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又把自己賣了。話脫口而出之後,她馬上知道「完蛋」兩個字怎麼寫。看,又是自找苦頭了吧!
「好。」齊景熙大方地點頭,露出賊賊的笑容,「既然我們是朋友,一起吃飯不為過吧?」
瞧,偷腥的貓兒露出奸詐的模樣,得了便宜馬上就賣乖,造物者真是不公平,如果男人可以是狡猾狂妄的動物,就不該讓女人擁有軟心肝,時時受到欺凌。沈秋池無奈地道:「你這人……」
「吃個飯總不會不規矩吧?」他露出無辜的笑容說。
「可是我的工作……」她努力做最後的掙豐乙。
「好,工作至上,責任優先,如果你拿到稿子就不廢話。」彈了彈手指,齊景熙打斷她未完的話。
「當然,我做事向來很乾脆,又不是屬龜類的。」沈秋池一副你不要侮辱人的表情。
「文稿已經在昨天請快遞送到開廣,現在應該到了,你沒話說了吧?」齊景熙露出勝利的得意模樣。
「這……我……你……」什麼跟什麼嘛,沈秋池張大嘴巴,緊鎖的眉頭上充滿著不信兩個字,如果問題早就解決了,她何必再上門空跑一趟?只能說這個男人實在太奸詐了,小心提防啊。
「這件事到此為止,我盡了我的責任,你也完成任務,所以我們可以高高興興地吃飯去了。」齊景熙才不管她口中嚷嚷的字句,自行演繹之後再加上造句,心裡還得意地想,不錯哩,很通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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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血來潮!
難得一個大好的晴天,齊景熙丟下手頭的工作,預備給自己一天的假期,讓緊繃的身心得到舒緩。
當然,旅程的目的既不是追求自我,也不是找尋靈感,他覺得在這樣的日子中,一個人出遊是很無聊的,非得找個同伴作陪,共享山林之美,同游天地之樂,才能不虛此行。
該找誰?或者說誰有這個榮幸?
腦袋瓜中閃過無數個名字與模糊的臉孔之後,對象就這樣從其中冒出,齊景熙好不得意的微笑,當下掉轉車頭,筆直地朝開廣出版社方向前進。
沈秋池羞澀的笑容中總是帶著些許的紅暈,粉嫩的雙頰誘惑著他人的親近,更重要的是,當他靠近時不由自主產生的緋紅,說多有趣就多有趣,此時此刻,還有誰比她更適合這個角色呢?和她在一起不用費心思、不需傷腦筋,還有自然不矯情的言辭,全副心思都寫在臉上,表情十足又趣味動人,光用想的就夠讓人精神振奮。
到了開廣出版社,他停好車子,跨出車外,習慣性地將帥氣太陽眼鏡往鼻樑上一擺,半是擋光、半是掩飾身份,雖然他齊景熙不是明星之流,可也是小有知名度,再加上夠俊俏的臉孑孔,遮掩一下,有備無患。
「沈秋池外出了嗎?」進入開廣出版社後他才發現,天不從人願,本以為總是乖乖待在辦公室的她,竟然會讓他撲了個空。
印象中的她,掌控的作家應該不多,在他的脅迫之下,嗯哼,算起來也應該只有他大爺一個人,那她究竟是上哪兒去了?齊景熙看著空無一人且收拾整齊的座位,皺了皺眉頭之後,轉身問起身旁的人。
「她外出了。」一旁的女同事好奇地看著他,眼中的崇拜不言而喻,並偷偷想著,幸好沈秋池不在,給了自己大好的機會,展現魅力,「你有事的話我可以幫忙,不一定要找沈秋池嘛!」
「謝謝,可是我只想找她。」齊景熙冷淡地拒絕。
「哎呀,沈秋池有什麼好?人長得不漂亮,身材又不美,做起事還笨手笨腳的,怎麼會討你喜歡?」女同事不服氣地說。
她想不透這樣一個笨笨傻傻的小女生,連面對陌生人都會膽怯,偏偏在出版社中享盡一切的優惠,受盡了幸運之神的眷顧,就連初次向「齊景熙」取稿,都可以邀到對方長期的合作。
工作上沈秋池如意也就罷了,「錢多、事少、離家近」是女人求職的三大原則,爭工作成就這檔子事既費神又費力,反正聰慧的女人志不在工作中,乘機找個好老公才比較重要。可她萬萬沒有想到,連登門向沈秋池求訪的男子都如此地教人垂涎,沈秋池啊,你也太好命了吧!
