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好吧,我承認,我喜歡這類型的故事,嘿嘿。
一本書的形成大多時候是由感覺到一個點,到乖乖坐下來醞釀成錯綜複雜的百,從閉關苦思到交稿,之間總有大多心情流轉,容不得逃避或錯過。不管痛苦、歡樂,或是百味雜陳的,都彌足珍貴。
所以才說,寫書有時是寫心情,有時是寫故事。
這是某個故事的仞始,亦即首版原型,細心點的讀者應不難發現書中某些設定點十分眼熟。
故事是三波四折才誕生,幾經歲月輪轉輾磨、人事變遷,最後還是回到最原始的設定,但是故事的切面換了,人物性格略做了調整,下筆方式也所有不同了。
當初在構思《就是喜歡你》時,本書的大綱、人物性格大致已列好,只是萬萬沒想到會這麼快出,且是再一次運用「借體還魂」的卑劣手段。本書輿《英雄折腰》的差別只在於,上回是人的還魂,這回是題材。
嘿嘿,可恥吧,生殺大權全在不肖作者掌間一管「生炒花枝」筆!(人家的能生花,我的炒個花枝、魷魚什麼的也不錯啊,生炒海鮮真的好好吃嘛……)
這就是憑感覺下筆的毛病之一,永遠在緊要關頭推翻腦中醞釀妥當的故事,心情永遠在反覆。若依照當時的預定走,這本應該在阿野的之後出,那幹啥子中途變卦咧?被雷霹到?
ㄟ……嗯……阿no……據說啊,當時作者不知發哪門子瘋,忽對某痞男異常感興趣,甚至心動到非立刻寫他不可,不然就活不下去。
上天有好生之德,諸位總不忍逼死善良的她嘛,對不對?
對!(好,很好,上天果然有好生之德,我不想大開殺戒。)
糟蹋完痞性男,某女心滿意足了,優異臉臭男的故事於是跟著出頭天。了結了臉臭男之後咧?寫哪一男?
每個人都應該活在當下,也都該為當下的心情負責,所以請別怨歎某人不預告下本書寫誰,實在是因為她的當下心情就像雲,忽遠又忽近,說出來大家不見得認得,何苦?
活在當下,活在當下……活在當下……(催眠中,有事請稍後再撥。)
各位記得活在當下,燦爛充實又平安地度過每一天哦!
……為什麼作者覺得這篇序有氣無力的……難道是寫稿太用力出現後遺症,有了大反差?
不管!總之,祝福大家!
楔子
不可能,他不信她聽不懂日文。
「這一次,我慢慢講」
「不要你……你走開!你只會嘰嘰咕咕,小乖不要你說,走開!」抗拒的小手揮打又想靠過來的臭男生,七歲女童口齒不清的怒斥夾雜著中、日文。
「這種說話速度可不可以?」任誰都聽得出來,八歲小男孩的耐性快用光了,更驚歎他一口咬音漂亮而清晰的日文,連新聞主播聽了也只有自歎弗如的分。
「小乖要找媽咪--媽咪、媽咪、媽咪……」小女孩屢盼不到援兵,心急如焚地忽然說哭就哭。
「你不可理喻,明明會說日文,為什麼不說?你是日本人耶!」小男孩竭力控制著心頭那把怒火,稚齡的脆嗓仍維持不疾不徐的悅耳速度,深知教訓人也得對方聽得懂。
「聽不懂--小乖聽不懂啦!」小女孩掩耳拒絕聽他囉嗦,反身朝桌下鑽,身子蜷成小小一團,兀自對光可鑒人的地板驚慌大哭。「小乖不要嘰嘰咕咕……」
「你、可、不、可、以、不、要、哭、了?」生平第一次無法以過人的氣魄取得同輩間的主導權,小男生實在好生氣。
教導她冰川家的規矩才一個禮拜,他卻覺得有一百年那麼長!
房外一名四處張望的絕美少婦聞聲,溫柔地推門進來。
「小乖,你在這裡嗎?媽咪聽到你的哭聲嘍……」
「媽咪!」哭得其慘無比的女娃如蒙大赦,求救般飛身投向睽違多日不見的母親。「小乖討厭這裡……我要回台灣,我不要住在這裡……你帶我回去,好不好嘛,媽咪……」
「好了,不哭嘍,小乖好乖……不哭不哭,乖哦……」少婦心疼地抱高女兒親了又親,軟軟地以她熟悉的中文撫慰驚惶受怕的幼小心靈。「乖乖,別再哭了……可不可以告訴媽媽,你為何哭得這麼傷心?是不是京極欺負我們家小乖?」
傷心欲絕的小女娃頓住大把大把灑下的淚珠,低眸想了想,困惑的小臉百思不得其解,她試探地偷瞄門邊那個不再嘰咕的討厭鬼。
只約略聽得出自己的中文名,其它內容一概不懂,小男孩教養極佳地靜候一旁。強烈感受到有人在窺探自己,他納悶抬眸,看見偷窺者猛吃一驚,急忙縮回身子。
「媽咪,小朋友在瞪我……」害怕的小女孩湊近母親耳畔以日文告狀,不幸被更生氣的小男孩聽見了。
「我才沒有!」五歲曉事後就鮮少隨便動怒,小男孩真的被她完全不合作又惡人先告狀的惡劣態度大大惹毛了。
他從來只有人見人誇的優雅儀態,和她相處不到十分鐘又蕩然無存了。
她一點都不乖!她應該改名叫小壞!
