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他的車,他一解除防盜鎖,她立刻坐了進去。
「怎麼了?那麼急。」「那個……」金雀兒低垂小臉,不知如何啟口向他求歡。這可怎麼辦,身體更熱了……「那個……好不好……」「你說什麼?」范羿行聽不清她含糊的話意,身子靠了過來,一時會意不了。
「啊——」他的呼息吹在腮畔,讓金雀兒心跳漏了一拍,幾乎克制不住向他摸去。「你……那個……今晚要不要?」注意到她扭絞的雙手與泛紅的耳骨,他明白了,「你是說想要被我抱嗎?」沒有拐彎抹角,直接一語道破。
「啊……哪有!才沒有呢!」「我不要!」他又語出驚人。
出乎意料的拒絕教金雀兒又羞又窘,「為什麼?」「誰叫你那麼缺乏警覺心,讓我以外的男人把自己搞成這樣,還被挑起了慾望……你不知道我氣得快發狂了嗎?」「我又不是故意的……」金雀兒嘟嚷著,咬唇哀怨的看他。
范羿行假裝不受她面若桃紅的誘人模樣吸引,「今晚我不抱你,我要讓你嘗嘗瀕臨崩潰邊緣都無法獲得紓解的痛苦!」「范范……」喝了下藥的酒,金雀兒興奮得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慾,已經主動握住他的手。
「不要發出那種會讓我忘記決心的聲音!」俐落的調整椅座,他用力將嬌小的她拖至自己身上。
「啊——」金雀兒被他心口不一的行動嚇了一跳,情緒卻亢奮不下。
怕他臨時反悔,「只是今天的范范好像野獸……」「你怕了?」柔軟的胸脯與炙熱的體溫壓在身上,范羿行都要呻吟了。
「不怕,就算把我吃了也沒關係!」「我會從頭到腳好好品嚐的。」
第九章
星期天,時間已近中午。
砰!
「起來了?」坐在客廳看報的范羿行先是聽到書房碰撞的聲音,然後看到一個身影晃了出來。
「嗯。」金雀兒像隻鬼一樣,穿著一襲睡衣,臉色蒼白且滿頭亂髮的在廚房無神地晃呀晃的,漫不經心地回答。
「怎麼啦,臉色這麼不好?」那晚之後,她如此不修邊幅的模樣,他已經見怪不怪了,而她,也許是扮淑女的興致已過,更也許是煩了,懶散的個性不自覺間展現得盡善盡美。
「有、有嗎?」金雀兒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氣無力的搭腔,心裡牢騷不斷。
范范這個大笨蛋,一夜沒睡,黑眼圈都跑出來了,臉色當然不好。
「你昨夜沒睡好啊?」范羿行盯著她的黑眼圈,明知故問。
金雀兒卻像是突然發了瘋似的,躍過茶几翻身過來,粗魯地抓住他的衣領,「告訴我,你是不是很心疼?」折騰一夜的眼皮,此時像是精力旺盛似的,努力撐大。
「心疼什麼?」大概知曉她要纏的企圖,他好整以暇的問道,注意力重新回到報紙上。
「我熬夜啊!」「學生熬夜準備考試本來就很正常,誰要你平日不燒香,臨時抱佛腳。」星期一期中考,她卻週末才開始準備,態度不見戰戰兢兢,仍舊散漫得可以,第一次聽說那麼不怕死的學生。
「考試前念個兩三天就夠痛苦了,打死我都不可能像個書獃子一樣,每天抱著書本不放!」她本來就不是第一名的料,能撈到一所二流學府混就很不錯了。
「所以……」金雀兒眸心燃著期待,「看我那麼痛苦,你是不是答應讓我休學了?」「當然不是。」話一出口,范羿行立刻看到一個吹飽氣的氣球狂洩。
「你好狠!」難以置信的指控。
「昨晚十一點多我經過書房,看你已經趴在書桌上陣亡了,一早起床發現你人躺在書房的沙發上睡得可舒服了,」被逮到了!「我哪有睡得舒服?」金雀兒說得好不心虛,極力辯駁,「你知道嗎,我的壓力好大的,即使在睡夢中都不得安寧,老是夢見教科書內容,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會得焦慮症。」「你不可能得這種文明病的,學校又不是每天考試。」見招拆招,范羿行不接受她的撒嬌要求。
關於她的學業,他和爺爺爸爸的意見一樣,認為她無論如何都得念完大學,倘若中途發生什麼不可抗拒的事情——例如懷孕,即便必須延長就學期間,依然要完成。
見他的堅持絲毫沒有軟化的跡象,金雀兒負氣地瞪他一眼,開始大叫。
「我肚子餓了!」大家都不讓她休學是嗎?無妨,她一個人自力救濟繼續努力,成功向來屬於堅持到最後的人。
