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辭職。」她下了決心。
莊巖,她肯定的選擇他!
莊巖對她微笑,甚為讚許。
「你若是真的喜歡新聞工作的話,回來之後還可以再找一份!」他說:「免得拖了人家又累了自己!」
「明天幾點的飛機?我送你們!」江浪說。
「飛機票還沒買,工作也還沒辭,」征世笑。「不過再晚也是明天,說好了明天就是明天,對不對?莊。」
莊巖只是笑,非常滿意,非常幸福的笑。
「我先祝你們旅途愉快!」江浪只能這麼說。
「謝謝。到了那邊我們會給你電話,」莊巖真是非常開心。「我們會隨時和你聯絡。」
江浪凝視莊巖半晌。
「莊巖,朋友這麼多年,我第一次看見你笑得這麼開心,」他真誠的說:「我相信你是真的快樂,幸福。」
「我是,兄弟,我真的是!」莊巖拍一拍江浪。
「你已找到你所要的,莊,你要珍惜。」江浪說,他那種真誠十分感動人。
「我——會。」莊巖說。
不知道為什麼,他說「我會」時,令人覺得他有點猶豫,有些矛盾。
「祝福你們!」江浪大聲說。
他們已走回別墅,但大家都沒有睡意。
「征世,記不記得你說過,目前不談戀愛的話!」江浪為自己倒一杯酒。
「記得,怎會不記得呢?」她笑。「那個時候真是沒想到會遇到莊。」
「世界上的事是沒有絕對的!」江浪說。他看了莊巖一眼。「莊,現在該放棄你的固執了吧?」
「還——不是時候。」莊巖垂下頭,立刻又抬起來。「你放心,我——會有決定!」
「現在還不是時候?」江浪啜一口酒。「那是什麼時候?你不小心把握,機會還是會溜走的!」
「你說什麼?」莊巖不以為意。
「我說——征世雖然是跟你去旅行,但並不表示別人就沒有機會了,是不是?」他說。
「是嗎?」莊巖笑。「那麼我要小心留意一點,不過別人有這機會。」
「你們都在胡扯,」征世揚一揚頭。「誰都可以有機會,選擇權卻在我自己手上。」
江浪凝望著她半晌,笑得很可惡。
「你笑什麼?江浪。」她忍不住問。
「我知道的,如果讓你再選十次,你還是選莊巖的。」他說。
「啊——這倒不知道,」她仰起臉笑,非常開懷。「我從來也沒想過這問題,不過——也有可能!」
「怎麼?」莊巖反而不懂。
「我是個非常執著的人,」她笑。一點也不介意。「鑽進牛角尖也只有認了!」
「認了?好像很不值得似的!」莊巖說。
「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有時候我做錯事,但我會固執的一直錯下去,」她掠一掠頭髮。「我是個不言悔的人!」
莊巖定定的凝望她,好久都沒出聲。
「怎麼了?我說得不對?」征世看看江浪又看看莊巖。
「很對!我欣賞你這種不知悔,不言悔的個性。」江浪說:只是欣賞。」
「不必強調,有人會怪你嗎?」莊巖說。
「你呢?莊。」征世問。
她當然要問,莊巖才是她所重視的。
「我——」莊巖考慮了一下。「個性太強烈,是不是有點可怕?」
「可怕?」這是征世意料不到的答案。
「也許不該用可怕這兩個字眼,」莊巖說:「太強烈了,如果錯了還是一直讓它錯下去,豈不是難以收拾。」
「是,我明白,錯事落在我手上,很可能就是難以收拾的局面。」她點點頭。「個性強烈,如果要我改,那就從頭做起吧!」
「有這麼嚴重?」江浪在一邊打趣。
「不過——我這人有很強烈的是非感,我能分辨得出對與錯,所以大概還不至於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吧!」她笑。
莊巖也靜靜的過去為自己到一杯酒。今夜他們三人都毫無睡意,倒也難得。
「是在安慰我?」莊巖笑說。
「有這需要嗎?」她白他一巖。
江浪看著他們,搖搖頭。
「很羨慕你們之間的幸福,」他說:「有一件事——希望不影響你們,等你們旅行回來、我要搬出去住!」
「哦——為什麼?」征世反應迅速。「這兒只有你倆住,還嫌不夠?」
「我想搬去廣播道,上下班比較方便。」他說:「至於這兒,我當它是度假的別墅。」
「史蒂拉的要求?」她問。
「不!」他笑。「我純粹是為了方便。」
「房子找到了嗎?」莊巖問。
「托朋友找,」江浪說:「大概沒什麼問題。」
「我該說什麼?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她搖頭。
「你的瀟灑那兒去了?這麼快就變成阿太了!」江浪大聲笑。
「阿太?誰教你說的!」征世拋過去一個沙發墊。「居然達樣可惡?叫我阿太!」
「阿太不是某某人之太太的意思嗎?」江浪笑得前俯後仰。「你有什麼可生氣的?」
「你,好,江浪,」征世再拋沙發墊。「我們這一筆賬記下了!」
「別鬧了,」莊巖制止她。「再不休息,明天可沒精神辦事上飛機。」
「好!休息。」征世站起來往莊巖臥室走,很自然的。
莊巖也跟著走,也是那麼自然——他們之間的感情,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般的自然。
「視你們蜜月愉快。」江浪在背後舉杯。
蜜月,是嗎?
