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春陽普照的一天,歐陽嬋格外覺得幸福甜蜜。
她和喬羽一起用過早餐,送她回來的他才剛離開。倘若不是他有公事要忙,也許他們可以愜意的遊山玩水一番。
「你昨晚上哪兒去?」
耳中突然竄入聲音,剛走上樓的歐陽嬋下意識的抬起頭——
「媽?!」她驚喜的跑上前抱住意外出現的母親,「媽怎麼會突然回來?我好想你哦!」
她嬌聲撒嬌著,不忘掏出鑰匙開門,帶母親進屋。
「你昨晚去哪裡?」朱風沒有笑容,語氣緊繃的問。
歐陽嬋這才遲鈍的發覺媽好像有點不高興。「我……呃,在朋友家。」糟糕!媽昨天有打電話回來嗎?
「在賀家聰那裡?」
「咿?媽怎麼知道賀家聰?」
「原來那個賀家聰真的是你男朋友?他沒告訴你,媽在等你?你居然就這樣在人家家裡過夜?你這孩子是怎麼了?媽平時怎麼教你的?!」
歐陽嬋教母親突來的厲聲責問嚇一跳,「媽,賀家聰不是我男朋友,我沒在他那裡過夜,我昨晚是在喬羽那兒,」
只顧著申辯的她遺漏了問什麼叫賀家聰沒告訴她,媽在等她?
「喬羽是誰?」
「賀家聰的表哥。」小腦袋完全沒想到事情的嚴重性,實話直直地出口。
朱鳳聞言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由大口喘著氣。
「你怎麼這樣教媽失望?私生活這麼亂,又是男朋友又是表哥!竟然徹夜不歸的和男人廝混?我那一向乖巧聽話的女兒到哪兒去了?」
她痛心疾首的撫胸厲斥。她專程回來想看寶貝女兒是不是真的在談戀愛,哪知碰見的會是這樣令她生氣又難過的事?
在大門外等人原本不算什麼,離譜的是,她這個一向不會蹺家的女兒,竟讓她在門外等得超過深夜十二點還不見人影!她只得先找家旅社休息,擔心睡不好之餘,她一大早又回到家門前,怎奈女兒竟還沒回來!
「媽,不是你說的那樣,昨天是因為喬羽……發生點事,我才留下來,我們沒什麼。」歐陽蟬急挽母親手臂解釋。她惹媽生氣了,怎麼辦?
「沒什麼?跟人家獨處一晚,你還說沒什麼?你是不是沒將媽的勸告聽進耳裡,將身子給了人家?」她的小嬋不會當真這麼糊塗的偷嘗禁果吧?
歐陽嬋聽得臉頰頓紅,「沒……沒有啦,媽。」
喬羽……喬羽只是對她有很親密的碰觸而已。
女兒臉上的嬌羞紅雲令她起疑,「上回你說陪心情不好的朋友過夜,那個人是表哥還是表弟?」
歐陽嬋想了好半響才弄懂母親的話,「是喬羽。」
朱風聽得一陣氣惱,她只是試探的問,想不到竟會問出這樣的結果?
她直板住女兒肩頭訓斥,「你的書念到哪裡去?這樣三番兩次的陪人家過夜?你把媽平時教導你要潔身自愛的話全當作耳邊風嗎?」
「媽,我……」
「回房去!給我回房好好反省你的行為!」
朱風說著就將女兒拉回房裡,開始有些後悔,當初讓小嬋一個人待在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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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喬羽拿審閱好的文件要給他姑媽,也在總管理顧問室裡的賀家聰一臉得意的晃到他跟前。
「幹嗎?」他沒好氣的撥開擋路的小子,將卷宗交給在辦公桌前的商默玫。
「表哥你趁早知難而退吧,我昨天已經跟我未來的岳母打過招呼了。」賀家聰昂著下巴,滿面春風的說,
「你未來的岳母滿街都是,打起招呼來很累吧?」商默玫不給面子的揶榆話說得沒頭沒腦的兒子。
商喬羽睨給他一個戲謔的同情眼神,一點也不留情的傳達著「你再到處『摘花』嘛!」的嘲弄訊息。
「豈有此理,我是說真格的。」賀家聰不服氣的跳回表哥跟前,
「昨天我瞄到媽桌上有小嬋的住址,晚上剛好路過,我便上樓看看,當時有位婦人等在門邊,我一問之下才知道她是小嬋的母親。」
「小嬋的母親!」
「沒錯,可惜的是我才想跟伯母聊,朋友就打手機來催我談生意,害我只好匆匆走人,不過幸虧我聰明,自我介紹過是小嬋的男明友,所以表哥你沒機會了。」這叫「先下手為強」,直接向未來岳母「訂」下她女兒!
