」他反問她一句。
「對父親這一部分當然是如此,因為天下可以有不是的父母但不能有不敬,不孝的子女,所以你的做法我當然贊成,只是沒想到我剛剛一出現似乎又讓你們的關係緊繃了。」一想到這時水藍不禁自責起來。
「對他安排的婚姻,我其實沒什麼感覺,反正柏錦玟雖然市儈些,但熱情如火,我覺得她不錯,就跟她走一走,但現在有個天仙美女出現,我的心又離開她那兒了。」率性而為的他一向是我行我素的。
「對這部分,我實在很不以為然,因為太善變了。」
為了表達她的不以為然,她挪挪位子,將自己窩在沙發椅座旁,刻意和他保持了一段距離。
見狀,凌裕飛眉心深鎖,「水藍,你現在也是凡人,多少能感受到人們所散發而出的種種情緒吧?別老是站在超然的角度剖析人類如何?」
她歎了一聲,「我是想這樣,但今天是我變成凡人後出現在這個世界的頭一天,我還需要時間調適調適嘛。」
他爬爬劉海,表情有些複雜,「那——我想問一件事,你這個樣子——」他比了比她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可以維持多久?」
聞言,水藍的心一下沉重起來,他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可是早說晚說也得說,倒不如這會兒誠實點說,她暗啞著聲音回答,「一百天。」
凌裕飛眉頭一皺,「然後你會再變回七,八歲小女孩的模樣?」
不,她會慢慢變成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太婆。
「怎麼不回答?」他凝睇著她愈顯凝重的容顏。
水藍突地用力搖搖頭,努力甩去心中的沉悶感,這是她選擇的「剎那間擁有」,她還是樂觀的過日子好。
「你怎麼了?」凌裕飛倚近她。
她喟歎的笑了笑,「沒——沒什麼,反正到了一百天後,你不就看到了。」
他錯愕一下,「那意思是說這一百天你都要跟在我身邊了?」
聞言,她的眼眶一下紅了起來,「我有那麼煩人嗎?」
「不是,你現在看起來是秀色可餐極了,只是或許也是要適應期,我老覺得你還是那個七,八歲的孩子。」他撫撫下巴,瞅了她一眼。
「這麼說你不會對我做什麼了?」她口氣中有些遺憾。
「我會對你做什麼?」凌裕飛突地笑了起來,「或許我很想對你做什麼,但我可能下不了手,因為多年來我一直將你視為七、八歲的小女孩,真跟你做了什麼,我心會怪怪的,好像那種戀童症的變態。」
「這——這是什麼話?我是為了能和你走一段刻骨銘心的——」水藍倏地住了口,將「戀情」兩字吞了下去。
「刻骨銘心的什麼?」
「沒——沒什麼?」她的表情哀怨極了,「你不是說過你要一個活生生的女人?」
「我身旁活生生的女人不多嗎?」他攤攤雙手,表情相當無辜。
「你——」她為之氣結,自己去棄了永生不死的生命及永生不老的容顏後,這個男人竟如此待她?
她笨,是她太笨了,看了他二十七年,難道還看不透他的吊兒郎當?
她幽怨的眼神落在門口,站起身,直直的朝門口走去。
其實凌裕飛也不是故意和她說那些「絕情」的話,對她眸中的柔情深意,他是相當熟悉的,所以他也不是不明白她變成「大人」的原因為何。
只是她成為大人的日子只有一百天,誰曉得到時候她以變成什麼怪模樣?在這種不定的因素下,他真不曉得該不該一頭栽下去?
對別的女人他是不需要考慮那麼多,但水藍是特殊的,她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他得多想想,才能和她玩愛情遊戲。
就在她旋轉門把時,他站起身,「你有地方可以去嗎?以前的你都住在鏡子裡。」
「我的親朋好友全住在鏡子裡,你說我有沒有地方可以去?」水藍頭也不回,沒好氣的回答。
「那你為什麼要走?」凌裕飛慢慢的踱步到她身邊。
「反正這兒也不需要我,在言談間,我知道我也不怎麼討人喜歡。」她聲音幽幽漫漫的。
「這話說得很哀怨。」
「原本就很哀怨,我在你身旁守護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成了凡人,最多也只能叨擾你一百天而已,你卻這麼薄情寡義。」她怒氣沖沖的直視著他。
凝睇著那雙澄淨明睜的兩簇跳躍火花,他不由得有些沉醉,喃喃的道:「水藍,你生氣的樣子很美。」
「什麼美?」水藍愣了一下,不知所措的瞪著他眉開眼笑的俊逸臉孔,她突然覺得全身無力,「我怎麼突然覺得我的頭腦當機了,我完全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麼?」
凌裕飛挑挑眉頭,這時的她真的美極了,自己真的有些心動,他深吸了一口氣,自嘲的笑了一下,回過身,朝床上走去。
在躺上床的那一刻,他才喃聲道:「或許也想出口怨氣吧,誰教你這三個月對我不理不睬的?」
她杏眼圓睜,一步一步的走近他,「你——難道你想我了?」
看著站立在床沿的她,他突地坐起身,開玩笑的一把將她扣入懷中,「誰會想念那個嘰嘰喳喳的小天使?」
枕靠在他溫熱的懷中,水藍不由自主的嚥了一下口水,天,原來撩撥情慾的感覺就是如此?全身火燙,甚至都快喘不過氣來。
不過,原來裕飛的身體是這麼香,有一股不同於他們天使的味道,感覺很棒。
懷抱軟玉溫香,凌裕飛很難做到坐懷不亂,只是水藍對於他,有更深一層的意義,她是他的朋友、親人,所以他並不確定要讓這層關係提升到「床伴」。
思忖至此,他推開她,讓她遠離浸淫在男女化學變化的柔美感觸,也讓自己蠢蠢欲動的慾望熄火。
水藍坐在床上,不解的以那雙水翦眸子瞅著他,「你怎麼沒繼續?」
「繼續什麼?」他在床上躺平裝迷糊。
她噘起紅艷的唇,不平的道:「你忘了我看過你和多少女人在一起過,哪怕是舊識或初見面,你不都是先擁抱後打啵再上床,為什麼我就不一樣?」
「小不點,你在我心中還是小不點,我跟你說了,和你做那件事不就像強姦幼童?」他給了她一記白眼。
「我幾十歲了,這你知道的,而我好不容易變成十八歲的姑娘,你竟然不動我!」她氣得都快跳腳了。
凌裕飛錯愕了一下,隨即撫著額頭大笑起來,「我的天啊,你別告訴我你成了凡人就是想和我玩床上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