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帆身受重創!岌岌可危——
他不甘心,反身一擊,企圖捉拿樊瑜一同陪葬!熟料西門無常卻捨身護住她,硬生生接下獨孤帆猛烈的掌氣,頓時筋脈並裂
「少爺?!」她震驚得吶喊出聲。
「呵!去地府作對苦命鴛鴦吧!」獨孤帆再度揚掌,已打算同歸於盡。
西門無常推開瑜兒,使出最後一掌將獨孤帆擊退數十步遠,重創他的腑脈。
「哈哈哈——」他仰天狂笑,數不盡的孤絕與死亡陰影籠罩著他。
數十年的心血努力,竟然敵不過他們四人的與生俱有!他怨、他恨——
西首煞、東隨克、南後制、北末除。
獨孤帆冷眼看盡,帶著滿心的不甘踉蹌而退,瀕臨絕崖,轉身躍下——
石鏤院裡,家僕女婢忙進忙出,又端熱水、又捧藥材,西門無常的寢樓內,守候著擔心憂慮的幾人,東方皇宇專注地竭盡心力打通西門無常緊縮的筋脈,企圖挽救急速竄失的內力。
一會兒,東方皇宇扶他躺下,搖頭而歎:「無常的武功是無法恢復了。」
「什麼?!」瑜兒一震,撲在床沿,不敢相信地望著昏迷的少爺。
無法恢復?
難道要少爺文弱一生?!
她伸手輕撫他的臉龐,黯然欲絕。「是我害的!看不清誰才是真正待我好的人,害少爺為我犧牲了!」
她激動地掉下眼淚。「告訴我!該怎麼做才可以補償少爺?告訴我……」
「你先冷靜。」北庭缺月走近樊瑜身邊安撫道。
「何必下手那麼重?」南宮焱坐在一旁,感歎道:「他把自己當成仇人嗎?」
自廢武功——對習武的人而言,是一件多椎心刺骨的事。
他的腦袋覺得沉重,如同此時此刻眾人的心情。
「無常並非會喪失全部的功力,至少已經挽救六成。」東方皇宇笑道:「沒事的。」
「你……剛剛不是說他的武功無法恢復?」南宮焱感覺自己被擺了一道。
「是無法恢復成往常一般,不過六成功力也足以捍護西門府了。」他俊美的笑臉帶著不知死活。「何況還有樊總管保護無常。」
瑜兒心疼地守在少爺身邊,不再眷想過去的回憶,她只想永遠陪伴著他……
——我對你的愛,情深義重,除了我,沒有人可以為你捨命。
望著他,她忽然覺得心滿意足。
第十章
西門無常睜開雙眼,看清楚四周的景物,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陳設。自廢武功後的疲累感吞噬著他的精神,雖然倦累,但是他不甘合上眼。
無意間觸及身邊有人,他下意識地抬眼望去。「瑜兒?」
她睡著了,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睡在他身邊,和他蓋著同一條被子。
他撩開覆在她臉頰的髮絲,唇角掀出一抹笑意,眸光更漾著溺愛的光彩。
迷蕩中轉醒,他知道甦醒是為了再多看她一眼,能擁抱著她,變成最難能可貴的事,如果可以,就讓他一直抱著她吧!
瑜兒感覺到有動靜,倏地睜開雙眼,一抬起臉便貼向他噙笑的唇畔
「呃!」她膛目直視,急著想移開臉,卻又被他一手按住後腦勺。「少爺……」
他含住她微啟的櫻唇,攫取她對他的渴望與關心……
瑜兒勉強地從他的熱吻中回過神,努力壓下波濤洶湧的心情。
「別鬧了。」
她覺得少爺對她的索愛愈來愈肆無忌憚,再不想個法子應付,恐怕有天她會被吞入腹。
「我哪裡在鬧?」他揚眉反駁道:「我可是很認真地在做重要的事。」
他所指的要事,就是吻她——
老天!他從好久以前,就想恣意吮吻她惹人發狂的小嘴,如今機會擺在眼前,他豈會平白放過?「你的身子還很弱……」
「是嗎?」他忽然邪佞地扯開笑容,暗示道:「要不要試試看?」
瑜兒被他的笑臉迷惑了,自然也不曉得他在問什麼,僅能迷惑又疑惑地望著他。
少爺該不會是要找她練功吧?
