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揮拳打他,腳也沒閒著地猛踢他的小腿。David粗暴地咒罵一串,顯然已被她激怒,霍地將她推倒於沙地上,肥碩的身體像一座山似的壓覆在她身上,教她動彈不得。
「你何必這麼死心眼,說不定這個時候你先生和明娜也正在親熱呢!」David露出一臉邪佞的笑。
季曉涵又氣又急,眼淚忍不住滾滾而下;無論她再怎麼用力掙扎,就是撼動不了他魁梧的身體,難道她真的注定逃不了這個卑鄙無恥之徒的凌辱?
她已經氣喘吁吁、筋疲力盡,但仍嘶啞著嗓子喊救命。
「別白費力氣了,沒有人聽得到的。」他得意的俯下身,準備施展他的魔爪。
突然,砰的一聲,他整個人迅即往後栽倒,季曉涵驟然一驚,抬眼一看,原來是宋天磊。
想也沒想,她立即起身衝進他的懷裡,以一種大得嚇死人的力道牢牢擁住他,像是溺水之人緊攀住救援者那樣地迫切、牢固。
驚魂甫定之後,哇的一聲,她克制不住的大哭出聲,如泉湧般的淚水迅速沾濕宋天磊的衣襟。
他緊緊地摟抱著季曉涵不斷抖顫的嬌軀,溫暖的大掌輕柔地摩挲她的背脊,安撫受到驚嚇的她。然而,他的眼眸滿蓄狂暴、冷驚的駭人寒芒,狠狠地瞅著被他一拳打昏,正躺在地上的David。
不發一語地,他倏然抱起猶自哽咽啜泣的季曉涵,大步走向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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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之後,季曉涵漸漸止住哭聲,纖細的身軀也停止顫動。
宋天磊將她置於床上,然後緩緩地離開她,原本充滿擔憂、焦急的眼,瞬間沉凝,幽黑如一潭深水。他緊抿著唇,氣急敗壞地罵道:「你這個笨丫頭,隨隨便便就跟陌生的男人走,你到底有沒有常識?」
季曉涵抬眼怯怯地偷覷著他憤怒的神情,吶吶地回答:「我……我不小心喝醉了嘛!」
這一提,宋天磊更生氣,他咬著牙,從齒縫中進出尖銳的責備,「誰允許你喝那麼多酒,沒有酒量就不要喝,今晚若不是我發現情況不對勁,你還能安全無恙地坐在這裡嗎?」
季曉涵委屈地扁著嘴,聲如蚊蚋地回嘴:「我怎麼知道那種喝起來甜甜的紅酒,會讓人喝醉,而且……我也沒想到那個David是個大色狼。」
宋天磊憤怒地哼了聲,嚴厲地吼道:「你做事永遠都這麼莽撞,只會到處惹禍,連防人的常識也沒有,簡直像個還沒長大的小女孩!」
他的好性子早已被方纔那股強烈又可怕的心慌、恐懼給消磨殆盡,一想到她差點被人強行玷污,更有可能在反抗時喪失寶貴的生命,他的五臟六腑更似要焚燒起來,悶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季曉涵微微抖動唇瓣,可憐兮兮地瞅著他,這是她第二次看他大發雷霆,那震怒狂暴的模樣教她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怯,她委屈地哭嚷著:「別吼我!我已經夠可憐了,差一點被人強暴,你……你還凶我!」
看著她楚楚可憐,梨花帶淚的小臉,宋天磊的脾氣再也發不下去,他靠近她,將她再度摟進懷裡。「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隨便離開我身邊!」他在她耳邊命令著。
季曉涵原本正沉溺於他溫暖可靠的懷抱,卻忽然聞到一股濃烈刺鼻的香水味,驀地,他和雷明娜熱情擁舞的畫面竄進她的腦海裡--
這可惡的臭男人,竟然還敢責備、命令她,要不是因為他,她怎麼會差點被人非禮。思及此,她忿忿地、用力地推開他,睜著一雙怒狠狠的大眼牢牢地瞪視著他。
宋天磊不解地皺著眉頭,「你怎麼了?」
季曉涵氣得雙手擦腰,「你竟然還敢怪我,要不是你和雷明娜二人卿卿我我地摟抱、共舞,我會氣得猛灌酒嗎?」她停頓下來,喘一口氣後繼續發飆:「與其坐在那裡看你們親熱,我當然要跟David走了,免得我看了氣嘔、難過!」
宣洩完畢後,她才發現宋天磊嘴角正噙著一抹意外又欣喜的微笑,幽黑晶亮的雙眸泛著異樣的光彩直瞅著她;霎時,她便瞭解自己做了什麼蠢事,她竟明白地告訴他,她在吃醋,而且是非常嚴重的吃醋。
「呃……你……你別誤會,我可沒吃醋的意思。」她羞惱不已,支支吾吾地辯解著,可那一張俏臉早已漲紅成一片,洩露她心底的秘密。
宋天磊欣喜若狂地睇凝著她,但他克制得很好,故意嘲謔地說:「這麼說都是我的錯嘍!別忘了是你要我陪明娜跳舞的。」
