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爺視物為傲,根本不可能對她有所求,是她的錯覺!此時此刻,應該是她求少爺放了她才對。
「這是錯的……」
「我不管對錯,只想知道你愛不愛我?!」他輕啄她的小嘴。
「這……」教她怎麼說呢?
現下他們二人,是一絲不掛、極度親暱地摟抱在一塊兒,就算就此停手,他們已有過肌膚之親,她的清白也毀損了!
還質問著愛與不愛?豈不是強人所難。
瑜兒無法回答,因為她的心中只有一個不變的答案,硬要說出口,好似會從她心底抽空什麼般,讓她覺得不知所措。
「我配不上少爺。」
「不許你說這種話。」除了她以外,其他女人才是配不上他!
西門無常的狂妄已不是稀奇事,若有天他自謙,才教人瞠目結舌。
瑜兒黯然垂下眼瞼,掩去她落落寡歡的眸色。「不要勉強我,好嗎?」
他總是在脅迫她,雖然不將她看成奴才,但是他時常在命令她。
很矛盾,不是嗎?
究竟在他心中,她是什麼角色?
戚姑娘吸引了他,現在他又對她出手,這個花心的男子,就是她景仰的少爺嗎?這麼做,不怕惹戚姑娘傷心嗎?
瑜兒毫不明白少爺感情的方向。
「我不想勉強你愛我,但是……」他當然不希望勉強她的感情,如果能由她真心愛上他,那會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但是,若她根本不愛他,就休怪他的霸道及任性了!
這些煩人的想法,他無法化為字語一一告訴她,實在難以啟齒。
尊貴自傲的他,又曾經幾時說過這麼肉麻兮兮的話?能問問她的感受,已經算是他最體貼的極限!
「少爺,請別亂了你的格調,即使你情緒無常,但是最後你總是比誰都冷靜,不是嗎?」她漸漸恢復應對的能力。
如果少爺只是想戲弄她,她可以寬容地原諒。
反正!她的命不值錢,她的清白更不算什麼。
「我從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格調。」他仍然不肯輕易罷手。
「不凡、自尊自重、高傲凌人,少爺擁有的格調,無法用隻字片語詳述。」她目光鎮定,已沒有先前的慌張失措。
緩緩地拉開兩人的距離,她變得更理性,迷濛中的容顏,讓西門無常一再怦然心動。
他又忽然吻住她,如癡如狂。
「嗯……」
這一次,他的動作粗魯了些,若不採取強硬的氣勢,又會讓她推拒得遠遠的,他才不會饒過被她挑起的慾火,不好好利用一番,豈非可惜了?
「讓我愛你。」
已陷入迷眩中的她,根本識不清原本的自我,她真的想接受他的愛,即使那只是虛假、逢場作戲也無所謂……
「不!」她要阻止,卻已來不及!
撕裂的痛讓她驚覺自己已失去貞潔,可是,她卻不自主地迎合他,甚至沒有後悔——
「好點了嗎?」他扶住她細如凝脂的後頸,不斷地與她貼合。
「少爺……」意亂情迷裡,她伸手攬住他的頸首,不自禁地弓身向他,似乎迫不及待將一切都奉獻給他——
濃濃的喘息聲像化不開似地,在他掌握中的瑜兒,熱情地回應他的索求,他感覺到自己的激動,與幾乎快要釋放的慾火——
怪了!
瑜兒根本不是天生絕色,但是在他眼中卻是美得出奇。
他知道自己愛她很多、很多,為了她,他不惜犧牲所有——
沒有秘密了……
日子竟然是輕鬆不起來的可悲。
瑜兒間坐在涼亭裡,清涼的午後微風輕拂在臉上,教人直想小眠。
少爺什麼都沒說,這才令她覺得煩悶,她還能繼續住在西門府、守候在少爺身邊嗎?
「樊總管。」戚若雨走進涼亭,朝瑜兒福了福身,也打斷了糾結的思緒。
「戚姑娘,有事嗎?」瑜兒站起身,對戚若雨的態度畢恭畢敬。
她本來就不討厭戚姑娘,如果少爺鍾意戚姑娘,她便毫不客氣地將戚姑娘視為西門府未來的少夫人。
心……似乎有點痛,但是,那又如何?
