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敏銳的耳朵聽到了輕微的?步聲,而這樣步聲還是如同昨晚一樣的輕盈, 對羅媽媽,他的疑心又起,「羅媽媽嗎?」
羅怡靈一身泳裝的出現在?房,她剛剛刻意避開他到另一邊的海域去享受晨泳的樂 趣,一回來都八、九點了,現在是飢腸轆轆。對他的呼喚,她置之不理,越過他從冰箱 裡拿出一些食物,簡單的做了個總匯三明治後,拉開椅子,愉快的坐下,在餐桌上吃了 起來。
雖然秦倫看不見她,可是他感覺得到她的不悅,他坐了下來,伸出手在桌上摸索一 陣,?發現空無一物,他蹙起眉頭,「我的早餐呢?」
「要吃自己動手做,我可不想再當一個負心漢的老媽子!」她吞下口中的食物,怒 火騰騰的道。
他神情倏地一變,「你還?昨晚的事在生氣?」
「我是!」她坦白的道,而且她是愈想愈生氣,氣他向她坦白他捨不得那個黃蓉芸 ,更氣他到這時候還不懂得何謂情人眼裡容不下一粒沙!
「那又如何?你不願替我工作了?」他的神情還是很平靜,相比之下,倒顯得是她 小家子氣了。
羅怡靈撇撇嘴,「我是很不願意,所以以後請你做什麼事都自己來!」
「哼,太扯了,我花錢請你做事,既然你不願意,大可走人,而我也可以找一個心 甘情願為我做事的人。」秦倫一張俊臉馬上變色。
「是嗎?」她挑挑濃眉,戲謔的道,「就算你有這個打算,短時間內你也得動動你 的尊手才有東西吃了。」
「為什麼?」
她瞧了眼環繞在島嶼的濛濛濃霧,還有偶爾太陽才露臉的詭譎天空,雲?長了毛, 天空呈橘色,「濃霧太重,直升機可能不太願意飛,而且聽晨間新聞報導,這兩天就在 離我們島地五百英哩的上方有一個剛形成的?風,極有可能朝這直撲而來,所以船隻也 不會選在這個時候來。」
「而要擺脫這樣的天氣至少也要七、八天,如果低氣壓繼續往下,那麼風可能在我 們這個島盤旋,啥時會天晴就得看老天爺的心情了。」
這應該是天助她也,不然,若他真的要轟走她,她也不能不走,當然,也許她可以 卑鄙一點的去破壞他的通訊設備,但這樣他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秦倫神情變冷,直起身,打開冰箱,摸索的拿起一些東西後,他拿到鼻前嗅了嗅, 分別取出吐司麵包、芝司、培根等,再拿起一顆?蛋走到料理爐台前,打開瓦斯,一邊 打開上面的?櫃,搜尋到像是裝色拉油的桶子後,他取了下來,手感受到鍋爐的熱度後 ,倒了一些油在上面──見狀,羅怡靈連忙摀住嘴,以免噗吭的笑出聲,他拿的是醬油 耶,怎麼煎蛋嘛!
他的鼻子是很靈的,一聞到醬油味,他馬上將鍋子拿到一旁的水槽倒掉,再重新打 開上面的?櫃,這一次他學聰明了,先聞聞味道,找到色拉油後,才倒入鍋子。
羅怡靈在一旁看著,不得不承認他挺有「架式」的,打蛋的模樣也挺帥,只是這個 ?蛋肯定煎不熟,因為它掉在鍋子外的爐子上,不知情的他還煞有其事的拿著鍋鏟在鍋 子上翻弄著。
畢竟是隔著那根冰冷的鏟子吧,所以他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蛋落到外頭去了。
「很好笑吧?」秦倫突地發出冷冰冰的聲音。
她楞了一下,「什麼意思?」
「一個瞎子想證明什麼?會煎蛋?」他氣憤的用力扔掉鍋鏟,回過身,大力的拍打 桌面。
「你做的不錯啊!」她是真的這樣想。
「是嗎?對連顆蛋都不知掉在哪兒的盲子而言,這樣是不錯了,對嗎?」他一臉冰 霜。
「你知道?」羅怡靈真的很訝異。
「那支鏟子在鍋子裡移來移去也沒有碰到什麼東西,你以為一個瞎子真的這樣不知 好歹?人家在一旁看他的玩笑,他還硬要守著那該死、不值錢的自尊在這兒自欺欺人的 『耍特技』?」他咬牙低吼。
「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她抿直了嘴,瞪了他一眼再看向桌上他拿出的幾道食物, 「是你自己想證明你行的吧?要不然,桌上的食物要吃也為了,何必自討沒趣的要去煎 顆蛋?」
「你總算說出心裡的話了!」秦倫冷笑一聲。
「什麼?!」她一臉呆滯。
「你故意看我的笑話!」他冷然的道,無神的眼眸在燈光下似乎也閃著兩道怒火。
「我──我沒那個意思。」羅怡靈頻頻搖頭。
他陡地一邊拍打著桌面一邊朝她的方向移去,就在她納悶的時候,她的手?一把被 他抓住,「你到底是誰?你根本不是個單純的管家吧?沉芝和你有什麼陰謀?你這樣激 怒我?的是什麼?而沉芝提前要蓉芸離開這裡又是為了什麼?」
天啊,她這會兒可是瘦巴巴的耶,他抓住她的地方剛好是手腕處,盛怒的他沒有發 覺異樣吧?
