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根本不會演戲,我念的是婦?科,不是戲劇科。」
「你這樣說,好像暗指周伯伯得了老年癡呆症。」陳毅傑簡直惟恐天下不亂似的挑 撥離間。
「你別胡說!我根本沒那個意思。」她愧疚的看了養父一眼,再怒不可遏的瞠視陳 毅傑。
「我知道,」周於盟安撫的拍拍女兒的手,再瞧了樂不可支的陳毅傑一眼,「你挺 調皮的喔。」
「那是因為周伯伯幽默,我才敢這樣說。」他彬彬有禮的點頭笑道。
「少討好我爸,沒有用的!」周心蕎搶先一步怒視著他道。
「怎麼沒用?」周於盟瞥了女兒一眼,「我贊成你去演戲,不然再這樣下去,你一 定會被折騰得不成人樣,找那什麼合夥人?都是你在看診,他當你是機器人啊!」
「爸,你何必這樣說季倫?這一次他可放了我長假,答應留在診所看診,我才能來 看你啊。」終究是多年好友,她忍不住替他說話。
「那還算他有良心,不過,我不喜歡他,花心的男人,我怎麼放心將我女兒交給他 。」語畢,他突地楞了一下,上下打量陳毅傑,「你不花心吧?」
「說不花心是騙人的,不過,我對心蕎有股很不一樣的感覺,還有看到沉芝的那一 幅古畫……」
「古畫為什麼古畫?」周心蕎皺起柳眉打斷他的話。
「沉芝沒給你看嗎?」這可怪了!
「我不管什麼古畫,不過,你剛剛話說了一半,你說你對我女兒有不一樣的感覺, 是指『愛情』嗎?」
周於盟皺起兩道濃眉,指著陳毅傑問。
「周伯伯,你知道現在男女只在乎『曾經擁有』,所以我和女人們玩玩居多,但都 是兩情相悅,而不是單方面,現在不都提倡女男平等?」陳毅傑很懂得自圓其說。
「那你也是在『玩』我女兒了?」他神情轉趨嚴肅。
「還不算玩到。」陳毅傑一副正經樣。
「爸,何必跟這種人浪費唇舌,我不想演戲,也不想見到這個人了。」周心蕎杏眼 圓睜的冷睨他一眼,「你坐也坐了,茶也喝了……」
「不,我一口都還沒喝呢!」他笑笑的打斷她的話,再優雅的拿起杯子,像個紳士 品嚐醇酒般的啜了一小口冰茶,再輕輕的放回桌上。
「那你現在可以滾了吧!」她怒焰凝熾,真不曉得她天才老爸腦子裡在想什麼?居 然還不將陳毅傑轟出大門!
「不不不,女兒,這樣不對!」周於盟搖搖頭,拿起冰茶再喝了一口,注視著陳□ 傑道,「你剛剛說『還不算玩到』,是指你和我女兒還沒有肌膚之親?」
「那當然!她是個恰查某,不容易得手。」他的神情頗有「麻煩」的感覺。
「老天!」周心蕎覺得自己真是受為了,「爸,你是不是犯糊塗了為他要『玩』你 女兒,你還心平氣和的和他談天說地為我在這兒呢!你們當我是隱形人?!」她實在忍 不住的發出抗議之聲。
「我這是在問清楚啊,女兒。」周於盟很認真的看著一臉怒意的女兒,「我現在是 全盤瞭解中,他是『小玩』了你一下對不對?那你應該將他『大玩』回來啊,你們姊妹 倆生在這個時代,一定要勇於面對男人的挑戰……」
顯然上了年紀的長者都有啐啐念的毛病,不過,周於盟相當可取的接受新觀念,陳 毅傑愉悅的看著繼續發表長篇大論的長者,覺得他真像個老頑童。
「爸,你說為了沒為我從來不屬於新新人類,不會去玩沒有愛情的性遊戲!」聽了 十多分鐘的「激勵」
話,周心蕎仍是意興闌珊,但心中的怒火也還是一樣熾烈。
周於盟站起了身子,走到女兒身邊,頻頻搖頭道:「心瑜說你老古板還真的,現在 都什麼時代了為我這個老的都接受你們這個年代的『亂愛』和『性關係』了,你還停留 在遠古時代?」
「爸,你是怕你女兒沒人佔便宜,所以硬要將我跟他扯在一塊?」她不屑的以下巴 努努正高雅的喝著茶的陳毅傑。
「這男人不錯,他很坦白,而且有問必答,一聽就知道他沒有撒謊,這樣的男人更 值得信任,爸不會看錯人的!」周於盟信心滿滿的拍著胸脯。
「還是周伯伯的眼光好。」陳毅傑以茶代酒,舉起杯子朝周於盟敬了一下,再一口 喝乾杯中的冰茶。
聞言,周心蕎給了他一張大便臉,擺明她極度不歡迎他。
不過,陳毅傑畢竟不是笨蛋,他再次對她那張臭得不輸臭水溝的小臉兒視而不見, 反而轉向周於盟,「麻煩周伯伯再倒些冰茶給我,謝謝。」
周於盟笑笑的點點頭,正側過身子準備拿起放在桌角的茶壺時,周心蕎忿忿不平的 快速拿起,抱在胸前。
「爸,不必了,他該走了!」
「何必呢,一些細節爸都還沒問清楚,還有那什麼古畫的事啊,是不是?」
她知道養父拗起來時也像個小孩一樣,只好將臭臉轉向陳毅傑,「我看你真的該去 看眼科了。」
「為什麼?」他故裝迷糊。
「你沒看見我臉上清楚寫著四個字,『我不歡迎你』──」
「那是五個字,小姐。」
「我──」她真是氣結了,而養父在一旁居然還看得津津有味?「不管是四個字還 是五個字,我就是不歡迎你,你滾不滾啊?」
「這種大熱天,要我這樣漂亮的帥哥在地上滾,恐怕你的心也會捨不得吧!」他眉 開眼笑的朝她眨眨眼。
「捨不得你的大頭鬼!」她氣呼呼的轉向養父,「爸,你倒是說說話啊。」
周於盟眉飛色舞的頻頻點頭,「好久沒有看到年輕人打情?俏的樣子了,真的有趣 極了。」
「爸──」她朝天翻了翻白眼。真是讓她死了吧!
