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圖上的幾個點怎麼看也沒感覺啊,還是——我們一把火燒了它,也許有秘密顯示出來?」
他好笑的搖搖頭,「你想得太多了,而且,這塊羊皮也許還能保我們兩人的命,這麼快就拿它當實驗,太孟浪了!」
「那你有什麼好法子嗎?」她不悅的將問題扔回去給他。
雙手伸展,他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先睡個覺,補個眠。」
「這算哪門子的好方法?」
「明天一早才有體力,腦子也不會混混沌沌的,這樣才有辦法將危機化為轉機明白嗎?」
任宥心點點頭,不過一想到這張藏寶圖,她的腎上腺就狂熱的釋出荷爾蒙,使得精神太興奮,根本不可能睡得著。
己闔眼休息的艾亞洛,微張了一點細縫,看著仍專心研究藏寶圖的任宥心,心中漲滿了柔情,這個女人真的很不一樣……
*
摩洛哥
飯店豪華套房內,任陽鼎皺著眉頭,看著放置在玄關處,已打包好的隨身行車,再低頭瞄了手錶一下,他的隨身秘書狄雪兒一向準時的,怎麼離約好的時間都超過半個多小時了,還沒有到呢?
這次薩非公開賽結束後,他和一些貴客多停留了一些時間,也處理了人事方面的公事等等,今天,都已說好要回台灣去了——
他拿起電話,撥了她的手機,但還是占線中。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他不由得憂心起來。
此時,敲門聲陡起,他打開房門,恰巧正對著神情蒼白的狄雪兒。
「你怎麼了?」
她憂心忡忡的開口,「不好了,任董,宥心可能出事了!」
他臉色倏地一變,「怎麼說?」
「我半個多小時前,先到一樓大廳的櫃檯辦理退房,可是帳單下來,卻是三間房的消費金額,細問之下才知道宥心根本沒有辦理退房,而且她的隨身行李也仍放在房間裡,我就去問清潔房務的工作人員,她說早在近二十天前,房間就一直沒人使用,相當整齊,連盥洗用具也沒被動用過。
那名清潔婦人曾跟房務部提過,不過,由於你在商界的大名,他們也不好意思詢問,想著房間仍訂著就是要使用,再說,這兒的頂級套房也有人包一整年,但實際上來住的時間根本不到一年,因此他們也就這樣擱下,沒有進一步來特別知會我們。」
「那她人呢?」他已心亂如麻,不知所措。
狄雪兒擔憂的搖搖頭,「我到她房間著過了,護照還有一些重要證件,都還放在房間,而衣服方面,就我們那天陪她看車賽的那件紫色禮服不見了,如果再仔細推敲一下時間,幾乎可以斷定在那天看完車賽後,宥心就再也沒有回到飯店了!」
怎麼會這樣?他以為她回學校去了!任陽鼎不解的道:「她不是該回學校了嗎?你問過羅蕾塔校長沒?」
「打過電話了,而且還談了許多,宥心沒有回去,最奇怪的是她向校長請了一個月的假,可是只跟你說三天,而這原因還是任董你抽出時間要陪她,所以校長才准假一個月的。」
「這——這是宥心存心騙我?」
「不只如此,羅蕾塔校長還觀察了一下,在校園老是整人的學生也確定是宥心,因為這二十天來,校園是安靜極了,沒有人再惡作劇,所以校長她要我跟你說,她不太願意收宥心這個學生了。」
聞言,任陽鼎默默不語,沒想到女兒竟然本性不改,還是頻頻捉弄人——可是她離開學校的理由是他要陪她一個月?
