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要捧她,我們當然要多給她一些機會,不然我何必絞盡腦汁,只為了配合她的氣質。」
「隨口說說何必當真,親愛的小姐,拜託一下,女人那麼多,就算我願意接收自動送上門者,也該精挑細選,我不可能每個都記得。」鍾瀚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在你的心中,女人就如此不值錢,是嗎?」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火氣正延著神經直往上冒。
「不,必要時,女人也可以是很可愛的,只要她們懂得自己的分寸,不要逾越了界限。」他說得雲淡風輕,不是故意藐視的,只是生活中有太多例子存在,讓他養成嘴刁的毛病。
「什麼是分寸?什麼是必要時?什麼又是界限?說穿了都是男人想出來的爛點子,包括你這個大男人主義的豬。」再也忍不住,耿夏荷開始發飆,「老天,社會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她的心涼了,這個男人算起來還真是沒人性,到底女人在他的心中算什麼?她在他的心中又算什麼?
「小姐,說話要客氣點。」他不悅地看著頭上冒煙的她。
「先生,對你這種人來說,我已經很客氣了。說起來,我在你心中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可愛?」拚命深呼吸,耿夏荷只希望待會兒走出去時,不要變成焦炭一堆,就該稱得上萬幸了。
看了她一眼,他慢條斯理地說:「你現在這樣子,不但不可愛,還稱得上相當醜陋,張牙舞爪的,女人自己就不會想想嗎?可可愛愛的模樣誰不喜歡,何必把自己弄得奇醜無比?該不會是你吃醋了,見我對其他女人產生注意力,所以才會……」
「對!我有很大的不滿,對你的所作所為。」耿夏荷衝口說道。
「你沒有資格不滿。」看吧!鍾瀚惟在心中歎氣,女人,走到哪裡,什麼性格都一樣。
「憑什麼我沒有?我將一顆心全給了你,難道還不夠?」
「我們之間就算有肉體關係,你也不是惟一的那個。」他冷酷地說,「難道要我對每一個挑上床的女人負責?快二十一世紀了,連女人都懂得高唱『只要性高潮』,你還真是保守得可以。」
「我是保守,我是傳統,我是希望男人能負起責任,有錯嗎?總比你這個世紀末的花花公子來得妥當。」耿夏荷大聲叫道。
「如果早知道你也和其他女人沒兩樣,我也不會……」
「不會讓我爬上你的床,現在是不是覺得划不來呢?沒關係,我們之間的條件不過是那棟房子,我好心點,就連那個也不要了,我和你之間,就算是付清租金吧!」
「說得很容易,誰不知道女人大多口是心非。 」
「原來這就是你的意見,很好,我終於明白了,男人的真面目竟是如此醜陋。聽著,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希望讓你見到所謂可愛的一面。」耿夏荷氣得用力甩門走出。
「去!女人就是這樣,我就看你會不會回過頭找我。」鍾瀚惟沒有追上去,反正早巳司空見慣了,過不了多久,她自己就會夾著尾巴,回來投降。
※※※
可是耿夏荷到底不同於其他女人的沒耐心,她很有志氣,自從那天過後,再沒有回過頭找鍾瀚惟,不管他是如何在她面前出現,她都可以把他當成隱形人,全然無視於他的存在。
「你又吃到炸藥了嗎?什麼事和鍾總鬧得不愉快?」於靜惠好笑地看著方才開會時,連正眼都不願揚起的耿夏荷。
「靜惠,請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那是我的禁忌。」給她一個虛假的笑臉之後,耿夏荷繼續埋首在自己的文案中,懶得抬頭,怕會議室中的人未走散,連鍾瀚惟都在其中。
「還真像那回事。」於靜惠打趣,「對了,上次你提出要請Linda當主角,結果呢?」
「隨便,他根本不在乎。」
「怎麼了?Linda失寵了嗎?」
「你一定不能相信,他連Linda是誰都不記得。」耿夏荷幽幽地道。
「咦,所以呢?」
「從那時開始我就發誓,鍾瀚惟只不過是薪水袋上的一個符號,代表著發錢給我努力做出的廣告稿,除此之外,我根本不想見到任何與他有關的事物,包括他的親衛隊。」
「那你不是更該覺得高興,至少鍾總的心裡容不下其他的女人,表示你還挺特別的。」於靜惠直覺地說。
「特別個鬼!對他來說女人如衣服,穿過就可以丟,只要有足夠的本錢,還怕不手到擒來。你想當免洗衣嗎?嘖,我又不是和自己過不去,才不會再和他攪和在一起。」耿夏荷翻翻白眼,罷了,那種男人,真不是她講的——去死吧!