真是天理何在,自己也是年輕又貌美的呀,說起話來既溫柔又多情,嗲聲嗲氣的媚態可不輸給演藝人員陳寶蓮,得到的待遇卻幾近天壤之別,怎麼讓人服氣嘛!一心一意怨妒起沈秋池來。女同事忘了沈秋池今天不在的原因,乃是出自一片好心,替她向另一位以難纏著稱的作家取稿。
「哦,聽起來有許多的不滿和委屈在心中,你有什麼條件自認比她好呢?」齊景熙沒有掉頭就走,墨鏡遮掩了銳利的眼神,才能讓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兀自大發議論。
「當然,你們男人只是一時被迷惑了,根本不懂女人的好處在什麼地方。」帶著吃不到葡萄的心態,她酸溜溜地說。
「你想知道她為什麼比較受歡迎的原因嗎?」他挑挑眉,對眼前女人不耐煩的感覺逐漸升溫,「很簡單,就是因為她笨拙,就是因為她太過熱心,就是因為她比你多一分謙虛,所以她不會讓男人生厭,反而得到更熱烈的迴響,這樣的答案你滿意嗎?」
護衛沈秋池的話就這麼從齊景熙口中衝出,他也不覺得她有特別的好,可就是無法接受旁人的譭謗。
這些女人間雞毛蒜皮的事,原該是他最不在意的,現下衝出口的話反倒讓他有些怔住,難道他被邪靈上身了嗎?短短數秒之間,那個冷酷的自己突然變了個人,熱心得讓人噁心,說出口的話不經過大腦,否則怎麼解釋眼前的突兀?
「很滿意。」那位女同事瞠目結舌,只能擠出這句話。
恢復神智之後,他又露出迷人的笑容,算是補償方纔的過失。「現在,我相信你很願意告訴我,沈秋池到哪兒去了?」
「她……今天到夏安臣那兒去了。」在他如猛獅的氣勢與魄力下,女同事只能怯怯地回答。
「夏安臣?謝了。」齊景熙得到答案之後便不再多逗留,隨即離開。
女同事快跳出來的心臟得到緩刑,呼!目送他離去的背影,她終於可以鬆口氣,讓緊繃的神經不會斷裂,想到此,她還真為自己的幸運感到欣慰。
那男人是瘟神,可想而知長相是惟一的優點,他身上散發出危險氣息,識時務者要懂得明哲保身的原則,別靠得太近,可憐的沈秋池哪,還得忍受這樣的男人,女同事不禁同情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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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夏安臣是誰吧?」霸著秦晶琥的桌子,齊景熙劈頭就問。
方纔離開開廣出版社,他的遊興被破壞了,沒有伴當然提不起勁,倒是有股不自然的突兀感鬱積在心中,漸漸產生煩躁的感覺,就像是下大雨前的天空,陰霾得讓人害怕。
不會是因為夏安臣這個人吧?沈秋池愛上哪兒去又跟他無關係,但是潛意識中忍不住尋思,好熟的名字,似乎曾經有什麼事情發生過,所以印象特別深刻,他蹙眉深思著。
自古以來「文人相輕」、同行相忌,齊景熙雖然是獨行俠,也不喜歡和旁人打交道,可不表示他的信息來源封閉,擁有一名盡責且八卦的經紀人秦晶琥,要他想不知道也難。
「你什麼時候對他產生興趣啦?我的大爺,他跟你可是完全不同調調的人哦。」秦晶琥笑著打趣道。
「少廢話,你到底知不知道?」齊景熙不耐煩在說。
「出版界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嗎?」秦晶琥一副不屑的模樣,戳戳他的胸前,慢慢道來,「呀呀呀,你恁般小看我,屈指數來,我小秦也混了不下十年了,雖然不敢說吃得開,至少也小有名氣,可算是獨霸一方,哪有秘密逃得過我眼睛,不是我說你,要問話也,應該客氣點,學會讓人家打聽一下,免得我每次為了幫你善後總是費盡心思。」
「這證明你的薪水沒有白領,我的錢沒有白花。」對於秦晶琥的自吹自擂,他向來都是這麼應付的。
果然,秦晶琥的反應是仰天長嘯,「哈哈哈!敢情成天躲在家中的你不知道我的身價不凡?前些日子還有人特地問我是不是能兼差幫忙照顧新人,願意付我很不錯的酬勞呢!」
「你去呀,我又沒攔著你,擋人財路可不是我會有的行為,如果你不滿意現狀的話,大可做些改善。」齊景熙懶懶地拿起桌上的冰開水,咕嚕咕嚕灌下喉,「啊!痛快。」
「我放不下你嘛!」
「少拿肉麻當有趣。」
「真的真的,我的心蒼天可鑒。」帶著諂笑,秦晶琥悄悄挨近他。
「你廢話說完了沒?我還在等答案。」面對他的叨叨絮絮,齊景熙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