「京極剛才打你嗎?」少婦技巧地改以日文逗弄年紀相若的兩個小娃娃,企盼心生抗拒的女兒能盡早適應第二國語言。「需要想這麼久嗎?小乖記不起來呀?」
「嗯……」陷入苦思的淚眸簇簇閃亮,認真想了許久,小女孩終於怯怯地囁嚅道:「小朋友剛才一直說、一直說……」
「我才不會打人!」小男孩激動地嚷斷吞吞吐吐的她。父親說打人是野蠻人才會做的行為,他不是野蠻人!她才是!
小男孩禁不起玩笑的清秀面容正經八百,愣住被女兒逗笑的少婦。
「對啊,京極才不會打小乖。」少婦對他歉然微笑,輕聲細語拂拭著女兒小臉上未干的淚痕。「你看,小朋友不會欺負你,他對你很好,對不對?」
「小乖想回家……媽咪,小乖要回台灣找公公……」小女孩嬌嬌地賴入母親懷中,不理小男孩虎視耽耽地移步過來,以兇惡目光威脅自己。
分離了一個禮拜的母女倆顧不得旁人,親暱地互以中文喁喁交談。俊秀小男孩再度被晾在一旁,十分不是滋味。
氣死了,他一定要把中文學會!一定要讓她慚愧,讓她知道他的中文可以說得比她的日文道地。
到時看她怎麼耍賴,可惡!
第一章
從這裡跳下去,會不會死?
她想跳看看,好想……好想……只要爬過去,手一放,她就可以永遠解脫了……
「哈羅!月見,你在看什麼?」輕快跳上鐵橋的娟秀少女笑容甜美,將書包甩上肩,橫越馬路閒晃了過來,在橋中央臉白似鬼的月見初音身旁收步。
「底下有深海大烏賊,還是河童嗎?」少女學她將身子探出橋面,納悶張望黑壓壓的河水好半天。「什麼都沒有嘛,被你騙了……」喃喃自語著,脖子延展得更長。
月見初音神情渙散,恍恍惚惚中看見同學三年彼此並不熟的冰川清零肩一聳就要走,她無來由一陣驚慌失措,急伸出被寒風凍僵的手扯住她。
「冰、冰川同學,你要……要去哪裡?」
「回家吃飯啊,七點半了,我老爸老媽一定等得很火。」
爸爸媽媽……月見初音飄渺的魂魄慢慢歸位,想起嬌嬌疼寵呵護自己到大的摯愛雙親,她心中大慟,憂懼的眼眶漸漸泛紅,失去的感覺又回來了。
「啊,電車快來了,你繼續看你的美人魚,我先閃了,拜。」冰川清零排開她的手,匆匆忙忙地向前奔。
冰川同學也要搭電車嗎?那……她也……
「咦!你看夠美人魚啦?」冰川清零被赫然出現在身旁的無措少女嚇了一跳,不自覺放慢了腳步。
「我也要……回家吃晚飯。」月見初音的眼眶浮動著淚光。
「你媽媽煮的飯那麼難吃啊?」
「什麼?」月見初音抹淚的手一怔,不解其意地瞅著不知在翻找什麼的冰川清零。「冰川同學,請問你為何這麼問?」
「因為你說要回家吃飯就哭了,可見你媽媽的廚藝應該讓你很難過。」冰川清零終於摸到面紙,抽一張給破涕為笑的同學,一進入車站就直接拐往左側最角落的公廁。「月見,我是要去上廁所不是買票耶,你也要去啊?」
「我……我等你。」月見初音心驚膽戰地揪住冰川清零的衣袖不放。
「說話有氣無力的,你是不是憋得很難過啊?女孩子尿道短,最好別憋尿。」冰川清零殷切規勸著,逕行衝向最後一間廁所。
臉色死白的月見初音如臨大敵地死盯著門口,好不容易盼到同學如廁出來,她馬上又寸步不離地緊跟著她。
冰川清零低頭拉整被幫傭老奶奶漿燙得有點太硬的冬季水手服,一手撐著洗手台,對鏡檢視她下午特別蹺課去染剪的香菇型橘紅短髮,似乎不急著離開異味刺鼻的閉鎖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