提起這件事,她又陡地一肚子氣,「你難道不會自己拒絕她嗎?你竟然讓她像一隻八爪章魚似的緊緊纏住你的身體,簡直是……是……亂七八糟!」她已經氣得不知該用什麼字眼來形容她的氣憤。
宋天磊更加開心了,但他不動聲色地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這又不是我的錯,是她自己硬要投懷送抱,早知道你這麼會吃醋,我一定當場推開她。」
看著他嘻皮笑臉的得意模樣,季曉涵又氣又急又惱,連忙否認:「你少臭美,我才沒有吃醋呢!」倔強的小臉倏地別過頭不肯看他。
宋天磊旋即斂下笑臉,伸手攫住她的下巴,讓她面對著自己,「承認吧!你已經喜歡上我了,甚至可能已經愛我愛到不能自拔!」他如天鵝般低沉柔軟的嗓音,像是催眠似的在她耳邊響起。
季曉涵猛然一顫,心裡震悸不已,接著,眼淚毫無預警、撲簌簌地流淌下來。
是啊!她是喜歡他、愛上他了;可是他呢!他根本毫不在意,仍是那副花心、風流的浪蕩模樣,甚至還取笑她。她是中了邪才會愛上他!
想到這裡,她不禁更加淒切地哭了起來,最後乾脆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這一哭,可教宋天磊完全慌了手腳。他不明白,像只小野貓的她,怎麼這麼愛哭?更邪門的是,每次她一哭,他就手足無措、心疼不已,腦袋也完全不管用,只想將她抱在懷裡呵護,憐寵一番。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是我臭美,你別哭了好不好?」他一把將她摟進懷裡,輕撫著她捲曲的秀髮柔聲安撫著,深情款款的模樣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
季曉涵這才抬起頭來,睜著一雙水光瑩然的淚眼盯住他,嘟著嘴回了句:「你知道就好,以後不許你亂說話。」
她抹了抹眼淚,吸了吸鼻子,然後伸手推開他,「放開我,讓我起來啦!」又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跟剛才哭得像個淚人兒、可憐兮兮的樣子相去十萬八千里,教宋天磊看傻了眼。
「你要去哪裡?」他忍不住問。
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彷彿他問了一個愚蠢至極的問題,「我要去浴室,把自己從頭到腳全洗得乾乾淨淨的,那個David臭死了,我不要他的味道還沾在我的身上。」
「我幫你。」宋天磊心疼地說。他可以體會她的心情,也很清楚倔強的她一定會將自己全身搓洗掉一層皮,他可捨不得她糟蹋她那一身粉嫩細緻的肌膚。
季曉涵正想開口拒絕,宋天磊已採取強硬的手段--一把抱起她往浴室走去。對於他所堅持的事,他一向是狂放而霸道的,這是他唯一沒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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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David那一小段不愉快的插曲,宋天磊決定提早一天結束蜜月假期,飛回台灣。
一回到台北,翌日,他便投入公事開始忙碌起來。至於季曉涵,仗著有宋遠樵撐腰,繼續從事她的造型設計工作,但她每天總會特地撥空回來陪爺爺喝下午茶。
這一天,她的工作提早結束,意外賺到了一個悠閒的下午時光,她突然心血來潮,想到宋天磊的公司看看;結婚一個多月,她還不曾參觀過他的公司,聽說宋氏企業規模宏大、聲名卓著,她倒要看看像個紈子弟的宋天磊如何統領駕馭這樣一個龐大的企業機構。
無可否認地,這一個月以來,他們的新婚生活過得極為融洽,雖然兩人仍常常吵嘴,偶爾互相挑釁,但最後總會被他慣用的熱情攻勢化解。
他對她的索求依然熱情、狂放,事實上,她不懂為什麼男人那麼喜歡做愛做的事,有幾次她故意裝睡想藉此躲過他那教人疲累的強烈需求,卻沒有一次成功,因為就算她真的睡著了,他仍會想盡辦法「吵」醒她,直到他獲得滿足才肯罷休。
其實,她並不討厭他的觸碰,甚至喜歡他溫暖厚實的身軀擁抱著她的感覺,只是總感到有些不滿足,她多麼希望宋天磊能對她日久生情,學著真正「愛」她,因為她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