「我要吃沾千島醬的生菜沙拉、丁骨牛排,還有奶油蘑菇玉米濃湯!」報復似的,她說了一些製作手續麻煩的菜名。
「爺爺要我今天帶你回去吃晚飯,你中午吃這麼多,小心晚上吃不下。」就是婚後生活的第一盤炒飯,從此決定了他家庭煮夫的命運。
擔心她大展健忘粗心的本領,毀了裝潢漂亮的廚房,更怕她柴米不識、油鹽不分、醬醋當茶喝,所以婚後只要在家裡開伙,下廚的一定是他。
何況她早吃定他了,總是自動坐在餐桌前等待好菜上桌。
「不管、不管!我好餓,現在就要餓死了!」金雀兒誇張的喊,像個小孩般跺著腳,開始使出那套賴皮的功夫,纏著要食物吃。
「我餓昏了,你快去煮飯!餓……餓……餓……餓……餓……」將餓字哼成旋律,她在他耳邊唱個不停。
「別唱了!」范羿行從來沒想過光個餓字,都能唱出一首歌。
她五音不全的歌喉足以唱破一大塊玻璃,若非擔心危害她的自尊,他一定當面摀住耳朵。
「快點啦,我的肚子餓……餓……餓……餓……餓……」「是,就去煮了!」拿她沒轍,他起身走去廚房,心頭沒有任何被欺壓的感覺,就是喜歡金雀兒對自己的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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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范,等會兒你車子借我好不好?」吃到一半,金雀兒突然要求。
「你要去哪裡?」「呃……」臨時搜索到一個好理由,「我要去圖書館找資料,明天考申論題用的到。」「不行。」一眼即知是謊言,雖然不知道她為了什麼說謊,范羿行沒有當面拆穿,但卻也不給商量餘地的說。
「我有駕照耶!」金雀兒瞪大了眼看著他,差點衝回房間拿出證據來。
「還是不行。」「為什麼?」什麼原因都沒有就拒絕,太不給她面子了。
「我不放心。」「不放心什麼?」擔心她撞人,還是怕人家撞她?
「反正就是不可以。」「你太專制了!」金雀兒氣呼呼的站了起來,美味的食物瞬間失去了誘惑力。
若不是那件車禍,她的豐田老爺車不會深鎖車庫中,獲判永不見天日;若不是家裡的大人們一個個以她已嫁人、出入有范羿行接送為由阻擋,她早將那輛新車開來了,哪裡還要看他的臉色?
我是為了你和別人的安全考量,范羿行在心裡解釋。
曾是受害者的他,既已知道她駕車「勇往直前」的狂猛,說什麼都不會再讓她上路涉險。
「你又不說話了!」金雀兒氣挫,像只戰敗的母雞頹然坐下,再次覺得自己唱的是獨角戲。
每次不管她氣得多麼厲害,他一概不予回應,試問一個人的架怎吵得起來?
范羿行只管吃東西,不負責說話,眼底的笑意只有盤子看見了。面對她的怒氣,他向來不與之針鋒相對,一旦自討沒趣她就會收斂了。
唉!金雀兒歎氣在心裡,又是她得先低頭求和、挽救氣氛了。
他的話本來就不多,往往她一動怒,他就保持緘默,好好的氣氛總要因此凝滯,而她就是受不了他一聲不吭、像尊木頭娃娃的安靜,想盡辦法也要引他開口多說話。
「范范,你猜我們今天晚上有什麼東西吃?」語調故意說得輕鬆活潑。
「不知道。」他專心品嚐著自己的手藝,答案很簡短。
金雀兒大翻白眼,「你可不可以有創意一次?」接著興味盎然的說:「我猜一定有紅燒魚!」因為她喜歡吃紅燒魚,爺爺一定不會忘記交代廚子做的。
范羿行不置可否的挑挑眉,不懂他幹嘛要有創意,他們現在還在用午餐,誰會去想晚餐的菜色?
「如果你覺得有的話,那就有吧。」真是辛苦她了,寡言是他的天性,絕對不是她的緣故,可她卻不這麼想,為了帶動氣氛,她總是多花一倍的心力來陪他……
他其實很想告訴她,只要和她在一起,就算僅是靜靜地看著她,他都覺得滿足。
金雀兒失望到了極點,「你為什麼不反駁我?」哎哎,真是讓她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
「吃飽的話就去看書吧。」收拾自己的餐具,范羿行玩玩她的頭髮後,走進廚房清洗餐盤。
「還要看書?」哀嚎一聲。
「應該說——終於要看書吧?我相信你昨天晚上什麼都沒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