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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辛悌

  鍾瀚惟沒有錯過她的一顰一笑,時而眉頭深鎖,時而無奈滿面,她有心事,莫非……果真有困難產生,為什麼不願明說?早說過願意助她一臂之力,就不懂她的心中想些什麼。他決心弄清楚——在兩人獨處的時候。他低聲對高耀淵交代幾句,隨即步出會議室。

  就這樣,代表鍾瀚惟的高耀淵宣佈了令人滿意的好消息,今晚公司在凱悅飯店舉行慶祝的餐會,隨即宣佈解散。三三兩兩的人群帶著滿意的笑容散去,只剩下耿夏荷,就連於靜惠喚她,她也沒理會,於靜惠只好先行離去。

  等她回過神時,偌大的會議室中僅存她孤單的身影,方才思量許久,還是只能向他求救。算了,即便他願意默默行善,她也不願意積欠人情,難還呵!就看他要開什麼條件吧!想通之後,心境一片雨過天晴。總是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

  帶著誠惶誠恐的忐忑之心,舉步維艱地走向他的辦公室,耿夏荷不明白今天大家怎麼一下班就溜得不見人影,不管那許多了,還是快找到鍾瀚惟,把事情說清楚,好讓院長能安下心。

  「也該是你來的時候了。」他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面對著她,似乎不意外她的造訪。

  「你知道我會來?」反倒是她有些驚訝。

  「猜的。」他簡單扼要地回答,廢話不多說。「總算還會想到我,你有事需要我幫忙,直說吧?nbsp; ?br />
  「我……」原以為不難說出口的話梗在咽喉,鍾瀚惟沒表情的臉上莫測高深,冷然的氣勢讓耿夏荷硬生生吞了口口水,遲遲未能平復緊張的心情。「我並不想麻煩你,但是……」笨蛋!她在心中咒罵自己,快說吧,反正連最難堪的一面都曾在他面前出現過了,不過是有困難,幹嘛說不出口?可是當他那雙深邃的大眼定定地注視著她時,她就是無法言語。

  「你有困難?」鍾瀚惟開門見山地問。

  深呼吸,耿夏荷倒抽口氣,她一點也不意外他看出問題,只是沒料到如此輕易被說出口。「我……」說與不說之間,她的心開始掙扎。該說嗎?基本上她並不願意積欠人情,特別是鍾瀚惟的;不說嗎?可是眼下也只有他才是溺水的人惟一的浮木,在她有限的人際資源中,不向他求助,實在想不出其他合適的人選。

  「是不是關於教養院的事?前陣子聽說你有困難,我想在能力範圍內,也許能幫得上忙。」鍾瀚惟見她臉上陰晴不定的變化,明白內心的煎熬讓她無法開口,乾脆主動說出口。

  「是的,我需要你的幫忙。」她向自己屈服,「如果你能幫我的忙,我——能答應你的任何條件。」耿夏荷緩緩說出需求,然後無助地站在他面前,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等著鍾瀚惟的答案。

  邊聽她說話,鍾瀚惟邊站起身來,無聲地欺近她的身旁。奇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個虐待狂,特別喜歡見到她楚楚可憐的姿態,那讓她感覺好像個——女人,往常的霸道與蠻橫都不見了,會讓他皺起眉頭的伶牙俐齒當然也跟著消逝。

  話說回來,不語的她本來就是長相漂亮的女人,那一天在宴會中更證實了自己的想法。直到她遭受那登徒子的輕薄,他的保護欲更油然而生,想將她佔為已有的念頭也不時在心頭盤踞。她的美麗不容別人褻玩,鍾瀚惟也暗自下定決心,決不讓她再次出現在那種場合中。

  現在,莫非是最佳時機,將她珍藏起?但——留這樣的女人在身邊,難道不怕日後爭吵不斷?女人嘛!自然以可愛為第一要務,他不可能要求她像只小貓咪,那不是她原來的個性,也不是他能接受的改變。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所以……」慾望最後還是戰勝了一切,如果不是這樣,或許這輩子他倆根本沒有交集。

  「我知道,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要你讓眼前的『晴光』渡過難關,提供我們需要的土地,不管你的要求是什麼,我都答應,只是你……願意嗎?」她搶白似地打斷他的話,心底升起對自己的厭惡。老天,她真的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你很乾脆。」他研究似地看著她木然的神情。