只要是少爺喜歡的,她沒有排斥的道理。
「其實,我有事想托求樊總管。」她的神情看來相當沉重。
「但說無妨。」
她的多禮,讓瑜兒無法找出一點憎惡她的理由。
她的溫柔婉約,更教瑜兒衷心祝福她和少爺的未來,或許老天爺讓少爺與戚姑娘相遇,就是為了創下一段佳話。
「我……」突然,戚若雨筆直一跪,水盈盈的瞳眸隨即染上悲傷的霧氣。
「怎麼了?!」瑜兒想伸手去扶起她,但是又礙於主觀上的因素,她僵持在原地。「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先別難過。」
在瑜兒一陣安撫之後,戚若雨哽咽道:「剛才我出府買些雜細,卻無意間在街上看見殺父仇人——」
「你說那些惡霸?!」
「是。」戚若雨怯憐憐地抬頭看她。
「他們竟敢大搖大擺進城。」真是可惡!瑜兒縮起雙掌握緊成拳。
「請樊總管替我作主!」戚若雨伏低身軀,企圖引起瑜兒豐富的同情心。
「你先起來。」
戚若雨一邊拭淚,一邊搖著螓首。「樊總管若不替若雨作主,若雨便不起來。」
「我一定會替你報仇!快起來吧!」瑜兒作出承諾。
聞言,戚若雨才含淚起身。
「我立刻調派人馬,就算將整座城翻了過來,也要找出你的殺父仇人!」
瑜兒處事果決,從不拖泥帶水。
如果在情感方面也能拿出這種態度,或許會有另一番新局面。
「不必勞師動眾了。」戚若雨一反常態地阻止。
這段日子,她觀察樊瑜許久,發現西門無常對樊瑜有莫大的依賴。
或許樊瑜正是西門無常的弱點——
戚若雨決定賭一賭,要將樊瑜先擒回去,再想辦法引誘西門無常跌入深淵!
她知道自己不是樊瑜的對手,所以要活擒樊瑜,就要使上一點計謀,既然樊瑜重情重義、古道熱腸,要利用謊言謂騙她便不是什麼難事了。
只須耗費一些淚水罷了!
「我知道那些惡霸目前人在哪裡!」
「哦!」瑜兒的確是迫不及待想鏟奸除惡。
「我跟蹤那群惡霸,親眼看見他們走進福來客棧。」戚若雨煞有其事地說著。
「對方有幾人?」
「共有三人。」戚若有些擔心,會不會因為敵人佔多數,讓樊瑜多帶了隨護。
她恐怕無法應付太多高手。
「三人?哼!我還以為他們成群結隊呢!」原來敵方只有區區三人,怎麼成得了她的對手?
「走。」
瑜兒率先走出涼亭,義不容辭。
第八章
一陣悶窒順沿鼻息竄入,意識在掙扎中逐漸消失……
不知不覺間,她來到一片花海的園子裡,觀之不盡,賞之不絕,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曉得身心舒暢、愉悅滿胸,先前的抵抗彷彿變得可笑。
忽然她發現兩塊小石的間隙裡,閃動著一抹兒綠意,俯下頭仔細端詳,原來是一株不知名的小草,孤獨地從石縫裡向上掙扎,似乎根本不在意那份加諸己身的孤寂,只有不斷生長與茁壯。
這不正是她的寫照?
即使在富貴花海中,獨自微渺不顯眼,甚至背負重重壓力,仍然挺身向上,她是平凡的,永遠在空無中試著開創,或許孤獨又添加了,但是她不會臣服。
認真地看著那一株小草,她竟然看得出神,卻又在癡迷中尋獲甦醒之道……
「沒想到你會這麼做。」一個男子訝異地說。
「反正我就是做了,別再說些廢話。」女子不悅喝道:「你可知道,要將她騙出西門府,是要賭命的!倘若她突然發現我的計謀,可能會先殺了我!」
「就是這樣,我才說你亂來!」
「沒辦法,師父要我勾引西門無常,根本比登天還難。」
勾引……少爺?!
這裡是哪兒?為何會有人在她耳邊交談?似乎正討論一樁陰謀。
拜託!讓她張開眼睛……
「憑你的美貌,還制不了西門無常?」男子似乎不太相信。
「哼!說到這件事,我就氣!」女子拍案,怒道:「西門無常簡直是個怪胎,一會兒接受我的挑逗,一會兒又叫我滾,他把我當什麼?還要我自稱奴才賤婢,若不殺他,我誓不為人!」
「好了!先別氣。」男子色言安撫道:「來談談你抓回西門府的大總管,目的為何?」
「當然是要引西門無常找上門來。」
「這……和她有什麼關係?」男子又不明白了。
「你就不曉得,我在西門府觀察好久,發現西門無常對樊瑜十分信任,甚至存在一股非比尋常的寵愛,好像眼中只有她……」
少爺寵愛她?沒這回事吧!若說少爺信任她,這還沒話說,但是談到寵愛她又不是少爺的侍妾,哪來的寵愛?
瑜兒的記憶中,只有西門無常對她的咆哮、脅迫、恐嚇,再不然即是更久遠的兒時記憶,拳打腳踢。無論她怎麼不願意,注定是陪少爺練功的肉砧·就算被揍得肺腑出血,依然得咬牙撐住。
少爺寵愛她——別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