他揉揉發痛的太陽穴,難過的望著狄雪兒,「我真的太忽略她了,是嗎?她要的不只是物質的享受而已,對不對?」
狄雪兒重重的點點頭,「你能這樣想,真的是太好了,任董。」
深深的歎息一聲,他冷靜的思索當日女兒在得知艾亞洛已先行離開的失望臉孔,想了想後,指示她,「幫我撥通電話給艾亞洛。」
她苦澀的搖頭,「你也發現了是嗎?宥心很尊崇艾亞洛。」
「你早就知道了?」他眉頭攏聚。
「嗯,女人一向比較敏感。」壓下急湧而上的苦澀,她繼續道:「我已打給艾亞洛了,不過,他的手機沒有回應,雖以他以往度假的習慣來說,肯定不會將手機擺在身上,但他的愛車上一向都有裝設手機,奇怪的是,卻一直沒有聲音,所以,我還是沒有找到他。」
「艾亞洛說過,他賽完車會到卡薩布蘭加去休假,我們直接到那裡去找吧!」
「嗯!」
*
艾亞洛和任宥心在洞穴一待就待了五天,一直到第六天黎明時,他們被吆喝聲吵醒,隨即被帶往村落胡賽提歐的住處。
胡賽提歐就坐在一張虎皮製的大椅上,身著寬鬆長到腳踝的長袍,頭上繫著白灰色方格的包巾,腰間繫了一把短刀,長髮編成辮子被在背後。
那張沉穩的俊逸臉孔令任宥心有一剎那的恍惚。不過,那感覺僅是一下下,身旁艾亞洛那雙犀利冷峻的紫眸掃向她時,她的心就歸位了。
不過艾亞洛那雙利眸可不只掃向她而已,對胡賽提歐那驚艷的黑眸,也是冷冷的睇視著。
胡賽提歐自然沒錯失眼前這名俊美又散發著一股貴族氣息的男子,眸中那股冷意,他收回對任宥心那張精雕細琢美麗臉蛋的凝視,以法文對著菲爾道:「解開他們的繩子。」
法文也是藍族的基本語言,當他單獨一人在藏寶圖上的北方十幾點標示區域,徒步探索回來,便從明恩那裡得知這對外來男女,而且兩人都會說法文。
「這——是!」菲爾猶豫了一下,才點頭幫兩人解開繩子退到一旁。
「請坐!」胡賽提歐指了旁邊兩個椅子。
聞言,艾亞洛大方的坐下。倒是任宥心疑惑的瞥了他一眼,才跟著坐下。
而朗恩和菲爾、賽鷹則同感不解的注視著胡賽提歐,不明白他為們對他們這麼客氣?
「委屈你們在洞穴待了幾天,我一回來得知消息後便差人將你們請來,希望你們不要見怪。」他彬彬有禮的改以英文說道:「我們並不是野蠻民族,只是事關我們祖先遺留的寶藏,我的族人態度比較嚴謹,我也很想知道你們前來的目的為何?」
聽到這字正腔圓的英文,艾亞洛明白自己先前的猜測錯誤,他該是曾受過文明洗禮的受教育者之一,不過,這不是此時的重點。
他炯炯有神的紫眸射向胡賽提歐,「我想我們廢話就不必多說,打開天窗說亮話如何?」
「是啊,我們被抓來這兒,一顆心可是七上八下的,早點將話攤開說也好。」任宥心也忍不住的接話。
「男人說話,女人不可以插嘴!」菲爾以法文怒道。
她愣了愣,改以法文問他:「這什麼跟什麼?女人也是人,再說,這兒有你的老大在,也輪不到你插話。」語畢,她還齜牙咧嘴的朝他做了一個大鬼臉。
胡賽提歐忍俊不住的爆笑出聲,相對於下屬的怔愕,他發現自己有好久沒有這樣暢懷大笑了。
艾亞洛對這情形可不怎麼開心,他冷冰冰的對著臉上仍微微羞紅的任宥心,「別像個逗人笑的小丑角。」
「什麼小丑角?!我哪知道他會笑得那麼開心?」她鼓起腮幫子,瞟了胡賽提歐一下,覺得他笑得很莫名其妙。
胡賽提歐停止了笑意,「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態,不過,我真的想不到一個傾城傾國的美人扮起鬼臉竟這樣可愛。」
她笑盈盈的點點頭,這總是讚美嘛!
「請你言歸正傳,我看得出來你受過正規的外國教育,那你該清楚你沒有權利拘禁我們。」艾亞洛冷颼颼的語調讓兩個相視微笑的男女,神色一下變得僵硬。
胡賽提歐睇視他,神情轉趨凝重,「話確實是如此,不過,我們藍族有藍族的做事方法,而在傳統與文明產生牴觸時,我將順著傳統而行。」
「迂腐。」任宥心搶先一步的發出批評之聲,但也隨即引來右方朗恩等三人的一記怒視。
「這不叫迂腐,身為藍族族長,必須負起傳統延續的責任,而不是改革。」
「可是……」
「任宥心,如果你可以暫時閉嘴,讓我好好跟他談談,我會很感激你的。」艾亞洛打斷她的話。
她悶悶的道:「好嘛!」
艾亞洛將目光直視著胡賽提歐,單刀直入的說:「你打算如何處置我們?」
胡賽提歐瞟了他身後的背包一眼,「不介意我察看一下吧?」
「我能拒絕嗎?」他反諷的道。
胡賽提歐揚起嘴,示意菲爾將他的背包取下後,打開抽出裡面的東西。
當那張地圖在他的桌上攤開來時,艾亞洛清楚的聽到他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
只見他的濃眉深鎖,難以置信的瞅視著面無表情的艾亞洛,「你是從哪裡得到這張地圖的?」
「這不是重點,不是嗎?」艾亞洛打起了太極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