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宥心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卻是吸進一大堆的飛沙,她咳了咳,突地睜大眼睛,因為矗立在她眼前的竟然是高近兩公尺、葉呈針狀的叢立大戟仙人掌,她的心臟猛地一震,直覺的將方向盤往右急轉,但來不及了。
砰的一聲,老爺車撞上了仙人掌,她無法抑制的傾身向前,頭也撞向擋風玻璃,隨之而來的便是乒乒乓乓的聲音,接著,她覺得整個人突然往下震了一下,車子好像也在瞬間解體,在昏過去之前,她只看到自己的手上還緊緊握著那只已和車身份家的方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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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老爺車還是敵不過在這艱困沙漠中生存了數十年的仙人掌!」艾亞洛俊美的臉蛋閃過一道笑意,他將車子開回那輛一下子就被分得四分五裂的車子旁。
下了車後,他走近看著剛好面朝下貼著沙塵的小鬼頭,揚起嘴角,蹲下身他將「他」翻轉過來面對自己。
此時,他的帽子剛好脫落,露出了一頭如絲緞般的黑亮長髮,在乍見那張脂粉未施、粉嫩白皙的精緻臉蛋時,他的心沒來由得猛震了一下,一股從未有過的悸動在心海泛起了陣陣漣漪,他難以自制的輕撫著那微張的紅艷粉唇。
想起以往他和史御風等四個大少爺,也常比賽在多久的時間內就可以將陌生的女子拐上床……
艾亞洛俊魅一笑,「真是沙漠中處處是寶藏,連女人也撿得到。」
這尋寶活動不是要一名異性嗎?呵!他現在明白博士的用意了,博士知道他們四個都是風流浪子,怎麼可能禁慾一個月?!有個女人在身旁,確實「方便」多了!
他邊打量這名美麗女子,一邊將她抱離那堆破銅爛鐵,回到自己的車上,並將駕駛座的鄰座位子放平,好讓她平躺在真皮椅上,再將藏寶圖放回後座的簡單行囊裡後,才坐回駕駛座,側身凝睇著這個落難美人。
「看來是個中國娃娃,應該是豆寇年華的年紀吧!」他揚起嘴角笑了笑,輕撫了一下她額頭上微微的淤青,再瞥了眼她嘴唇上的乾澀——
他接了中央控制盤的青色鈕,車體左側的上方隨即降下一個鋁合金冰架,上面擺放了幾瓶高級酒及礦泉水。
艾亞洛拿了一瓶礦泉水,再將冰架退回後,凝睇著躺在身旁的標緻美人兒,「真不知道她張開眼是啥模樣?」
笑了笑,他仰頭喝了一大口水,俯身貼上她的唇,將水送入她口中。
仍呈昏迷狀態的任宥心,正夢到自已到了一處瀑布泉源,熱昏頭的她拚命狂飲甘泉來散熱,可是好怪啊,她怎麼愈喝愈熱,而且身體還有點痛痛癢癢的酥麻感?!
不管了,她實在太渴了,她不停的啜飲著泉水,但一股奇怪的感覺卻愈來愈濃,她的唇瓣好像被什麼柔軟物輕輕的磨蹭著,身體好像被一隻溫暖的手上下輕撫著?
思走至此,任宥心倏地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瞪著近在咫尺的男性臉孔。
她眨眨眼,讓模糊的視線定焦清澈後,眼睛睜得更大了。老天!是艾亞洛!而他正在親她?!
艾亞洛可以感覺到他愛撫下的女人身體突然緊繃,便將深邃又帶著夢幻的紫色眸子移向這臉蛋像個十七、八歲,但身體曲線絕對成熟的女娃兒。
她那雙黑白分明又帶著詫異難解的眸光秋瞳,在瞬間攫取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平躺在她身旁的他以手肘撐住頭,嘴角仍捨不得從她柔嫩的菱形唇瓣離開,凝睇著她那雙宛如沙漠子夜黑幕下,皓月當空、星斗璀璨的美麗眸子,「小女生,你叫什麼名字?」
「呃——」看著他的唇仍貼在自己的唇瓣上喃喃吐氣,仍震懾於被心目中的偶像親吻的任宥心頭一回反應慢半拍,只是愣愣的看著這張她幻想了N次,也夢了幾百次的接觸畫面。
艾亞洛慵懶一笑,坐起身子,身為情場老鳥的他,可以感覺到這個小女生挺失望他性感的唇離開了她的,他饒富興味的開口,「你是誰?為什麼大老遠的從摩洛哥一路跟著我到這裡?」
「呃——」他溫熱的唇離開了,仍有些失神失神的她,努力的找回自己那突然癱瘓的聲帶潤了潤唇,但此舉卻令她突地愣了一下,這味道和她夢中的甘泉好像啊!
「這個——」任宥心伸出纖指點了點濕潤的唇瓣,再注視著低頭看她的艾亞洛,「我記得我的唇很乾,也渴昏了頭,呃一一是你,呃——」她覺得有點尷尬耶!
