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可以不花一兵一卒,來個威脅利誘,將兩人網羅至東流國致命,這邊關一破,要取棘萱國又有何難?
所以,在小睡一會兒後,紫軒親自偽裝成棘萱國的士兵,經由秘密通道,與外頭接應,駕馭馬車前去接杭建維。
沒想到他是個老頑固,硬是堅持要杭愛愛親自來接他,還不要到軍營去,要杭愛愛跟他回家。
不得已,紫軒只好先點了他的昏穴,連同那名獵人及侍從都一起制伏後,上了馬車,將三個人擄回宮中,讓他們全成了階下囚。
第六章
棘萱國,皇宮內苑的御花園裡,棘剛跟夏妤正處在百花齊放的花海裡賞花。
「啟稟皇上,杭昱豪杭親王偕同夫人夏薇求見。」一名侍從進來拱手通報。
「人呢?」棘剛皺起眉。
「在上書房外。」
「明白了,我們過去便成。」他朝侍從點點頭便偕同皇后往上書房去。
但一到上書房門口,看到兩張憂心忡忡的臉孔,棘剛跟夏妤心裡皆有預感,肯定有麻煩!不然兩人怎麼愁眉苦臉的?
見他們要行禮問安,棘剛手一揮,「免了,進談吧,不必拘禮。」
杭昱豪夫婦點點頭。
四人來到擺設典雅的上書房坐下後,杭昱豪立即向棘剛言明來意,「我爹與兩名侍從乘馬車前往居雲關已有月餘,我爹答應我,一安然抵達那兒會飛鴿傳書回家報平安,但截至目前,都沒有消息傳回來。」
「你的意思是他出事了?」棘剛蹙眉問。
「嗯,因為我還到藍將軍府上借一信鴿,可那信鴿也飛去多日,卻不見回來。」杭昱豪憂心忡仲的。
夏妤看看他,再看看妹妹,「但老親王從京城一路到居雲關,都是在咱們棘萱國境內,能出什麼事?近年來天下太平,也不曾傳出有什麼雞鳴狗盜之輩。」
「我們也明白,可這心就是七上八下。」夏薇也是一臉憂慮。
「既然如此,為何不派人快馬加鞭的到居雲關去一探究竟?」夏妤再問。
她搖搖頭,「我們當然也派人過去了,但詭異的是一樣石沉大海,沒消沒息,所以——」她瞥了丈夫一眼,「他想要親自去看看,我又不放心,硬是要他先來這兒跟你們商量一下!」
「這麼聽來,事情倒真的不對勁。」棘剛撫著下巴,一臉沉思。
「但為何邊關那兒沒有一點動靜或消息傳回呢?」夏妤覺得難以理解。
棘剛點頭下了決定,「這麼著吧,朕派幾名身手矯健的侍從快馬過去查個究竟,你們先回府等待消息。」
「多謝皇上。」兩人感激的點頭。
一會兒後,五名侍從策馬離開皇宮,快馬加鞭的奔向居雲關。
*
「嘿咻!嘿咻!」
這營裡上上下下的人一起大聲喊嘿咻,汗流浹背的將整個營區裡的私人營帳、文書房、火藥庫等等都來個大搬風。
而杭愛愛自認是全營最累的人,雖然她只是動動嘴,但由於她的東西是全營裡最多的,所以她光指揮那些幫她搬家當的士兵們就累死了,再加上難免得跟著瞧瞧東西有沒有搬好,她也跟著走,所以她腳也酸,眼睛也累,嘴巴更酸!
說來說去,就是莫名其妙的藍家駿了!沒事幹麼下令要他們全營上下來個大搬風呢?
大小姐的她沒有這種經驗,以為很好玩,沒有異議的就讓他執行了。
結果,一點都不好玩,光她的東西就搬了兩天!
而最離譜的是她的營帳跟他的營帳對調,兩營帳其實面對面,就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但不管如何,她是累癱了!
