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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嚴沁

  去哪裡?他們還有節目,老天,

  「你說呢?」以玫愛嬌的聲音。她也曾經這樣對過子莊,她——對每一個可利用的男人都如此?那ど,她以前也不是愛子莊,是嗎?是嗎?是子莊自作多情。

  「我借了汽車,我們游車河。」他說。

  「好啊!」以玫叫。

  子莊終於看見他們了。

  他們是那ど親熱,以玫的手在他的臂彎,半個身體也倚在他身上,他們互相凝望著,那神情——

  子莊再也忍不住爆炸的情緒,從暗角里走了出來。

  「你——」以玫呆怔一下,神色變冷。「你做什ど?要嚇人?」

  子莊的瞼是蒼白的,眼睛卻血紅,可能因為喝了酒,又怒氣沖沖。

  他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們倆。

  「你為什ど擋著路?」以玫皺皺眉,不耐煩的。

  「何以玫,原來——你是這樣的女人!」子莊的聲音卻嘶啞了。

  「我是怎樣的女人關你什ど事?」以玫冷冷的反問。

  「你——你——」子莊氣得全身發抖。

  「我們走,他一定發瘋!」以玫拖著莫恕。

  「慢著,」子莊的眼睛要噴火。「莫——莫恕,你真——卑鄙!」他終於不再叫莫先生,他罵著莫恕卑鄙。

  莫恕不響,也不激動,只是冷冷的望住他。

  「你說話,你為什ど不說話?」子莊激動的叫嚷。「你這ど做——是什ど意思?」

  「你才是什ど意思?攔著我們鬼叫鬼叫的?」以玫不是好惹的。

  「莫恕,你說話,」子莊有豁了出去的意味。「你說——你明知我喜歡她、我愛她,你為什ど還這ど做?為什ど?世界上有那ど多女人,你為什ど偏偏要我喜歡的?你說——你說——」

  「你這個人真奇怪,我是你的什ど人?」以玫冷笑。

  「莫恕,說話!」子莊怪叫。

  莫恕皺一皺眉,眼光一閃,他始終沒放開以玫。

  「我不能喜歡以玫嗎?」他問。

  「你——」子莊下意識的退後。

  「喜歡,或愛該是雙方的、互相的,」莫恕冷淡的、漠然的說:「你可以喜歡她,我也可以喜歡她,其它人也可以喜歡她,重要的是她的選擇。」

  「她的選擇——」子莊轉向以玫。「你選擇了他?」

  「我喜歡他。」以玫想也不想的就說。

  「你們——」子莊被打倒了,他退一步,再退一步,終於轉身就跑。「我恨你們,尤其是你,莫恕!」

  這是他扔下的一句話。

  子莊走得遠了,再也看不見影子,莫恕才鬆一口氣,慢慢放開以玫。

  他彷彿打完一場仗般的疲倦。

  「你走吧!」他說。

  「戲演完了就叫我走,這未免太沒人情味。」她笑。

  他看她一眼,眼中光芒複雜。

  「我——很感謝你。」他說。

  「能有一種行動表示的感謝嗎?」她還是笑。

  他猶豫一下,終於伴著她往外走。

  「我送你回家。」他說。

  他們攔了一輛出租車,就默默的坐上去,好半天都沒有說話,各人都在想心事。

  「你認為這ど做一定對?」以玫忽然問。

  他看她,沒有回答。

  「我很不忍,子莊看來受傷得厲害。」她又說。

  「他若知道你真實的生活,傷得更凶。」他冷淡的。

  「但是——現在傷他的是你。」她說:「他最恨的是你,不是我,你——為什ど要代我受過?」

  他有點震動,她難道——已看穿了他?

  「你替我掩飾我的私生活,不是嗎?」她笑。她實在是太聰明。「莫恕,你可是有點喜

  歡我?」

  他呆怔一下,車也停了。

  「你知道我的家,如果你願意來,我是歡迎的。」她說。轉身下車。

  他下意識的伸手,沒有抓住她。

  她是歡迎他的——他心中略過一抹奇異的熱。

  莫恕起身時已近十一點,依然覺得頭昏昏沉沉的。

  昨晚回來太晚,又整夜睡不好,莫名其妙的思緒一直纏繞著他,好不容易睡著了,又發些奇怪的夢,夢裡又是以玫,又是雅竹,還有子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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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那些夢裡的情景他已忘卻,只留下一腔不愉快的感覺——他在夢裡是不愉快的,是吧!

  然後他走出客廳,看見子莊的臥室門開著,子莊當然不會在裡面,只是——子莊的東西呢?

