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進到車內就先把身上濕透的襯衫脫下,再把外套穿上御寒。
看著水珠沿著他的髮梢滴落,方毓蘿急忙地抽面紙給他,讓他把頭髮上的雨水吸一吸。
「車子怎麼了?」見他臉色難看,恐怕是大問題。
「爆胎!」他簡短地回答。
「車上沒有備胎嗎?」
「有!」
「既然有備胎為什麼不換?難不成沒有把車子頂起來的千斤頂嗎?」
「千斤頂也有!」杜淮黧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工具也有了,你為什麼不換輪胎呢?」方毓蘿實在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雖然外頭下著雨,但他的身體都已經濕了,也不差再繼續淋雨,而且若不解決爆胎的問題,他們就要困在這個地方動彈不得。
「右邊的二個輪胎全都破了,而我只有一個備胎,換與不換都沒有差別。」他冷冷地說著。
輪胎不知被什麼利器割到,才會二個一起破了,而且割痕還非常地整齊。
聽到爆了二個輪胎,方毓蘿傻眼了,只得無奈地躺回椅背上。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她小聲地詢問。
他們困在這裡也不是辦法,總該想辦法解決眼前這個難題。
「找人來救囉!」
杜淮黧撥了電話給車廠,說了地點及車子的狀況,決定找拖吊車來把車子拖回車廠整修。
「等會兒就有人來拖車了!」
「哦!」對於這個結果,方毓蘿只能接受,沒有任何的異議。
唉!現在除了等還是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拖吊車還沒到,倒是方毓蘿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見她睡著了,杜淮黧只是看著她的睡顏,不忍心吵醒她。
看來她是真的累了!
自從她跟在他身邊之後,怪事就不斷的發生,他覺得是自己的霉運還沒走,才會拖累她。
不過,有一點還真是奇怪,他只有在一個人及和她在一起時才會發生倒霉的事,跟別人在一起時什麼事也沒有。
杜淮黧還理不清是什麼原因時,拖吊車就來了。
這個地方沒有計程車可以搭乘,而且雨勢又不小,若是在這裡下車,他們鐵定會變成落湯雞,更有可能要步行下山。
降下了車窗,杜淮黧和拖吊車的人員溝通了下,他決定坐在車裡,由他們把車子拖回去。
當拖吊車扣住車子的底盤後,拖吊車的機器手臂升起,車頭緩緩地傾斜,就這樣被拖吊車拖離了原地。
他打了通電話要馮顯榮取消他接下來的行程,他決定直接回家。
去車廠的路上恰好會經過他家,他已經跟他們說了,要他們把他放在他家門口,他要回家沖澡、換件衣服。
處理完了所有事,他才想起方毓蘿似乎沒有動靜。
他看了看身旁熟睡中的她一眼,杜淮黧發覺她還真能睡,竟然連車子被拖著走也沒有感覺,幾乎快呈現睡死的狀態。
對於她的睡功,他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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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蘿,醒一醒。」杜淮黧輕輕地搖著方毓蘿的手臂,想要將她喚醒。
現在已經到他家門口了,若是不把她叫醒,不是人家沒辦法把車拖走,就是她睡在車上,連人帶車一起被拖到修車廠。
他沒有那麼殘忍放任她和車子一起被拖走,所以他只好叫醒她。
方毓蘿感覺有人推她,緩緩地睜開眼。
「怎麼了?」她根本就搞不清楚狀況。
「我們下車吧!」拿了車上的公事包,杜淮黧開了車門下車。
方毓蘿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形,不過她還是跟著下車。
腳一踩在地上,她環顧四周的景色,她發覺有些不對勁。
他們剛剛明明還在山區,而且還下著大雨,怎麼現在四周都是洋房別墅,天氣還非常地晴朗。
看見了前方的拖吊車,她突地恍然大悟。
真是丟人,她竟然在車上睡著了,而且睡到連車被拖著走也沒有感覺。
「進來吧!」見她呆呆地站在門口,杜淮黧催促著她。
「哦!」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叫她進去,可她還是乖乖地聽話。
進到屋裡,裡頭黑白的色調和杜淮黧的辦公室如出一轍。
「這是什麼地方啊?」雖然裡頭的佈置及家俱都非常地豪華,可是放眼望去不是黑就是白,感覺非常奇怪。
「我家!」他將公事包扔到黑色沙發椅上,就快速地往裡頭走。
「難怪!」原來是他家,難怪佈置得和辦公室那麼像,他的風格還真是令人難以理解。
「你坐一下,我去洗個澡。」他現在只想要衝操,他沒時間招呼她。
方毓蘿坐在沙發椅上,目光四處梭巡著。
她看見一個白色的櫃子,上頭放滿了各式各樣的黑色物品。
基於好奇,她走到櫃子前,開始一一地瀏覽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過,她只敢用眼睛看,不敢動手去摸,因為她猜想這裡隨便一個東西就蠻貴的,她若是把它弄壞了,她可是賠不起的。
忽然,她看見一個非常熟悉的東西。
玻璃鞋!她沒料到她會在這兒看見玻璃鞋,所以她非常地吃驚。
這一雙黑色玻璃鞋是她那一雙?還是他在外頭另外買的呢?
