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他……他想幹嘛?小心地覷了身旁的鍾瀚惟一眼,臉上莫測高深的模樣,讓人無從捉摸。喜歡他是一回事,可是不熟悉的感覺,還是讓她害怕。吞了吞口水,算是為自己壯膽,耿夏荷可不承認這回事。
雙手握緊方向盤,他堅持不開口,車子行駛一段時間之後,目的地終於到了。鍾瀚惟來到一棟靠近海濱的別墅,他推開門,領頭進入。浪濤聲隨著海風傳來,陣陣聲響隨著節奏聲拍動。月光透過沒有扯上窗簾的落地窗,閃閃地映照在整個室內。他沒有開燈,月光的強度充分,雖然不甚明亮,卻足夠看清眼前的視野。
「好美。」低喃中帶著敬畏之意。耿夏荷忘我地站在落地窗前,眼神迷離地癡望著,海就在不遠的前方,隨著風的飄動,特有的海洋味道就在其中。從高處望去,天上繁星點點,地下也漁火滴滴。
「你喜歡?」帶著驕傲的語氣,早知道兩人品味相近,鍾瀚惟從吧檯上倒了兩杯香檳,將其中之一交到她手中。
「嗯,簡直太棒了。你從哪裡找到這麼詩情畫意的屋子?還真讓人嫉妒。」耿夏荷朝他咧咧嘴,發自內心的笑意,鮮活地寫在臉上。
「為了要找到它,可花了不少時間。」鍾瀚惟點點頭。
「你的家嗎?」不是他家,難道租來當廣告佈景嗎?瞧她問出個什麼笨問題,真恨不得敲醒自己的腦子,問出之後,還巴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如果不是他的房子,怎麼會沒得到主人的同意之前,擅自闖入。
鍾瀚惟笑著揉揉她的短髮,寵溺地說:「這是我的秘密天地,你是我的第一個貴賓。」
「我可真榮幸。」她開懷地笑了,第一人?哈,可能嗎?還虧他說得出口,憑他的紅粉知己少說也有兩位數,小小一個耿夏荷又排在老幾,她可不願意自抬身價,雖然心中還頗不是滋味的。
對她突如其來的皺眉,鍾瀚惟伸手撫平,並從她的身後輕輕攬著她的纖腰,附在她的耳際低語。「你也許不相信,但包括耀淵在內,沒人知道我的秘密所在。每當我需要靜一靜的時候,它提供我最佳處所,不必擔心旁人的打擾,很不錯吧!有很多的靈感還是從這裡出來的哦。」
「哦。」點頭如搗蒜,斜倚在他胸膛的她沉醉在眼前的美麗中,神往地說:「月光、沙灘、海洋取之不盡,已經不亦樂乎,若再加上美酒、佳餚和朋友的話,當真是人間一大享受。」耿夏荷對眼前所見倒是有些羨慕,這種生活方式雖然有些奢侈,但人家錢多,想做什麼都有後盾,不像她,不知道還要等多少年,才能賺到自己的第一棟屋子哦。
「喜歡朋友的話可以帶來,只要你願意。」鍾瀚惟轉正她的臉,定定的目光掃過她細緻的臉,襯著輕柔的月光照射,她美得像個錯落凡間的仙子。那雙望著她的眼神無比的正經,沒有登徒子的意淫,卻明白地寫著「要她」。他的目光炯炯,眼看就要吞沒她。
「你在誘惑我。」她舔舔乾涸的唇,熱力在兩人之間散放,害她好生不自然呀!