「老天!小蟬的母親昨晚回國?」商喬羽驚嚷,二話不說的上前抓起話筒。
「喬羽,哪裡不對?」
「媽,表哥是想打電話向小嬋的母親推銷自已啦。」賀家聰毫不擔心的說,凡事都是「先訂先贏」,表哥這回要靠邊站了。
商喬羽根本就沒聽進表弟說什麼,一等電話接通,他焦急直語,「我是商喬羽,請問小……」
「小嬋不在!」
不客氣的語氣緊接著一聲犀利的「喀啦」聲入耳,商喬羽濃眉淬地皺瓏,放下話筒轉身就往外走。
「等一下!」賀家聰急忙趨上前擋人,「上班時間,表哥想偷溜去找我未來的岳母?」
「你能不能別再攪和?」商喬羽伸手賞他一記爆栗,「胡亂告訴小嬋的母親你是小嬋男友,你有可能害小嬋被她母親罵得更慘,你曉不曉得?」
「喬羽,究竟怎麼回事?」商默玫察覺事情不對勁的踱到兩個孩子面前。
「小嬋昨天在我那兒過夜……」
「什麼?!表哥居然這麼狠?」賀家聰驚愕誇張的嘩嚷,硬生生打斷商喬羽的話。
「你在說哪一國話?小嬋剛認識喬羽就住過喬羽那兒了,狠什麼?」商默玫瞠眼瞪向隨便亂叫的兒子。
「不會吧?!」又是一聲很淒慘、帶著抗議的嚷嚷。
「表哥竟然一認識小嬋就對人家怎樣?!」這簡直是辣手摧花!他的「訂」怎麼比得上表哥的「怎樣」!
「你有完沒完?小嬋不知道她母親昨晚回國,今天回去鐵定會被她母親罵得很慘,你昨天又胡亂嚼舌根,無疑是火上加油,你明不明白?」商喬羽斥責著。
「喬羽你上哪兒?」商默玫急問又轉身的他。
「我得去跟小嬋的母親解釋清楚,那不是小嬋的錯。」他突然很怕小嬋就這麼被帶回日本。老天!小嬋的母親不會真誤會小蟬在外頭胡來吧?
「對,都是表哥的錯,你要是不強迫小嬋在你那裡過夜,什麼事都沒有。」
「該死!我什麼時候強迫小嬋?」他只是不想她離開他懷裡。
「昨晚!」賀家聰毫不相讓的說。他好不容易想定下心追女友,豈料一株美麗鮮花就這樣被表哥占為已有!
「賀家聰……」
「在辦公室和家聰爭風吃醋,就是你優秀的工作能力?」
一句冷冷的指責硬聲掠下,辦公室裡的吵嚷倏然而止。
「大哥、大嫂?你們怎麼來了?」
「如果不來,如何知道原來『清心休閒中心』的總經理,是這樣上他的班的?」商政欽帶著批判的眼神利瞅兒子。他和老伴—時興起,想來公司看看,萬萬沒料到會聽見辦公室裡的爭吵。
商喬羽雙手緊握成拳,極力壓下心底的不滿,不想作多餘的反駁。
「舅舅,我和表哥只是剛好在談事情。」賀家聰不喜歡舅舅一面倒地抹黑表哥能力的態度,顧不得之前和表哥的爭執便跳出來說話。
「談事情?」商政欽冷哼的將矛頭全指向商喬羽,「我和你媽昨天是怎麼告訴你的?叫你別動那個叫小嬋的女大學生,你偏唱反調,竟還強迫人家在你那兒過夜?你是不是非得花心到出問題才甘心?」
「別冤枉我!」事情牽扯到小嬋,商喬羽忍不住回嘴。
商默玫來不及插話,柯慈貞引爆燃點的叨念已淬然落下——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冥頑不靈?爸媽是為你好,你怎麼就是聽不進去?韋烈不會這樣的。」
「夠啦!」商喬羽嘶聲暴吼,無暇顧及被他吼聲震懾住的其他人,滿腔燎纏的怒火烈烈灼胸,雙目利睜的瞠視他父母、
「韋烈、韋烈、韋烈!這個名字這三十年來我聽得還不夠多嗎?爸媽回來沒喊過我半句名字,開口閉口就是你們的韋烈!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兒子?『商喬羽』三個字對你們而言究競算什麼?!」
賀家聰怔怔地愣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的望著他表哥。打從有記憶以來,他這個對父母總是淡漠的表哥,曾幾何時像此刻這樣憤怒不敬的嘶吼?
商默玫也是大大的驚愣,喬羽終於吼出他的不滿了,是因為這孩子心裡掛記著小嬋,讓他忘了收煞住對父母總是刻意隱忍的氣意嗎?
商政欽夫婦從錯愕、震驚、不信,又回到盲點的不悅氣怒。
「你好樣的,這樣跟我和你媽說話!」商政欽生氣的指著無禮犯上的兒子漫罵。
「是啊,我應該輕聲細語的,因為韋烈不會像我這樣日無尊長,是吧?」
」沒錯!優秀的韋烈是不會像你這個孽子這樣性逆我們。」商政欽氣得失去理性的回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