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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蘭京她……到底得這樣撐到什麼時候?現在才下午沒多久,離晚餐還有好一大段時候,該怎麼挨呀?她已經開始腰酸背痛了…… 冷不防地,竟有清晰的肌腸漉漉聲揚起,在沉寂的午後如巨炮一般響亮。 齊娃驚恐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瞠著圓燦大眼直瞪地面,寧死不肯承認自己剛才聽見了什麼,也不敢回應身側傳來的恐怖凝睇。 一定是這屋裡太安靜了,才會出現幻聽、幻覺。 「你你你、你當初是怎麼跟元寧格格開始有比較親密的交往啊?」很好,聲音聽來很活潑,笑容好像也滿自然的。 武靈阿瞥回寒眸,一派疏離地垂眼翻頁。 「元寧在一年多前突然對我說,她喜歡我,而且認為她四哥與碩王府聯姻之事遲早會落到我和她頭上,所以要我早點成為她的男人,讓她接觸男女之事,我們就此開始。但她似乎被引發了某種本能,或者是被我影響到的關係,需索愈發狂野。我不在乎,只是事情會更難掩飾,就建議長輩盡快讓我們完婚,省得我們成天傷腦筋找理由好痛快縱慾一番,也免得她一不小心有了身孕不好交代。」 「身、身、身……」她幾乎燒為焦炭。 「有身孕也不是壞事,只是很麻煩,因為我們會有好一段時間不能做愛——」 「對不起!那個,我想喝茶!」她急急高嚷。 他隨便叫了個嫵媚侍女奉茶,就繼續漠然書寫,恢復寧靜。 天哪,她實在……她實在,沒辦法像他那樣面不改色地冷靜報告這麼勁爆的事兒。連現在想把手中抖得七潑八濺的杯水送進嘴裡,都成了極度挑戰。 她好像變成一隻什麼都不知道的青蛙——依稀記得有句成語就是專指這種青蛙。王府內幕,可真令她大大開眼了。 「那個……王府裡的少爺小姐們,平平平日都是這麼過活的嗎?」 「你以為王府是淫窟?」 「沒有沒有,我沒這意思!」她為了使勁擺手,差點掉了杯子。「我只是聽都沒聽過豪門裡會有這麼、這麼……的千金小姐。」 「因為元寧夠聰明。」 哪裡聰明了? 「若非她早看穿了兩家婚事勢必連結在我和她身上,她絕不會找我做她的第一個男人。」 「喔。」顯然元寧格格真的很聰明,因為她聽了半天還是不知道武靈阿在說什麼…… 「元寧格格喜歡你,那你喜歡她嗎?」 「你指哪方面?」 「啊?」這還有分哪? 齊娃定睛一望武靈阿終於放下書冊的晶透雙眼,馬上後悔自己問錯話題。 「我想,我該到碩福晉那裡走走——」她起身過度慌張,一腳絆住前側的書堆與大小木盒,當場摔個狗吃屎,翻倒一地東西。 毀了,武靈阿鐵定翻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趕快把東西迭回原處。「可是我今天來赴你大嫂的邀約時就想說要順道去探望碩福晉,省得她知道我來這裡卻沒去看她,心裡會不高——」 「若是元寧,她不會浪費大好時光閒喳呼。」 齊娃蹲著揀拾的勢子,不安地抬視著武靈阿魁梧的慵懶睥睨。 「你知道我不是元寧。」 「我也已經叫你別再繼續玩這危險遊戲。」 「不是我想玩,而是……」 「我對你的理由沒興趣。」他一把拉她起身,面無表情。「不過你要扮,就得扮得徹底,該盡的義務總得做到。」 沉重的吻立刻蠻橫地覆上她的唇。齊娃嚇得七葷八素地拚命推打,他卻只用右臂就將她捆緊在臂彎裡,輕鬆吮嘗。 救命哪!他把、把把把舌頭伸進她嘴裡幹嘛?!他的呼吸和她的也攪和在一起了,還有體溫,還有……唇瓣相融的觸感……還、還有…… 齊娃像個布娃娃似地癱掛在他雄健的臂彎裡,神智不清地與他唇舌交纏。他似在探索,又似在偵測,也彷彿在追究某種與眾不同的禍源。 基本上,他對所有的女人都沒啥特別的感覺,不是基本需求,就是家族職責:為人子、為人兄,甚至是為人夫,如此而已。曾以為,元寧會是令他有獨特感觸的第一人,卻讓他狠狠栽倒,自尊受挫。現在又來個不同身份的相同面目,令他再也壓抑不下激烈的感觸—— 厭惡! 他厭惡徒勞無功的事。例如,警告她早早退出這混水。他厭惡呆頭呆腦的人,形同奢侈地在浪費人生,糊塗度日。