「聰明的女孩,我在誘惑你,是的。」他大方地承認,心裡沒半點的愧疚,隨著她紅唇的動作,他內心的慾望更加高漲,「誘惑你到我的懷中,你心甘情願地讓我誘惑嗎?」
若在平日,他自大的言辭早遭到反駁,可現在,氣氛太浪漫、景物太優雅,連月光都懂得若隱若現,為情人間製造宛如燈光的效果,連身旁的人兒都太過順眼,耿夏荷如何用壞脾氣隱瞞內心的思慕?她無法,至少在現在無法做到。她喜歡這個男人,發自內心地喜愛,接受他似乎是一件再正確不過的事情。
羞怯地低下頭,耿夏荷也只是個普通的女人,面臨愛情的時刻,理智早不見蹤跡,連選擇都無能為力。今夜,是個帶著魔法的神奇夜晚,她太累了,不想抵抗自己的心。歎口氣,她合上雙眼,扯下他的頭,連抵抗都省了,印上他的唇之前,她說:「你成功了。」
她的話讓他壓抑已久的情慾如數解脫,狂亂地在她身上留下每一個印記。「你好美。」快速解開她的衣裳,他讚歎。
月光下,耿夏荷含嬌帶嗔,細白的身軀像帶著魔法,只看上一眼,就要小心會逃不出她的掌握。「討厭。」她嬌嗔道。隨著他灼熱的眼光照射到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陣陣地性感被引發,不知所以的焦躁在體內漾開,她小心地遮掩春光外洩的所在,小心翼翼地舉動更是讓他心動不已。
任何的春情催化,他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騷動,將她摟近懷中,帶著虔誠的心情,不安分的手順著她的肌膚下滑,輕柔的舉動宛如她是件高貴易碎的藝術品。「你不後悔?」即使箭在弦上,他還是必須尊重她的意見。
雙手在他寬廣的胸膛上游移,有樣學樣的耿夏荷也在他的身上留下細碎的小吻,感受他身上不由自主的雞皮疙瘩成群竄起,不是因為冷、不是因為怕,純然是喜悅的表情。
內心中有絲絲竊喜,看著笨拙的雙手製造出的魔法,原來她也是可以的。帶著探索的心境,一步步進入絢爛的色彩世界中。別看耿夏荷平日十足開放的模樣,體驗男人,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哈!男人的自制力原來也是有限度,她終於知道了。
當然,鍾瀚惟是不會任她死命地再玩下去,否則只怕自己消受不起,翻個身,他將她壓在身下,重新取得主導權。
會後悔嗎?神智清醒的最後一刻,耿夏荷默問自己,不管那麼多,還是明天再說吧!
※※※
那不是件容易的事,被自己嚇了一跳的感覺,震撼力十足。
當黎明晨曦照耀在天際時,灰黑的遠處天空出現魚肚白,耿夏荷自甜美的睡夢中甦醒,冰涼的空氣吹拂過她裸露的肌膚,干擾她的好眠,她緩緩地偎近身旁的熱源,驅走寒意。
熱源?完蛋了,昨晚她一句話都沒說,就被鍾瀚惟帶走,什麼都沒顧到,那駱清堯那邊……顧春江那邊……哦,她馬上張大眼睛,看著身旁似笑非笑的鍾瀚惟,第一句話就問:「現在幾點?」
很特別的問話,鍾瀚惟不自然地笑笑,是她的與眾不同讓他著迷的,只是——這也太大大不同了吧!大多數的女子在完事之後,總喜歡膩在男人的身邊聽些甜言蜜語,哪有人像在趕時間,床第之間餘熱方退,捉到人就問幾點,又不是偷情的人。倉卒間,倒讓他撿了個便宜,耿夏荷忘了身上一絲不掛,赤裸裸地宛如剛出生的嬰兒,兀自直起身子。他感覺一股熱流自下腹部湧出,「堪堪」想把她壓回床上,再嘗一次溫存的美好。「快十點了吧!還早,多睡會兒。」他懶洋洋地回答,不規矩的雙手在她的身上開始搔動。
「糟糕,我忘了打電話。」她一把拎起床單,胡亂裹在身上,急急找著屋內的電話。
「什麼事?」他問,半撐起身子,皺著的眉頭是不解的怨歎,他還想多擁著她軟軟的身子。
「我忘了跟他說昨天不回去,現在他一定急著找我,說不定還以為發生綁架事件。該死!你到底把電話藏到哪兒去了?」她低頭努力地找尋電話,沒注意到他臉上的神色愈來愈陰沉。
昨晚的激情無法使她回心轉意嗎?她的心中當真只能容得下那個男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毋庸置疑,她那生澀卻滿含熱情的表現,滾燙了他的心,就連箇中高手一樣難以忘懷。可是耿夏荷到底怎麼想呢?經過昨夜之後,她以為他能忍受旁人觸碰她嗎?
「去哪裡都需要向他報告,你倒挺令我驚訝的,向來自主性極高的你,現在居然讓別人掌控,而且還是個男人。」
「唉,他有責任。」耿夏荷心裡好急好急,怎麼都找不到電話?
「什麼責任?據我所知,你已經年滿二十歲,不需要監護人了。」冷冷的語氣中,鍾瀚惟咄咄逼人地問。
「我是不需要,但昨天我的人明明是陪著他出席那場餐會,還沒告訴他就消失無蹤,他怎麼會安心。」
「你是個成年人,只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他既不是你老爸,也不是你的管家,不需你為任何事情負責。」
「至少不要讓他為我擔心。」耿夏荷懇求道。
「他不會的,你又不是他女兒,就算三、五天不見人影,也與他無關。」鐵了心,鍾瀚惟就是不肯放手。
「我也不是你的女兒,為什麼做事還要告訴你原因?你這個人也太沒有原則了。」她沖沖地回了嘴。
「唉!我也希望自己有原則,但碰上你什麼都亂了,你是個特殊的例外,讓我食不知味、坐立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