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雪抬起淚眼饃糊的美眸仰看著他。「真的嗎?」
丘舜翔點頭微笑,伸出手掌心朝上,凝看著她輕問:「願意嗎?」
梅映雲亦凝看著他,抬手輕輕放進他的掌中。
邱舜翔握住那柔荑,低頭在無名指上印個深吻。
梅映雪不太明瞭他此舉的用意,但他的吻卻像一道暖流,從手指竄進了她的心房,宛如三月春陽溫暖了剛才曾凍結的心房。
「工作還愉快嗎?適不適應?」
梅映雪點頭。「很愉快呀,很像我在大唐時在我爹爹的布莊裡幫忙一樣。很快樂,大家都對我很好。」
「那——」邱舜翔問:「如果要你繼承我母親的事業,你有沒有那個願意?」
「我?」梅映雪驚訝無比,凝看著地,見他眸中沒有一絲玩笑意味,方知他是認真的。「我可以嗎?」
邱舜翔笑笑說:「應該吧。我媽媽說你有女企業家的潛質,嫁給我之後願不願意代我繼承我母親的事業呢?」
霎時,梅映雪頓覺壓力沉重,呂淑雯的事業規模不小,員工也不少,不管是管人還是理事,她都沒把握,不由深感忐忑地說:「可是我……現在什麼也不懂啊。」
邱舜翔微笑說:「不用緊張,時間還很多呢,你可以慢慢學習。如果你真覺得做不來,或者在這個家庭裡,我的父母、妹妹給你很大的心理壓力,讓你無法快樂地生活,我自認有能力帶著你,為你另築一個遮風避雨的家。也許沒有很大的庭園和寬敞的房子,可是我有自信可以給你溫飽和一生的鍾愛。」
他言下之意,如果他的父母和妹妹無法接受她成為這個家的一份子,他會像丘政銘當初捍衛自己的妻小一樣,挺身保護她不受來自大家庭的干擾和壓力,她感動得泫然欲泣。至此終於明白呂淑雯對她說過的話,一個女子終生的幸福,不是傲人的錢財和家世,而是一顆願意且堅決守護她的心。
「為了你,我願意努力學習,我也相信伯父、伯母會疼愛我,至於逸萍……」梅映雪抬起猶淚光閃爍的美眸,看著他問:「她如果繼續捉弄我要怎麼辦?」
邱舜翔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笑說:「那就來向我告狀呀。」
梅映雪吸吸鼻子。「管用嗎?」
「應該吧。」邱舜翔可不知他這「大哥牌」,對那調皮得宛如孫悟空再世的小妹有多大的效用。
梅映雪為了被邱逸萍捉弄的事,和她冷戰了兩天都不和她說話,結果邱逸萍率先舉白旗投降。
邱逸萍從房裡出來,看見梅映雪和父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聊天,遂上前坐到她身邊,輕語軟求。「映雪,對不起啦,我知道我不該捉弄你,原諒我好不好?」
梅映雪別過頭去不理她。
邱逸萍見了只好祭出哀兵政策,裝可憐地說:「你知道嗎?隔天我被大哥叫進去書房,足足罵了三十分鐘耶,罵得我羞愧難當,覺得真的很對不起你,我已經認真反省過了,你不要再生氣了啦,好不好嘛?」
心地善良純厚的梅映雪見她說得可憐,又聽見丘舜翔已罵過她了,便心軟地原諒了她。「好吧,我原諒你。」
「太好了。」丘逸萍接著又說:「為了向你賠罪,我想給你一個驚喜的禮物。來,把手伸出來,要兩隻手哦。」
梅映雪不疑有它,依言把兩手伸出來,丘逸萍便把緊握在掌中的東西,慢慢地放在她併合著的雙掌上,待她一放手,梅映雪卻感覺掌中多了一個毛絨絨的東西,定眼細看原來是一隻小老鼠——
「啊——老鼠!」嚇得她高聲驚叫。心驚之下更是把那老鼠拋了出去,哪知老鼠落地後又彈了老高,原來只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絨毛老鼠。
邱逸萍見她受到驚嚇,狂笑不已:「哈哈……上當了!上當了!」
真是太可惡了,還說她有認真反省,根本就沒有嘛,梅映雪氣得拿過沙發上的靠枕,起身追著打。「可惡的逸萍!你根本就沒有反省嘛,氣死我了,我要打你,打死你!」
邱逸萍邊跑邊左閃右躲,還邊回頭扮鬼臉。「打不到!你打不到……」
梅映雪拚命地追打卻一如她的笑語,真的打不到,氣得她嬌顏緋紅卻也莫可奈何;坐在沙發上的兩老早已笑咧了嘴,感覺像多有一雙稚齡女兒般,心境似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
突然,邱逸萍停步回頭朝她手中的靠枕擊出一拳。「看我的無敵神拳。」