  「我向來如此,你知道的。」她面無表情,說不出是痛苦還是釋然。

  「既然如此,我們的協議就算達成,你是我的,不管我說什麼,沒異議吧!」他點點頭,不讓自己心上的譴責影響現在的事情。

  「好的,我現在該怎麼做?」早看開了,既然有求別人,很多事情就已經不在她的考量中。

  事已至此,耿夏荷不願意讓自己有任何的借口推拖,解決問題是她的首要之急,其它也顧不了。她有些阿塑地想,反正早死早超生,還完這筆債之後,再怎麼說,她也不會繼續留在「達致」。

  「首先,我要你像個女人。明天開始,不准你再穿著隨隨便便的衣裳到公司,明白嗎?」鍾瀚惟的手撫上她嫩白的臉頰,輕輕觸碰之下,如電流般的輕顫滑過其上。

  「這樣比較方便……」吞口水,無力避開他的親近,耿夏荷虛弱地反駁,不明白為何他總能激起與別人不同的感覺。那一夜之後,在他的注視下,很容易讓她聯想到那個吻,而她真的不願再想起哪!

  「哦哦,現在我有權開口說話,你只有聽令的份。」他很高興在這種時刻,命令她而且讓她無從反對的局勢,他有一種優越感產生。

  「為什麼我……」她不服氣,正想爭取的時候,卻見他眼中濃濃的笑意與揶揄。

  「我還沒借出你所需要的土地,已經得到這款待遇,如果真的出借,是不是全然沒有好處?」他輕輕地開口。

  這小人,真懂得乘機勒索,她勉強自己順從他,「算了,反正你有權說話,我只有聽話的份。」

  「很好,你開始懂得償債的第一步了。」鍾瀚惟笑了。

  他低沉的笑聲迷惑了耿夏荷,瞇起的雙眼和高揚的劍眉,不可諱言,他是極好看的男人。那笑語在短短時間內混淆了她的意志,到底是真的有需求才向他求救,還是早希望他有所行動,才藉機靠近?

  不,當然是有所求才來這裡,否則她根本就不希望與他有任何接觸。她試圖在心中說服自己。

  望著她蹙起的雙眉,艷艷的紅唇就在眼前,鍾瀚惟想也不想,直接捧起她的臉,印上一吻。自從那夜之後,她的吻深深烙在心上,當時純粹為了讓她安靜下來,可那純純的反應與驚愕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喜悅。雖然輕輕淺淺,雖然短暫,卻讓人回味無窮。

  呵!她是個小魔女,在他心上撒下符咒,非得要解藥不可。現在,終於有機會解開迷惘,只要再一次碰觸她之後,就能明白她其實與其他女子並無兩樣,他衷心地希望。

  無預警地靠近讓她發出一聲輕呼,紅唇雖然隨即被堵起,可雙眼還是自由的。圓瞠的看著他,濃厚且充滿男人氣息的呼吸近在耳際,耿夏荷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閉上你的眼,我要好好吻你。」沙啞的聲音中滿是性感的暗示,才輕輕一觸,幾乎讓鍾瀚惟沉淪於無法自拔的地步。她的味道太好了,這一次比上一次更鮮明,可惜她的不解風情讓他清醒迅速回到腦海中,其他的女人在此時一定半閉上眼瞼,半推半就地求他親近,然後共度一個激情夜……話雖如此,可不代表他願意放過她。不成,他要再試一次,試試她是不是真的有魔法。

  「什麼?」

  聽不真切他的說話,她開口詢問,卻讓他的舌尖得以長驅直人。

  「閉上你的眼。」忍不住的他騰出一隻手,輕柔地覆上她的眼。

  懵懵懂懂地依他的話語行事,耿夏荷迷亂在他的吻中。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她的心不停地卜通卜通跳動,聲音大得震耳?她幾乎快化成一攤水,無力支持身軀。僅存的心思只是緊緊地攀著他,任他親近而無力阻止。為什麼?只要他一靠近,就有種奇妙的感覺自心中升起,那是自心底深處升起,從未有過的騷動與不安,既不令人難受,也不特別好過,耿夏荷只知道自己想要

  想要什麼?她不知道,也不急於揭曉。隱隱約約中,耿夏荷也清楚,那個道理太過深奧,不是她的心能明白。在他懷中的現在,就別想太多,反正他有主導的權利,也許她很快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吧!

  ※※※

  一吻方休,她大口大口地喘息,想平息心中不停止的悸動。迷思過後,難堪也因此而產生。「在我們的關係開始之前,我要放一個星期的假。」

  他挑挑眉詢問,連開口也省了。

  「你知道,我忙著搬家。」清清喉嚨之後,她的眼中有著譏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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