「快說啊,我早覺得很不對勁,朱媽媽做得很好,但沉芝硬要將你塞到這兒來,而 你對我的一些私事顯然太過瞭若指掌了,你到底想幹什麼?」秦倫放聲咆哮。
「沒有啊,我只是很氣你昨晚那種不負責任的話,才鬧脾氣不幫你準備吃的,你干 ?聯想那麼多?」她著急的辯解,一方面也試著掙脫他的鉗制。
「你不是一個四十五歲的長輩嗎?怎麼會因我的幾句話便鬧脾氣?」
「但我畢竟是個女人嘛,偏偏我那個不入流的丈夫也和別的女人鬼混過,說的又是 同你一樣的詞兒,我自然無法釋懷嘛,這是一輩子的痛,你們男人是永遠無法理解的! 」羅怡靈也是一肚子氣。
「是嗎?」他的口氣仍有質疑。
「當然是真的,因為女人一旦付出真感情要收回是很難的,可以說是不可能的,女 人不像男人那樣濫情,女人的癡是天生的,也是愚笨的!」說到這兒,一股不知名的惆 悵湧上心坎,她突然有股想哭的衝動,眼眶也瞬間紅起來。
「你這些話?不適用在所有的女人身上,我就認識一個絕情的女人,不用一天的時 間,她就可以琵琶別抱,上了別的男人的床。」
「騙人。」她大聲斥責。
「何必騙你?再者她的名聲也挺響亮的,我說出來,你一定也聽說過。」
「誰?」
「『浪蕩公主』羅怡靈。」秦倫一字一字的從齒縫間迸出話來,口氣中有著濃濃的 鄙夷。
聞言,羅怡靈有自取其辱的感覺,可是她為無力反駁,當時他和黃蓉芸上床,還一 副理所當然樣,她自然是氣得一回頭就當起了交際花,可她是潔身自愛的,或許有好幾 回都和男人上了賓館,但她最終還是沒有和他們上床,因為心頭總有一個男人的影子, 惹得她一點「性趣」也沒有。
可是誰會相信孤男寡女在賓館「蓋棉被純聊天」?再者那些男人也不願意讓別人質 疑他的性能力,在聚會時總以曖昧的語氣暗示兩人之間的性關係……「你聽過她,對不 對?你還認為女人的癡是天生的?女人不濫情?」秦倫嗤之以鼻的駁斥。
「她──據我所知她也是被你傷了心才會變成那樣的?你們畢竟曾經公過婚期不是 嗎?」她試著?自己辯解。
「哼,這件事已五年多了,無聊的人才會去記這些事,我對你的身份愈感質疑了。 」他冷冷的挑起兩道濃眉。
「我人雖老,記憶力?佳,羅怡靈我也見過,她看起來是?麗,可是不像個見異思 遷的女人。」她嘟起了嘴,睨視著他。
「你們同姓羅,是親戚嗎?不然你為何替她說項?」
羅怡靈瞪著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我們一點干係也沒有!」
「那你認為她浪蕩公主的美名從何而來?」
「這──這是大家胡說的。」她支支吾吾的反駁。
秦倫冷冷的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為了將「就是」兩個字吞下肚,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你怎樣?」
「你在套我的話是不是?」她白他一眼,「沒想到你這樣陰險。」
「陰險的人是你,我現在是瞎了,再來,天氣也不容許我找其它人來到這個島上幫 我拆去你的假面目,可是我畢竟是個男人,不管你要如何,我都不會妥協的。」語畢, 他奮力的甩開她的手,怒氣沖沖的轉身離開。
好了。這下子她開心了嗎?這島上只有他們兩人,如今他對她冷言冷語,這真的是 她要的嗎?
第五章
遠在台灣台北一隅的咖啡館內,閒閒沒事做的八卦會組員正有氣無力的啜著香濃 的咖啡。
「好無聊,真的無聊透了!」陳毅傑眨了眨那雙比女人還要漂亮的眼眸, 再似有若無的瞟向收帳櫃檯的會計小姐,先前那名像極了古代仕女的美眉不見了,換了 一個矮仔冬瓜,他心裡沒來由的有點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