這會兒,藍家駿剛踏進自己的舊營帳,就發現她躺在貴妃椅上「喘」。
他搖搖頭,不明白她跟人家在喘什麼,除了出一張嘴外,她大小姐搬了什麼東西?而她還是這次大搬風的罪魁禍首。
杭愛愛也看到他了,但她太累了,連起身都懶,只是翻身過來以手肘支著頭,看著這個俊美無儔的副將。
其實也托這次大搬風之福,那件被他看到身子的窘事,好像就這麼給他假裝忘記了,當作沒有發生過,士兵們的好奇心也在一直無法滿足下,慢慢的淡忘了兩人曾經尷尬相對的事。
「可以了吧?藍副將,你的一道命令讓全營上下累斃了,我可是裡頭最慘的!」杭愛愛這句話帶著點撒嬌味,但她自己倒沒感覺。
「多一份小心就少一份危險,尤其某人大刺刺的將整個軍營上下四周等位置,都展示給對面的東流國的王子與公主看。」藍家駿其實並沒有嘲諷的意思,只是就事論事。
但美人兒一聽,立即坐正了,她柳眉一橫,不悅的道:「你這話什麼意思?說得好像你下這道命令全是拜我之賜!」
還挺聰明的,他笑說:「事實確實如此。」
「拜託!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我讓他們參觀軍營還大開火藥庫,是為了展示我們的軍力跟火力,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實力,使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你懂不懂啊?!」她氣呼呼的為自己抗辯。
沒想到她說的還挺有理的!藍家駿瞠目結舌,居然無言駁斥,而他也一直以為她只會「背」兵法,不懂得應用。
瞧他語塞,又一臉驚愕的樣子,她的不悅馬上就從臉上消失,洋洋自得的道:「我可是從小精研兵法呢,倒是你,怎麼會不明白這點道理?這該說是目光如豆,見識短淺,對不對?」
他被批評得只能苦笑,其實皇后娘娘給的三個月期限早過了,但他卻讓這個嬌嬌女繼續留在這兒。
原因他心裡最清楚,他沒有受不了她,而她也沒有待不下去,維持原狀並不難,更何況,他已經習慣看見一張嬌嫩可人的臉蛋了。
見他不語,杭愛愛笑嘻嘻的問:「你無話可說了?算了,我也寬大為懷,不跟你計較了。」
她離開了貴妃椅,看著他道:「前些天,我要到東流國去時,你說身為將軍要先把軍營整頓好,如今差不多了,我可以到東流國去做客了吧?」
見她又舊事重提,他忍不住蹙眉。
她哪能到東流國去做客呢?萬一紫軒王子找她比劃武功?又或者她將那兒當成遊山玩水之地,那可有失將軍威嚴,也丟他們棘萱國的臉。
見他又皺著兩道濃眉,她撇撇嘴角,瞪著他,「不會吧,我那麼合作的聽你的話,先讓大夥兒大搬風了,這會兒你還得考慮我的事?別忘了,我只是尊重你耶,不然,我是主將,你是副將,天底下哪有主將要聽副將的道理!」她走到衣櫥旁,指指裡面,「我不管你怎麼想了,我休息一會兒,就要小儀整理一些衣裳。」
「衣裳?」
她用力的點點頭,「我從沒到過東流國,他們那兒肯定有很多跟咱們棘萱國不一樣的人、事、物可以看。」
藍家駿挑高一道濃眉,「聽來你好像要在那兒住上幾天?」或許更久?
「那是最好不過的,不過我不是去玩,我可是駐守居雲關的大主將。」杭愛愛拍著自己的胸脯。
他露齒一笑,很高興她還記得自己的身份。
「太平盛世,更要有危機意識,我到那兒住一段時間,明為聯絡感情,實則探探軍情,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
見狀,他感到有一股笑意就快湧上來,她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放聲大笑。
但基於安危與棘萱國的面子,就算她說得頭頭是道,他還是不能讓她去,但怎麼阻止就得費一番工夫了!哨兵這兩天都有向他報告入夜時,西邊的邊界似有人鬼祟進出。
這事原本不想讓這個女將軍知道,但如今,卻不失一個將她留在軍營的好方法。
「女大將軍先休息吧,我有事先出去了。」
「有事?什麼事?」她不解的問。
他在心中暗笑,但一臉正經,「哨兵回報西邊邊境,這兩天有像有人在那裡進出,我要過去巡一巡。」
她皺眉:「難道是東流國潛進來的奸細?」
她腦子還轉得挺快的!他讚賞的凝睇著她,「還不曉得,去看看才知道。」
「我也去。」
「你也去?」他其實並不意外,但得裝一臉驚訝。
「沒錯,我是女大將軍,這軍營裡有狀況,哪有我在帳房裡睡覺的道理。」
正合他意,藍家駿當然沒有拒絕,而她也暫時將要到東流國做客一事拋諸腦後。
兩人上馬奔往幾十里外的邊關來回巡視,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人,不過,藍家駿看到幾根掉落在樹上的鴿子羽毛,他身形一旋,縱身往上將那幾根羽毛一一握在手中後,飛身而下。
杭愛愛走到他身邊,看他對著那幾根羽毛細細打量,神情還變得有些凝重。
「怎麼了?不過就是幾根羽毛嘛,有什麼奇怪的嗎?」
這不是普通的羽毛!這種灰中帶銀的羽毛,藍家駿相當熟悉,此乃來自於他藍府的信鴿,而這種信鴿也非普通鴿子,而是一種能日飛百里的「百里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