同樣的,鍾瀚惟也是有骨氣的,在鬥氣的日子中,只要耿夏荷一天不心悅誠服地投降,他就卯足精力地陪著耗下去。反正他的本事大,要女人也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不差哪一個。
可是,耿夏荷的視若無睹讓人感到怪怪的,做起事情硬是提不起勁,連見到美女也感到乏味。經過一個多星期的磨難,今天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說什麼都不能輕易放過她。「你玩夠了嗎?」站在她的面前,鍾瀚惟惡狠狠地開口。
熟悉至極的聲音,讓她一時之間忘了諾言,忙抬頭一看,真是那張讓人又恨又愛的臉。左右張望,耿夏荷這才發覺四下無人,大家早識相地躲到視野看不見的地方。「找我有事呀?」故作鎮定,她用無趣至極的語調開口。
「我問你玩夠了沒,還要繼續多久?」眼看耿夏荷近在眼前,多日的鬥氣猶如最佳的催化劑,讓鍾瀚惟感到難以忍受。
「我不懂你的意思。」故意忽略他眼底的火花,耿夏荷別過臉,不想見到他,怕自己不夠堅定的心受到動搖。
「要什麼條件儘管說,只要我認為合理,都可以接受。」捉住她的肩,鍾瀚惟讓她無處可逃。就是那張帶著魔力的唇,還有一雙大得讓人怦然心動的雙眸、細白的玉脂凝膚,近在眼前的此刻,他毫不猶豫地重重吻下。
「我不明白……」
「很簡單,你到底要什麼就直說,我不想和你玩捉迷藏的遊戲,或是要求多少錢都可以,就算是勒索也好,算我栽了。耿夏荷,我栽在你的手中,只要你提出條件,我都會同意。」
「去死啦!」他的話讓她火冒三丈,用力推開他,耿夏荷猛用手背抹乾自己的唇,「你真是下流。」
「不要得寸進尺,我對你的容忍已經高過所有的女人。」
「所以我該感謝上帝嗎?不,鍾瀚惟,我巴不得沒有認識你。」再一次,耿夏荷又從他的身旁逃開。
見到她遠揚的背影,鍾瀚惟用力捶了牆,「該死的女人!我也是巴不得沒認識你。」
第十章
他做錯什麼嗎?告訴她自己心中的想法,難道錯了嗎?因為是她才願意說,倘若換成別人,頂多送上冷冷的一眼,哪能知曉男人的內心世界。偌大的恩寵到了她口中,竟一文不值了。可惡的耿夏荷,該死的女人,兩者簡直就可以畫上等號。
第一千零一次,鍾瀚惟在心中咒罵,女人,就是喜歡聽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才會容易被騙吧!算了,這種女人,沒啥好說的,也不需要留戀。放眼世界,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話雖如此,卻禁止不了心頭強烈想要她的渴望,短暫幾次在辦公室擦身而過,心中的需求極度高漲到無可復加之地。
唉!不想白白浪費力氣在別的女人身上,因為無法升起心中的化學變化,他放棄嘗試,別的女子代替不了耿夏荷。由經驗中得知,除非他的身體主動放棄,否則最後屈服的人依然是他。說得很容易,真要做起來,就是難上難。真不理睬她嗎?鍾瀚惟不知道自己少了哪根筋,就是管不住內心的鬆動。只是,現在的鍾瀚惟除了歎氣還是歎氣,說出口的話如何收回,才是真正的難題吧!
「我親愛的弟弟,最近怎麼老看你神色萎靡,往日雄風不再,需不需要我介紹個醫生給你?」鍾心惟故意說道。
「不用了,我身體好得很。」他沒好氣地應著。
「不是生病,那就是小倆口吵翻天了?不會吧,你對女人最有一套,不可能發生的。」
「何必問我,你心知肚明。」鍾瀚惟苦笑,不願正面回答。
「呀!那就是真的嘍,唉!你的功力退步了。」鍾心惟瞠大無辜的雙眼,故作驚訝狀。
「從很久以前,我就退出花名冊了。」他自嘲地說。
「沒關係,姐姐我最有手足情,只要你開口,就算兩肋插刀在所不辭。」鍾心惟故意說些好聽的話,當然,她老早就從高耀淵的口中知道那一日小倆口吵架的內容了。
「省省吧,你不要吹皺一池春水,我就阿彌陀佛了。」不感興趣,鍾瀚惟懶懶地搖搖頭。從經驗中得知,他自己經手的事情最保險,萬一再加入這個姐姐攪局的話,恐怕只有雪上加霜的困窘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