他厭惡與他立場不同卻又說不出足以服人之準則的傢伙,強詞奪理,自欺欺人。這些反感,在她身上一應俱全,新仇加舊恨,想不厭惡她也難。 他從未遭過如此窩囊的挫敗:已經親自出馬叫她滾蛋,她卻還是成天悠哉游哉地在兩座王府中間晃。如此怪胎,實在惹人不爽。 武靈阿另一隻大掌鑽入她衣內時,她猛地由述眩中嚇醒。 「你想幹嘛?」她問過他企圖封回來的深吻,推阻著解開她大半襟扣的怪手。 「像以前那樣打發我們在一起的時間。」 「才……才怪!」他幹嘛一直把臉貼得這麼近瞪她?害她連喘息的空間都快沒了。「你想用這種方法把我嚇走,再也不扮元寧格格,對不對?」 「隨你怎麼想。」 「不准呀啊!」她環胸自衛的勢子還不及出招,就被他悍然剝開前襟,袒出肚兜。 齊娃奮力拉回開敞的上衣,卻忘了顧及腳下,乒乒乓乓地就被腿後雜物絆跌到地上去,與書堆瓶罐摔成一團。她愈是掙扎地想坐起,愈是弄得凌亂不堪。 搞成這副天翻地覆的亂象,武靈阿不殺了她才怪! 「我……我會整理好了才走。我不是故意的……」她恐慌地趴在地上又是急急揀拾,又是惶惶地想盡快攏回開敞的前襟。「我剛剛忘了跟你說,碩福晉她、她有叫我過去她那兒一趟,所以我不、不不能待太久……」 「額娘此刻在午睡。」 碩福晉有午睡的習慣?!她頓時凍入冰塊裡。「那……我自會在她門外等候,等她醒了再……」 「你當我是白癡嗎?!」武靈阿暴喝,鉗住她肩頭,將她壓在滿地傾倒的雜物上。 齊娃嚇壞地仰躺著瞠視他不再掩飾的怒氣,平日冷淡的俊美容顏,終於在憤惱下全面崩潰。 簡直忍無可忍! 他痛恨這種不知死活、不識好歹的蠢貨,他痛恨同一件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努力卻不見成效,他痛恨一再拿他的耐性來挑釁的傢伙。到底要開價多少才能攆走這笨蛋?到底她還想玩這種假紛遊戲到幾時?!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武靈阿硬是在一瞬間吞回了胸中熊熊怒火,閉眸皺緊了眉心,咬牙沉默,有如暴怒的猛虎霎時收斂回蓄勢待發的陰冷狀態,氣息漸穩。 「對……對不起。」 怯怯的細嗓既引不起他絲毫同情,也平息不了他積鬱的火氣。他只是緊閉雙眼,持續著半跪在她之上單手俯壓她右肩的兇猛態勢,兀自冷寂。 待他緩緩睜開情緒沉澱穩妥的雙眼,他身下的齊娃早已等得面色如雪,嚇得顫然冒汗。 「對不起,你……可以聽我說句話嗎?」 他沒有表情,也沒有回應,但才沉寂下去的青筋卻又漸漸浮上他額角。 「我真的不是有心要騙大家,只是想幫忙而已。我也不、不是為了什麼好處,純粹是為了助大家渡過這個難關。」為了避免顫抖會抖碎了字句,她只得努力地快快把話講明。「我會努力不製造任何麻煩,也不會傷任、任何人。一找回元寧格格,我馬上消失,絕不貪圖你們什麼或、或、或死纏爛打。就算找不回元寧格格,我也絕不會佔著她的位子,冒享她的榮華富貴。我心裡已經估量好,倘若過了十月小陽春,還是找不回格格,我就走,絕不會再多、多待一刻。只是這話還沒跟四貝勒提過,最遲今晚,我就就就會跟他講明。所以,請你,再忍耐一陣子,我就會自動消失,絕不煩你了。」 她已經拿出最大誠意和勇氣,可武靈阿仍舊無有回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說的話你似乎從沒聽進去過。」醇濃的呢喃在她聽來,如同來自冥府的追討。 「我有聽,我真的都都、都有聽進去!只是這局面並非我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控制,但我真的無意冒犯任何人。」 她緊張得渾身僵硬,縮著雙肩似快蜷成一球,兩眼骨碌碌地可憐保證著,比嘴巴更能說服人。可惜,對武靈阿似乎無效。 「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不相信。」 「為、為什麼?」 「這種毫無目的的行為,無法說服我。」 「我有目的啊。我不是已經、已經說了嗎?我的目的就是幫助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