掃瞄校正:Luo Hui Jun
☆☆☆☆☆☆☆☆☆☆ ☆☆☆☆☆☆☆☆☆☆
第八章
錄了整個下午的節目,傍晚時,江浪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他又累又娥,卻又不想動的靠在佈景的一角,看來消緒低落。
工作人員都離開了,是晚餐的時候,誰都想先填飽肚子,否則等會兒沒精神工作。
只有江浪例外。
燈光熄了,他仍坐在那兒。
「一起晚餐?」最後離開的助理導播問。
「不,謝謝你,我休息一下。」江浪委婉拒絕了他的邀請。
助導離開,江浪閉上眼睛。
他是情緒低落,征世和莊巖已離開了三天。前天他們打了一個電話回來,他接的,他們說已平安抵達,一切順利,征世的聲音非常開朗、愉快,有著今江浪又羨慕又嫉妒的幸福。
幸福,為什麼江浪從來沒有這份感覺呢?
不是他不想要,而是幸福——對他似乎太遙遠了。
有些人似乎天生幸運的,像莊巖,不論他想要的,不想要的都湧向他,他只要伸手挑選就行了,無往不利。
而江浪——怎麼說呢?他從來得不到他所嚮往的,從來得不到!
其實,如果江浪不是挑剔的人——偏偏他是!所以他不快樂,所以他情緒低落。
「江浪,江浪!」史蒂拉的聲音從遠而近。「怎麼一個人靜靜的躲在這兒?我剛去餐廳找你!」
「很累!」江浪淡淡的笑。
史蒂拉沒什麼不好,但——他挑剔,尤其在感情上如此。
「晚上還要錄影?」她關心的問。
「是,不過不會太遲,」他聳聳肩。「而且餐廳裡的東西我都吃膩了。」
「那麼等你錄影完,我們一起出去吃!」她說。她凡事都以他為中心。
「你不會太餓嗎?」他說。
「無所謂,」她一點也不在乎。「餓一點等會兒可以多吃一些,我也討厭餐廳的食物!」
他拍拍她,不置可否的笑。
她該看得出,或感覺得出,他並不怎麼在乎她的,可是——或者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盲目的吧!她完全不覺。
「你等等,我去替你拿杯咖啡來。」她站起來。「這麼累等會兒你怎麼工作?」
「不必了——」他皺眉,站了起來;「還是我們一起去喝吧,免得你跑來跑去!」
她嫣然一笑,她覺得他很體貼。
「真想不到征世說走就走。」史蒂拉搖頭歎息。「她遞上辭職書時,聽說我們主管臉都氣青了!」
「有這麼嚴重?」他隨口說。
「誰叫他一廂情願呢?」她笑。「只是——征世不再回來了嗎?她何必辭職?」
「是莊巖的意思。」他說。
「她打定主意跟莊巖這獨身主義者?」她問。
「也許是吧!」江浪淡淡的。「他們很合得來!」
「我不明白莊巖現在還堅持什麼獨身主義?這不是很矛盾嗎?他們根本已在一起了!」
「世界上有太多矛盾的事了,或者他們能在矛盾中尋求統一。」他說。
「可能嗎?」她笑。
「你怎麼那樣關心他們?」他看她一眼。
「征世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她能幸福。」她由衷的說。
「她很幸福!」他說。
「哦——她告訴你的?」她問。
「我從電話裡的聲音聽出來的。」他笑了笑。「她非常快樂,非常幸福的樣子。」
「那就好了,」她說:「征世——其實是很死心眼的,我但心莊巖的固執可能會傷害到她。」
「放心,莊巖雖然固執,但他愛地,不會傷害她的!」江浪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說。
「你知不知道,愛有時也會傷人。」史蒂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