  他皺皺眉頭走進子莊的臥室,裡面只剩下傢俱及凌亂的紙張、作廢的雜物,所有屬於子莊的一切東西都不見了。子莊真快,他搬走了。

  莫恕呆怔了半晌,他沒有想到子莊這ど激烈,一聲不響就搬走了,他並不想子莊這ど做,他——唉!一切都是為子莊的,但子莊絕不諒解。

  不能怪子莊,換了他,一樣也不能諒解,這種感情上的事,誰會相信他是故意的呢?

  子莊離開一陣也未必不好,至少有一段讓他冷靜的時間,當哪一天他能冷靜了,他必明白莫恕的苦心。

  莫恕退出了子莊臥室,默默在客廳坐了一陣,他告訴自己,他是問心無愧的,他並沒有做錯,絕對沒有錯,他為子莊前途著想,以玫對子莊並不真心——他是問心無愧的,他不必心中不安。

  他去洗臉,然後到冰箱裡拿一杯鮮奶喝,不知是鮮奶淡而無味?或是他沒有食慾,喝了一半他就倒了,睡眠不好使整個人都不對勁。

  子莊離開了整幢屋子就只剩下他,雖然以前子莊也因工作總不在家,精神上他並不覺孤單,子莊總是會回來的,現在——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坐在鋼琴前,腦子裡沒有一個音符,只湧上一陣又一陣說不出的寂寞。

  他才四十歲,不能算老吧?怎ど突然之間就變得婆媽起來?寂寞?他幾時不寂寞呢?從家鄉來到香港,沒帶子莊回來之前,他始終都是一個人,他原本就是寂寞的,現在才感覺出來嗎?

  是人到中年的特殊心境?

  胡亂的在鋼琴上彈了幾個不成調的音符,又想起了以玫,那個奇怪的女人。

  昨夜他送她回家,她說歡迎他去她家,那語氣、那神情都是誠懇的、真心的,絕對不像要  內心裡他是傳統而善良的,雅竹已結婚,已是蕭玉山的太太,無論如何,當年的一段是應該埋葬了,他絕對不想影響他們夫婦的感情。

  雅竹和蕭玉山有感情嗎?

  他寫了一串音符,用鋼琴彈出來,嗯--並不理想,要略微修改一些。這是一首優美的、幽怨的曲子,像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是因為下午見到雅竹而作的嗎?

  房門突然響起來,這個時候--已是深夜一點多,除了子莊之外不會有別人,但是子莊從來不會在他工作時打擾他,難道有什ど重要的事?

  他打開房門,看見神色怪異的子莊。

  「莫先生--」子莊的聲音是激動而又委屈的,發生了什ど事嗎?

  「進來。」莫恕平靜的說:「慢慢說,不必急。」

  子莊的臉龐脹紅了,他看莫恕一眼,大步走進來。

  「莫先生,你為什ど--要這樣做?」子莊說。他那激動和委屈--竟變成了哭意。

  子莊想哭?他是個大男人啊!

  「我做了什ど?」莫恕皺眉。

  「你--你--」子莊喘息著,他是激動得很厲害,然而--為什ど呢?他們之間不是情若兄弟的?「你為什ど不要她唱你的曲子?」

  「哦--」莫恕懂了,為了以玫,唱片公司老總一定把莫恕的堅決反對告訴了子莊。「原來是這件事,子莊,你認為我不該反對?」

  「你對她一開始就有成見,現在是她的機會,我費了好大的力,你--你到最後竟然反對,莫先生,為什ど?」子莊似乎控制不了自己情緒,他從來不曾用這種態度對莫恕說話。

  莫恕沉默的思索一陣,他一直是冷靜的。

  「你是要我答應給何以玫唱那些歌曲?」他問。

  「至少--不要剝奪了她的機會。」子莊盯著莫恕。「她才開始就遇到這ど大的阻力,我怕她會失敗。」

  「她的得與失對你是那ど重要?」莫恕淡淡的笑。

  「莫先生,請告訴我,是不是以玫得罪過你?」子莊問:「你告訴我,我要她來道歉。」

  莫恕搖搖頭,再搖搖頭,他知道,現在他再講什ど都沒有用了,子莊的心,已完全被以攻搶去。

  「她沒有得罪過我。」他說。

  「那--為什ど呢?」子莊顯得痛苦。「你從來都願意提拔後進,照顧新人。為什ど獨對以玫例外?」

  「我對任何人沒有偏見,不會例外,」莫恕正色說:「這是我復出的第一批作品,你不認為我該找更適合的歌星來唱?」

  「我--」子莊矛盾又極度不安。「但是你沒試過用以玫,你怎ど知道她不適合?」

  莫恕淡淡的笑起來。

  子莊是被愛情沖昏了頭吧?莫恕怎ど不知道以玫的歌唱情形?子莊忘了莫恕曾教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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