可是……
「你的武功只剩六成,都是為了我……」她難過得接不下話。
「這與武功無關。」
僅剩六成又怎樣?只要能將她搶回,就算耗光畢生心血也值得。
「無關?怎麼會無關呢?對一個高手而言,失去功夫,等於失去尊嚴,況且你是極負盛名的——」他伸手點住她的唇,不希望她再說下去。
「還有六成內力,足夠了。」夠他盡心保護她一輩子了。
「但是……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自廢功夫,往後若臨大敵,該怎麼辦?」
她一直深感愧疚,即使少爺原諒她,她還是不能原諒自己。
「還有你在。」他一臉依賴她的放心神情。
「我怕保護不了少爺。」因為她已經失誤一次,該去向元爺爺懺悔才是。
「如果保護不了我,你就保護自己。」
「怎麼行?!」她驚叫道。
她是西門府的總管,職責就是為了保護少爺,豈能生死關頭自保而不顧少爺性命安危?
「難道你還想捨身救我?」他問道。
「當然。」瑜兒的目光閃閃發亮,無比堅定地說:「就算死,我也要救少爺啊——」
「那……你便是自救我一命。」
「為什麼?」
他的手繞過她的頸首,將她往自己的懷裡勾,讓她的耳朵可以貼靠他的胸口,聆聽悸動。
「因為你死了,我也沒有獨活的意願。」他大膽地宣告:「原來,我是為了你而變成現在的樣子,所以,你注定要與我白首偕老。」
「少爺?!」
這樣的告白,令她好不心慌!
「不懂嗎?若不是想勝過你,我何必離家三年去當一個怪老頭的徒兒?就怕自己文弱,比不過你。」他並非真的想當個高手,當初赴絕塵谷拜師,只是想習武,好讓她崇敬。
沒想到他天資過人,竟然傳承了一身的絕學!不過,他不戀棧一切。
「我哪裡可以和你相提並論呢!」她垂下眼瞼,現在的她,比以前更容易自卑。
「何必相提並論,只要真心相待就好。」他早看開了面子問題。
先示愛又如何?純粹因為他想獲得她的感情罷了!無關是否該由一個男人來開口表明、還是女人?
「你說……對我的愛情深義重,是真的嗎?」她有所期待等著他的回答。
西門無常思忖一會兒,直到察覺她明顯表現出的不安,才呵然大笑。「笨蛋!難道你以為我是個花言巧語的男人?」
他所言的字字句句,當然都是出自肺腑,實屬真情流露。
「你是不是花言巧語,我不曉得,不過你的花心倒讓我有點生氣。」雖然一個男人三妻四妾不是什麼錯事,但是她偏偏無法忍受。
「花心?!」他根本搞不清楚。「你是說我嗎?」
「不是你,還會是誰?」
西門無常覺得莫名得冤枉。「你要知道,我差點就……不,我已經將自己錯當成有斷袖之癖的男人,甚至拋開一切顧忌吻了你,也下定決心讓自己病下去,只為能霸佔你,這樣清楚的行動,還不夠表明我只愛你嗎?」
「我……」她可有話要反駁了!
「我喜歡你,不夠清楚嗎?」他抬起她的下顎,讓深情的眸光彼此流連。
如果她還不相信,他會一直說到讓她相信——難得有此好耐性。
「我不會無度到和一個我不愛的女子交歡,共赴巫山雲雨。」他說得坦白。
瑜兒微泛著紅潮,鎮定問道:「戚若雨呢?你又愛她多少?」
「與她何干?」
「你說不會無度到和自己不愛的女子交歡,那……你心底多少是愛著她吧?」瑜兒不明白自己怎麼如此善妒,她連連在心裡喊停!
可是嫉妒的浪潮湧來,她躲不了,只能隨波逐流其中。
「你在吃醋?」他意外發現道,心裡是止不住的狂喜。
「我——」是呀!她的確是在吃醋。
「我和她沒什麼,清白得很。」他不想讓她胡思亂想,索性將當初的詭計全盤說出。「……所以,我這麼做全是為了獨佔你,用心良苦。」
用心良苦?!
虧他還說得出口,因為他的「用心良苦」,讓她消沉了多少的日子?
瑜兒簡直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好氣又好笑。
他附耳低聲道:「要不要試試看?」
「試……什麼?」她忽然有不好的預感。
只見他張開大大的笑容,一臉壞表情地說:「試試我的體力,看看我身子還弱不弱。」
「怎麼試?」
「這樣試……」他翻身壓上她,展開了征服。
「是我不好,沒有完成您的交託,還洩露出女扮男裝的秘密。」瑜兒一身女裝的打扮,亭亭玉立佇立在元圖的墓碑前。
已經事過境遷,她也不必再喬扮成男人,最驚訝的人莫過於是和她日夕相處的家僕女婢,全都像失了魂般接受她是女兒身的事實。
就讓一切都過去吧!所有悲傷的事情全化成雲淡風輕,不再牽絆住她。
「又在說我壞話了?」西門無常悄然走近,臉上並沒有不悅的表情。
「不敢。」
她帶著淡淡的笑意,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