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龍宇棠慵懶而柔魅地拉長了語音,手指飛快的解著她的衣扣。
「你在做什麼?」檀幽瑟縮了下,睜大一雙美眸呆愣地看著他將她的外衣脫去,並繼續脫著她的中衣。
龍宇棠轉為深濃的黑眸饒富深意地盯著她,修長的手指撩撥似的滑過她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你雖然說不走了,但我仍然不放心。」
「那你想怎麼樣?」他的眼神讓她體內忍不住升起一股戰慄。
「我想這樣……」他倏地揚手掀落紗帳,然後撥開她的底衫,跟著一隻大掌探向她柔嫩雪白的胸口,一邊俯下身攫住她紅嫩的唇瓣,狂野熱烈地吮吻著。
檀幽驚喘了聲,隨即心旌動搖地回應他的吻,此刻她同他一樣,也想得到他的全部。她緩緩閉上眼,任他的吻紛紛落下,在她的身體四處遊走、無所不在。
「本來我是想等到和你成親的那一日,但現在……」龍宇棠在她唇邊低聲喃語;「我發覺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桌上的燭火逐漸幽微,燭淚成堆,然而他們兩人的氣息正熾燃著,兩顆緊緊貼合的心才剛剛開始燃燒……
第九章
自從檀幽與龍宇棠交心纏綿縫縫的那一晚之後,龍宇棠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以往出入總有美女相隨的他,身邊竟然看不到一個女人的身影,近來不但不再有女人偷偷潛進府裡來找他,他也變得很安分,除了染坊、錦織坊以外,只能在龍府裡看得到他,而待在府裡時,也總是見他纏在檀幽身邊,彷彿一刻也離不開她。
梁氏一邊啜著茶,一邊想著風流兒子的改變,說他真轉了性不再拈花惹草是沒錯,但他對檀香卻不像對別的女人那樣安分守己,她老是看到他成天在檀香身邊跟前跟後、磨磨蹭蹭的,轉來兜去怎麼也趕不走,甚至連檀香午後小憩時,他也要跟進房。
要不是她這個做娘的在一旁虎視耽盼的看管著,只怕檀香那純情丫頭已經被他給吃了。他真心想追檀香很好,但她還不許他越雷池一步,除非他正式娶她進門。
只不過……她怎麼總覺得他們倆之間有些怪怪的,檀香一看到宇棠,一張小臉就紅得跟蕃茄似的,莫非……
「不可能呀!」梁氏忍不住喃喃自語,照理說她看得這麼緊,那風流兒子怎麼可能有機會得逞?
「龍大娘,您在想什麼?什麼事不可能?」檀幽柔柔的嗓音恰於此時響了起來。
梁氏一見是她,忙拉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下,然後睜大了眼左右打量了她好一會兒。「那只跟屁蟲呢?」確定檀香身後沒有兒子的身影時,梁氏這才開口問:「怎麼這麼難得,他今天沒跟著你?」
檀幽俏臉倏地一紅,「宇棠他說染坊裡有好些事情要忙,今天會晚一點回來。」
宇棠?梁氏登時又瞠大了眼。什麼時候檀香竟會如此親暱的喚她兒子的名?再仔細觀察,她還發現她談及宇案時,眼裡一片情思蕩漾,唇角隱隱含春,那張絨紅的俏臉像是……像是剛過門的少婦般,散發著迷人的嬌柔風韻,簡直是她剛嫁給宇棠他爹時的模樣。
天啊!那個渾小子該不會真把檀香給吃了吧?梁氏在心裡慨歎了聲,她都已經防得這麼緊了,怎麼還會百密一疏?「檀香,大娘有一件事情想問你,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梁氏嚴肅的拉起她的手,一臉正經地道。
檀幽難得看到她這副樣子,連忙挺直背脊,回以同樣的嚴肅認真。「龍大娘,您只管問吧,檀幽早當您是自己的親長輩,絕不會有一絲隱瞞或虛假。」
梁氏欣慰的點點頭,而後開門見山的問:「檀香,宇棠他是不是佔了你的便宜?我老覺得你們之間有此不對勁呢!」
檀幽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整張臉登時紅透。「我……龍大娘……」
見她支支吾吾、結結巴巴的,梁氏心裡已然有了譜,驟然皺起眉罵道:「好呀!那個渾小子竟然敢欺負你,我絕饒不了他!」
「龍大娘,不是這樣的!」檀幽趕忙為龍宇棠申辯:「他沒有欺負我,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好像蚊鳴似的,幾不可聞,一張紅通通的臉蛋垂得不能再垂的望著地面。
梁氏覷了一眼她的表情,促狹的念頭陡生,她故意裝作不相信的接著說:「你不必替他說話,他是我兒子,我太瞭解他了,若不是他用了什麼卑鄙無恥的方法,你怎麼可能會讓他對你做出那種事?」
「不是的、不是的!」檀幽霍地抬起臉來,急得手足無措,「是我自己不好,是我對他動了心,龍大娘,對不起,您這麼看重我,我卻讓您失望了!」她幾乎快哭出來,眼眶都紅了。