「美麗的小姐,請再來一杯茶吧,這樣我才不會喉嚨乾澀,也才能順暢的向你爸解 釋他想知道的一切疑問。」他俊魅一笑,指著桌上那只空杯子。
她做了個深呼吸,冷冷的凝睇著他,「看來你真的相當口渴,那就多喝一點吧!」
沒有任何預警,她氣沖沖的高舉茶壺就朝他的頭上澆下。
這下子,陳毅傑渾身濕了大半不說,他那一頭及肩卷髮整個塌了下來,只見他爬爬 濕漉漉的劉海,將長髮整個往後梳,神色自若的問著周於盟,「周伯伯,冰箱裡還有冰 開水嗎為我還是很渴。」
聞言,周於盟父女倆全楞了楞,他們全以為他會大發雷霆,或是冷嘲熱諷一番,怎 麼……「哦,有!有,還有兩大瓶寶特瓶裝著的冰開水。」周於盟看著他,一臉霧煞煞 ,這個俊男應該不會就此罷休的啊,怎麼那麼快就饒了他女兒了?
陳毅傑站起身,邁著優雅的步伐繞過木椅,走到冰箱前打開門,一次將兩瓶冰水全 拿了出來,再走回椅子坐下,打開兩個瓶蓋後,眸中快速閃過一道幾難察覺的犀利冷光 ,神情舒暢的再爬爬仍在滴水的劉海,笑逐?開的道:「其實這樣的感覺挺好的,夏天 嘛,淋個冰水真是舒服,有的人火氣超旺,也該試試看!」
語畢,在周心蕎還來不及反應時,他兩瓶水用力的朝坐在他右側的周心蕎潑過去, 惹得她驚聲尖叫。
「哈哈哈……」周於盟見了這一幕,愉快的大笑起來,和這兩個年輕人多相處一分 鐘,他就愈覺得這對男女一旦成了夫妻,日子肯定會熱鬧極了。
陳毅傑對這個報復可是爽到了心坎裡,尤其她的養父還很樂呢!
狼狽不堪的周心蕎覺得很窩囊,她氣急敗壞的怒視著兩個咧著嘴笑的男人,「爸, 我真不知道你的胳臂是往哪裡彎的?還有……」她閃著兩簇怒焰的美眸快速的射向一副 沒事樣的陳毅傑,「沒想到你和女人一樣小心眼,居然這樣報復!」
「女男平等,女人可以小心眼,男人當然也可以。」他理所當然的瞅視著她。
聞言,她覺得自己氣得快崩潰了,火冒三丈的轉過身,「我回房去換衣服了,希望 我出來時,你這個極度、非常不受歡迎的客人已經識相的閃人了!」
見她踩著高跟鞋重重的往後面走去,陳毅傑忍不住的伸出手,「謝謝周伯伯跟我同 盟。」
「不,我還是和我女兒同一國的,只不過,我看你很對眼,覺得你當我女婿肯定不 錯,但我話可說在前面,惹她生氣可以,但要是讓她落為了,我可不會饒你的。」周於 盟邊說邊伸出手和他相握。
陳毅傑聳聳肩,開玩笑的道:「那若是『氣』『哭』了,饒不饒我呢?」
周於盟楞了一下,隨即大笑出聲。看來這個未來女婿是個冷面笑匠,很投他的緣, 「今晚就留下來吃飯,不急著回台北的話,就跟著心蕎住下來,我這個人很開通,看是 要兩間房,還是你和心蕎住一間,但前提是,若你尚未做好結婚的打算,絕對別搞大我 女兒的肚子,否則我會親自押著你上教堂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