「難怪你拚命吸吮我的唇!」他露齒一笑,將目光移到放在一旁那僅存三分之一的礦泉水。
「呃——」她還是有些回不了神,頭腦混混沌沌的。
「你那輛老爺車已經壽終正寢了,我從那堆破銅爛鐵裡撿到你,看你的唇都有些乾裂了,自然是『喂』你喝些水,沒想到你的反應很另類,竟開始吸吮我的唇,所以我也很自然的就上下檢查一下,瞧你發育完了沒?」他俊逸的臉上滿是笑意。
「檢查?」任宥心的一顆心臟全然不聽指揮的卜通卜通狂跳起來。
「嗯唔,我對『半生不熟』的小女生沒興趣!」爾雅自若的他緊盯著她的反應。
「那我熟了沒有?!」她脫口而出。
艾亞洛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你很希望熟了?!」
紅霞剎那間撲滿她的白皙雙頰,她慢半拍的察覺到自個兒怎麼問了個怪問題,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這個成熟帥哥對她這個十九歲女孩的青澀有何感想。
她勇敢的坐起身,和他的目光平視,「別光顧著笑,回答我啊!」
對她的執意,他倒是感到有些訝異,不過,現在的e世代是另類的一群,也沒什麼好詫異的。他很慎重的上下打量她那凹凸有致的美麗曲線,心裡雖心動,但嘴巴卻說:「差強人意!」
有沒有搞錯啊,她自認身材是一級棒呢!「艾亞洛!」她嘟起小嘴兒,不悅的凝睇著他深邃又帶著夢幻的紫眸,「你乘機揩油,還說這種話!」
聞言,他好整以暇的微微一笑,「揩油的人不知道是誰?何況對你的救命恩人『以身相許』也不過分,而我也只摸了你幾下而己。」
「你——」任宥心腸枯思竭的尋找形容詞,頻頻搖頭,「你不該是這樣油嘴滑舌的人才是,你在賽車時那種無畏與冷峻是多麼的迷人,怎麼這會兒卻油腔滑調的,讓人聽了很不舒服,也大大的破壞了我對你的印象。」
「是嗎?」艾亞洛的臉色突然冷騖起來,一張輪廓極深的俊臉,猶如覆上了層層的冰霜,「聽你叫得出我的名字,也知道我賽車的事,想必你該是我的『賽車迷』之一,而恰巧我對賽車迷沒有興趣,雖然有可能是剛剛成熟的水蜜桃,多汁且誘人,不過,我從不碰賽車迷,請你下車!」
聞言,任宥心杏眼圓睜的瞠視著他,覺得和這個俊美的男人接觸後,他愈來愈沒有她想像中的迷人。她雙手環胸,抬起下顎,哼了一聲,「這裡是世界最大的撒哈拉沙漠,你敢將我這個小女生扔在這裡?!」
他的紫眸射出兩道犀利的寒光,「女人話太多是很令男人厭惡的,何況,這趟旅程,我也不想要一個在身旁大肆發表她的觀感如何的女人。」
艾亞洛不客氣的按了中央控制盤的開門鈕,她身旁的車門應聲打開,他冷睨她一眼,「請!」
火氣一下被點燃的她,瞪著他那冷凝孤傲的俊臉,「下車就下車,有什麼了不起啊!在這兒等個幾天,也會有駱駝旅隊,我騎著駱駝也能回去找我爹地,不過她氣呼呼的鼓起腮幫子,「如果不幸我來不及碰到旅人就渴死、餓死了,而你回到這兒看到一具白骨時,記得幫我『撿骨』一下,送去給我爹地任陽鼎!」
語畢,她氣沖沖的下車,但在踏上灼熱的沙礫後,她又有點後悔了。
艾亞洛凝睇著站立在荼毒人的陽光下,用那雙水靈靈的美眸直瞪著他的俏佳人,她會是任陽鼎的女兒?!
不可能,她氣質雖然不錯,身上的晚禮服也不賴,但可以看出有點兒髒了,很顯然這些天她連衣服也沒換,只是緊跟著他前進。
再說,任陽鼎的秘書開的車都比這個小女生的老爺車要好上幾百倍,何況是他的掌上明珠任宥心?
而且,他也聽說任宥心正在英國的教會學校就學,任陽鼎人前人後莫不讚歎自己的女兒像極了自個兒的愛妻!溫柔婉約、氣質出眾……
「艾亞洛,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我是你車隊大老闆的女兒耶!」她雙手環胸,怒氣沖沖的對著他叫道。
他冷冷一笑,「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假冒任宥心,難道你以為自己這樣說,我就會讓你跟著我了?」
「我才不是……」
他嗤之以鼻的打斷她的話,「有一件事恐怕你沒搞清楚,賽車只是我的興趣,若是論到身價,我可不比我的大老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