梁氏見狀,實在不好意思再捉弄她,見她那麼緊張,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傻孩子,大娘是逗著你玩的,你和宇棠若是兩情相悅,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失望呢?」梁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實,我方纔之所以會那麼說,主要是想確定你對宇棠的感情,現在看來,你們兩人之間的感情進展得比我預計中來得又快又好,我也可以放心了。」
「大娘……」檀幽有些怔愕不解,一臉迷惑地望著她。龍大娘的意思是,她早就盼望、甚至計劃她和龍宇棠兩人能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彷彿看出她心底的疑問,梁氏微笑地坦白:「檀香,事到如今,大娘也不瞞你,我確實是存心想撮合你和宇棠。」
「為什麼?」檀幽低垂眉眼,幽幽地道:「我只是個戲子,而龍家是京城有名的大戶人家,我……」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梁氏溫柔地打斷她的話,「大娘我沒有門戶之見,只要是他們兄妹真心所愛、能互托終身的人,便能成為我的媳婦和女婿。」
「大娘怎麼知道,宇棠他……是真心的?」這是她心底仍存在著的小小疑慮與害怕,因為她已賠上她的一顆心,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旁觀者清吧!」梁氏露出一抹洞徹瞭然的微笑,「他接你進府的第一天,我便知道他對你動了心,而且是非比尋常的動心,以往,他從不曾帶女人進府裡來,也不曾主動追求過女人,他外頭那些個紅粉知己全是自個兒送上門來的,其中不乏有夫之婦。」
檀幽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
「也許是因為這樣,他對感情和真心抱著懷疑、嘲諷的態度,從此以遊戲人間的姿態周旋在眾多女人之間。」梁氏不無感慨,「直到他遇上了你!」
「我看不出一開始他對我有什麼不同。」檀幽吶吶地道。
「你是他第一個帶進府裡來的女人。」梁氏說出重點,「這是前所未有之事,而且你還是他第一個主動追求的女子。」
「這並不能代表什麼。」檀幽無力地低語。
梁氏抿唇笑了,「這或許不能代表什麼,可後來呢?若非真對你有心,他不會任你自稱是他的未婚妻,甚至公告全京城而不阻止你;其實他心底深處早就認定你了。」
「怎麼可能?」檀幽微搖蟀首,「那時候我一點也感覺不出來。」
梁氏慈藹地輕拍著她的小手,「不管怎樣,他到底是對你表達了真心,否則你也不會把自己給他,你對宇棠只怕也是早巳情根深種。」
檀幽微抬起眼,惶惑不安地望著她,低聲說:「可是……大娘,我心裡還是有些害怕。」她咬了咬唇,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梁氏了然一笑,「你別擔心,我看得出來宇棠這次是認真的,他畢竟是我的兒子,我怎麼會不瞭解他?」
說著,她突然歎了一口氣,停頓了一會兒之後,頗為感慨地道:「別看他總是一副浪蕩不羈、瀟灑放逸的模樣,其實他是個很有擔當又很有責任感的孩子。他十五歲那年他爹就死了,我因為太過悲痛,根本無法處理任何事情,加上龍家的家業過於龐大,引來一些親戚的覬覦,我簡直不知所措;沒想到年紀輕輕的他,毅然挑起一切重擔,在老總管的輔助下,保住了龍家的家業,還將之擴展得更為輝煌、成功。」
談起往事總是令人有些心傷的,梁氏眼裡微微泛著淚光,吸了吸鼻子,接著又說:「對於我這個失責的母親,他沒有一句怨言,那時候璦君只有五歲,也是他兄代母職的照顧著,我足足沉溺在喪夫之痛中五年,這五年他非但挑起了府裡大大小小的事,還要分心應付我偶爾的……胡鬧,也真是難為他了。」
聽了這一番話,檀幽只覺得心口一陣抽緊,不禁為龍宇棠感到心疼。他並非是一個一無可取的紋待子弟,她的心沒有托付錯人!
梁氏繼續說道:「等我從喪夫之痛中清醒過來時,他已經是一個頂天立地、成熟穩重的男子了。我既慚愧又欣慰,更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我實在很難再對他扮起慈母的面貌,所以這幾年來,我一直以嘻笑謔損的方式關心他,從不干涉他在外面的一切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