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傲雲惡狠狠的瞪著他,眼睜睜的看他將寶兒帶走,一陣氣血翻湧,心中大喊:
「寶兒不要走寶兒回來」他暈了過去。
了結一段公案,雙雙踏上歸途。
方自如帶著徒弟回鄉去,半途分道揚鑣。
馬泰押著祝文韜先一步回總壇,目的是想使祝香瑤羞愧之餘,主動離去,別再打什麼獵夫主意。
「祝文韜的名譽掃地,足以安慰辛彩霧在天之靈。再則,他以武當弟子身份加入黑道幫派,武當門規也饒不了他!」
官道上,一匹健馬馱著一大一小兩個人,毫不吃力。
「這樣你滿意了吧,寶寶?」
寶寶唔了一聲,自顧玩弄那張「冰蜘銀絲網」。此行大有斬獲,順利攆走女妖精固然高興,最開心的還是平空得到這項寶物。
「回去之後,『請君入網』由誰開始呢?」他喃喃自語打算著。
「寶寶!」衛紫衣的耳力非比尋常,馬上警告道:「不許你拿這玩意兒惡作劇,不幸中計的兄弟面子何存?」
「不能玩,那日子多無聊啊!」
「你還是睡一覺吧!」衛紫衣拂了他睡穴,將寶網折疊好收入自己懷中,望著寶寶恬然的睡臉,微笑道:「但願你醒來之後,已忘記這個遊戲。」
青山含笑,「子午嶺」已近在眉前。
「阿弭陀佛!」一位寶相莊嚴的老和尚攔在道中。
衛紫衣見阻撓自己去路的是名老和尚,不禁一頭霧水,勒 停馬,這才驀然想起寶寶的來歷,心中一動,不知不覺將懷中的寶寶抱得更緊了。
「敢問大師法號,阻攔在下去路,不知有何指教?」
「阿弭陀佛,老衲悟心,來自嵩山少林。」
一聽是少林掌門悟心方丈親自下山,衛紫衣暗叫不妙,知道今日之事不好善了。
「請問施主,懷中所抱的小孩可是偷溜下山的少林頑童秦寶寶?」
「不錯,確是寶寶。」
「請施主將他交與老衲帶回吧!」
沉吟半晌,衛紫衣道:「敢問大師,寶寶可是少林弟子?」
「不是。」悟心大師搖頭道:「寶寶不是佛門中人。」
「既非佛門中人,何苦逼他回寺唸經?寶寶的性情活潑,不耐山居寂靜,大師應該能夠瞭解寶寶。」
悟心大師一時語塞,歎道:「施主有所不知,寶寶的父親臨終前曾托孤於老衲,老衲與他父親交情深厚,自然有義務照顧他至成年,加上他身子不好,老納不想寶寶捲入江湖是非紛爭,遭人傷害,只期望這苦命的孩子能平安長大。」
衛紫衣竟感無言以對,由悟心大師身上發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或者該說,悟心大師發自內心深處愛護寶寶的一片真誠感動了「金童閻羅」衛紫衣,也許清靜佛唱更能為寶寶添福添壽,護佑他平安長大。
「施主可否將寶寶交還老衲?」
衛紫衣雙手將寶寶的小身體放在悟心大師平伸的雙臂上,強忍心頭抽痛。
「阿弭陀佛,感謝施主成全,使老衲不至愧對故人。老衲心中十分感激這段日子以來『金龍社』上下對寶寶的照顧,使他免於流落街頭。阿弭陀佛,善哉!善哉!」
悟心大師宣了一聲佛號,懷抱著寶寶頭也不回的離去,高大的背影自有一股莊嚴氣派。直到他的背影愈來愈小,終於消失於視線外,衛紫衣還是動也不動的定在當場,顱內的思路宛如被人抽光,成了一片空白,什麼也無法想,心中若有所失,有一股說不出的寂寞與悵然。
待他醒悟過來,發覺陽光不知何時也變得黯淡了。
正是: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知與誰同?衛紫衣的心潮起伏著,起伏著,起伏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