梅映雪手中的靠枕被她擊飛,頓失武器的她,只能氣得七竅生煙,忿怒又不爭氣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湧了上來,突然一個轉身撲抱呂淑雯的頸項。
「媽,你看逸……」話未完卻立刻警覺似未到時候。「我……」霎時忘了氣惱,只是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可是,呂淑雯和邱政銘聽得可清楚了,兩老相視一笑,呂淑雯反手拍拍她的手背,高興地說:「好好,就衝著這聲『媽』,我一定會替你做主的。」
梅映雪具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讓她鑽進去。
這時,丘逸萍亦靠上來用手肘撞撞她,調侃著說!「哦——你已經和老哥相好過了嗎?」
梅映雪聽了嬌顏一片嫣紅,雙手亂搖。「沒有……才沒有呢,我們只是說好了而已。」
「哦——」邱逸萍湊上頭說:「原來是私定終身呀。」話落嘻笑神情一斂,換上一臉的奸笑。「太好了,真是好得很呢!話說『大姑大似婆,小姑賽閻羅』,你就等著我這個『ㄎ一ㄤˋ腳』小姑把你整得生不如死吧。」
梅映雪被她這話和神情給嚇住了,不自主地後退數小步,抿唇不語。丘逸萍整人的鬼點子多如牛毛她是知道的,原是嬌羞的神情換成了一臉的驚嚇,下意識地想逃到可倚靠的他身邊。
「我要去跟舜翔講。」話落就欲轉身往邱舜翔的書房跑。
邱逸萍見狀忙伸手扯住她,換上一臉諂媚的笑。
「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啦,我可愛的映雪姐姐、未來的好嫂嫂,我只是鬧著玩的,不要去跟大哥講,好不好?」
原來她真會怕舜翔生氣呀,梅映雪故作不理地別過頭去。「我才不相信呢!」
丘逸萍馬上繞過去,哀求著說:「我最美麗賢淑的嫂嫂,不要那麼小家子氣嘛,我請你吃最好吃的芒果冰砂消消氣,好不好。」
梅映雪卻趁機拿喬起來了,又別開臉說:「我不要吃芒果冰砂,我要吃草莓冰砂。」
「好好好。」
「我還要吃咖啡冰砂。」
「好好好,你要吃什麼我都請你,只要你別去向大哥告狀就行。」丘逸萍說完馬上推著她往外走。「我們現在就去吃,讓你立刻消氣。」
兩個半大不小的女孩就這樣相偕往外走,還不到停車場兩人又和好如初,笑笑鬧鬧起來了。
兩老見狀只是搖頭相視而笑,丘政銘看著老婆說:「是不是該想辦法替映雪弄張身份證了?」
呂淑雯點頭。「嗯,的確是時候了。」
惡劣前夫之自食惡果篇
胡府,白雲石砌的恢宏巨宅內,張燈結綵,賀客盈門,恭喜之聲不絕於耳,僕婢穿梭在賀客間遞送美酒與佳餚。
喜堂就設在寬敞輝煌的前廳,正面擺著一張紫檀木香案,香案上鋪設著大紅綢緞,龍鳳花燭高燒,紅艷艷的光芒與正中壁上懸掛的紅緞金「喜」字相映,散發著一股吉慶祥瑞的氳氤;四色花果襯著八色糕點,均置於十二隻精緻的瓷盤內,連香案兩側的合二仙也沾染了無限喜氣,圖上的雙仙似也笑得合不攏嘴呢。
拜完天地拜祖宗,當夫妻交拜過了,靈巧的媒婆已笑嘻嘻地引著一雙新人步登洞房。
稍後的喜筵上,大家全興高采烈,盡情歡愉!新郎倌藍團花壽字袍與翅翎冠,映合著新娘的艷紅霞服相對生輝,多少的喜悅、歡愉全洋溢在那一張張的臉龐上,喜氣融合在酒液中,皆被大家嚥入了肚裡,吞進肺腑之內了。
「胡老,恭喜您得此佳婚呀!」
身為泰山大人的胡梭笑呵呵。「是啊,是啊。」
「胡老,您的女婿一表人才,才情卓越,將來一定能給令千金幸福。」
「哈……一定,一定的。」胡梭又是一陣愉悅的朗笑。
「瞧杜姑爺人中騏驥,氣宇軒昂,將來一定能飛黃騰達的!」
「那要靠賢侄多多提拔了。哈……」胡梭又是一陣朗笑。
「來啊,咱們來向新郎倌敬幾杯酒呀。」一個賓客端著酒杯走向杜子風。
「對呀,對呀,大家快來敬酒。」
一人這麼說,立刻就有一大堆人端著酒杯圍上來,杜子風見狀只得端起酒杯回敬。他每乾了一杯,在旁伺候的僮僕立刻又為他斟滿一杯。
十幾個人下來,杜子風已喝下了兩大壺的醇酒,但來敬酒賓客依然一個接著一個,他只好幹完一杯又一杯,而僮僕只是不停地為他斟酒。
在幹完十餘杯酒後,杜子風開始覺得眼前景像有點模糊了,意識也開始有些恍惚了。不知是眼花還是怎麼了,他總覺得來向他敬酒的人,怎麼就老是那幾張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