可她的玻璃鞋是賣給馮顯榮,玻璃鞋應該在馮顯榮那兒,而不是在杜淮黧這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感到一頭霧水。
為了要證實這雙玻璃鞋是不是愛情大飯店送的那一雙,方毓蘿將玻璃鞋由櫃子上取下。
她坐在椅子上,脫下自己腳上的鞋子,換穿上玻璃鞋。
這雙鞋非常地合腳,和愛情大飯店送她的那一雙穿起來感覺一樣。
此時,她可以非常地確定,這雙黑色玻璃鞋就是她的,一百萬賣給馮顯榮的那一雙。
為什麼馮顯榮買的玻璃鞋會在杜淮黧這兒呢?她百思不解。
就在方毓蘿沉思之際,杜淮黧正巧洗完澡出來了。
他一來到客廳就看見方毓蘿的腳上穿著那雙黑色玻璃鞋,他並不生氣她私自動他的東西,他反而感到非常高興!因為玻璃鞋穿在她的腳上是那麼地合適,而且比放在櫃子上更顯得光彩奪目。
玻璃鞋彷彿是為了她的腳而生的!
此時,杜淮黧終於明白,為什麼馮顯榮會叫他追方毓蘿的原因了。
惟有她才是正牌的灰姑娘,那是任何人也無法代替的,因為只有她才穿得下這雙玻璃鞋。
他雖然擁有了玻璃鞋,可他只能將它妥善地保存在櫃子上,一雙沒有人穿的玻璃鞋,早就失去了它的意義。
「穿起來很合腳!」
一聽到杜淮黧的聲音,方毓蘿立即抬起頭來。
「這雙玻璃鞋為什麼會在你這裡?」她脫下玻璃鞋,遞到了他的面前詢問著。
「為什麼?我相信你應該很清楚!」
「我明明是把玻璃鞋賣給馮顯榮,為什麼玻璃鞋卻在你這裡呢?」這個問題她始終想不透。
對於她的疑問,杜淮黧很樂意為她解答。
「他是我的特別助理,我若是想要什麼東西都由他出面幫我處理,所以他出面幫我買下這雙玻璃鞋。」
聽了他的解釋,方毓蘿非常地氣惱。
「你們在耍我啊?」她有種受騙、受愚弄的感覺。
他花了三百萬買玻璃鞋當了冤大頭,他應該很生氣,可他不但沒有對她生氣,反而還故意留她在身邊,實在是令她匪夷所思。
他是想要報復?還是想要看她像現在知情時丟臉的笑話?
「我們沒有耍你!」他不懂她為什麼會這樣想?
「你花了三百萬的冤枉錢買這雙玻璃鞋,你不但沒有生氣,還指定要我來你身邊考察,這不是耍我是什麼?」
聽完她的話,杜淮黧感到非常地好笑。
「我當然生氣,可是買賣是雙方心甘情願的,你要我拿什麼理由指責你?至於我指定要你來威霸考察,其實是……我想看見你穿玻璃鞋的樣子。」他停頓了下,隨口找了個借口。
其實,這個借口是他心中的渴望,因當她穿上玻璃鞋時真的變得很不一樣,他真的很想看見她穿玻璃鞋的動人模樣。
「想看我穿玻璃鞋?」方毓蘿覺得他這個理由還真是奇怪。
「沒錯!」
這個理由夠光明正大留住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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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病!方毓蘿在心底低咒了聲。
像他這種喜好奇怪的人,鐵定是神經超常了。
她將玻璃鞋扔還給他,打算和他撇清關係,最好以後永遠不要再見到他這個怪人。
「我可不想老是穿著玻璃鞋讓你參觀,我既不是動物,也不是模特兒,穿鞋不是我該做的工作。我現在要回公司了,以後就請公司另派高明的人去威霸考察,至於我,我希望永遠不要再見到你。」
「你難道不要威霸這個廣告合約了嗎?」他以廣告合約威脅她。
「我從來就沒奢望過這個廣告合約,是黑面蔡想要,我只不過是你們之間利益輸送下的犧牲品罷了!」他們為了各自的私慾就利用、犧牲她,實在是太過分了。
聽她把話說得那麼難聽,杜淮黧知道她肯定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