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惜肉如金的孫柔柔,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淪落到這種鬼地方來出賣玉腿?
幸好這種糗事不會傳回去台北的社交圈,否則那些毒舌派的三姑六婆們,好不容易逮了這個機會,絕對不放過她這個玉女派掌門人,勢必萬箭齊發,極盡嘲諷之能事,絕對會用力地把她損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就在她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地扯住她的米色窄裙要拉不拉時,她的背後有人不耐煩地說話了——
「喂,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把裙子撩起來?」背後傳來一陣低沉的男音。孫柔柔被那輕薄的聲音嚇一大跳,花容失色地轉過身去,一張英俊且略帶慵懶的臉孔,撞過她的瞳仁之中。
他的嘴角邊叼著一根燃得差不多的Mild
Seven,顯然已在她背後守候一段時間了,難怪神情有點不耐煩。深隧的眼眸微微瞇成一雙勾魂攝魄的電眼,這種要命的眼神,一般女人絕對抵擋不了,很容易就栽進他的迷魂眼裡,輕則貞操不保,重則人財兩失;幸好她從小就練就了一身的金鐘罩鐵布衫,專擋這種男人。再往下一瞧,嘖嘖,那身散發著太陽神般的古銅色肌膚,高挑身材,足足高她一個頭,微蹙的濃眉肆無忌憚地挑著人看,還有那不時出沒在嘴角邊一抹著有似無的邪笑……嗅,差點連她的金鐘罩鐵布衫也要不行了。
孫柔柔的中樞神經立即響起警告鈴聲,警告主人眼前出現了危險人物,好女人不得接近。
「你是誰?」她的左手拿傘,右手馬上橫放在胸前,很防衛性的態勢。
「你不是想搭便車嗎?」
以問代答,言詞閃爍,目光如劍,攝人魂魄,誰敢搭他的便車?
「沒……沒……有……啊!」唉,她真的不善於說謊。
「女人的大腿我見多了,不差你那一隻!想搭便車的話,就自己跳上車吧。」
哇,講的什麼話,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還叫人自己跳上車,她又不是猴子。
「不必了!」士可殺不可辱。
危險男子的「尊臀」繼續坐在他的重型機車上,一腳踩著腳踏板,一腳著地,頭朝下,眼睛卻斜瞟著她,一派Local
King的架勢,這種人有個俗名叫「地痞流氓」。
「你確定?」還瞄一眼她那雙可憐得冒煙的腳,言談之中充滿了挑釁和威脅。「嘖嘖,換成是我就不會這樣虐待自己的雙腳」
可惡的傢伙,他的話喚醒了她的腳痛,一定起水泡了,哎呀,真的好痛啊!
「你到底是誰?」她的語氣不再那麼硬,有點轉圜的餘地。
他仰起頭來迎著陽光,五官的線條迷死人的優美好看,吸一口煙,「一個想讓你搭便車的好心人。」語畢,才將那口煙緩緩吐出。
什麼鬼答案?!「好心人?這地方的好心人都長得一副痞子樣嗎?」她也不客氣了,先把氣質和家教摺起來收進口袋內。
瞧那張邪肆的笑臉,不拘的黑眸直朝她打量,好像她的身上一絲不掛似的,好一個狂傲的男人!
「痞子?!」哼哼,他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第一次有女人這樣「稱讚」我。」
這個男人真的很恐怖,渾身散發出一股頹廢到不行的壞壞德行,是那種會讓女人情不自禁愛上他的恐怖份子。
一股強烈的危機意識,教孫柔柔不得不死命地拉緊她的套裝窄裙,好像那男子的眼神會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我……是……說……你的姓……名?」
如果不搭他的便車就是跟自己的雙腳過不去,還有那炙人的大太陽!啊,她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求她放下心中的偏見,快快搭他的便車吧!也許她不該以貌取人,也許他真的剛好就是∼個長得很痞子的好心人——總之,她真的不能再走下去了……
搭訕了老半天,原來想打聽他的名字?紀小刀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地端詳著眼前這位皮膚白皙紅潤,見了他就緊張到口吃的陌生女子,連打傘的那隻手都害怕得發著抖,瞧她那張生面孔,而且還是張長得很不賴的面孔,一定是城市來的女孩。
「我有這麼恐怖嗎?」第一次有女人見了他個害怕。他換了個姿勢,帥氣地橫跨過機車後座,一手抱胸,一手托腮,饒富興味地詢問著。
「啊?!什麼意思?」她假裝聽不懂。
孫柔柔的臉色更潮紅了,他好像知道她在害怕什麼?
「我不是壞人,你不必害怕得發抖。」
「我哪有在害怕?」天底下有壞人會說自己是壞人嗎?根本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紀小刀的唇邊露出詭譎的笑容,瞄一眼她那只打傘的手,明明就抖得像九二一大地震,還死鴨子嘴硬,這上女孩倒挺倔強的。
他忽然伸出黝黑的手臂,捉住她那只撐著陽傘的小手,嚇得她驚叫連連。
「你想幹什麼?」
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大,好像下一秒他就會扯掉她的衣物,就地辦起事來。
「喂,你想太多了吧?我只是要叫你的手別再抖了,抖得我頭昏眼花的。」一把將她的陽傘奪過去。
糟了,碰上搶匪了,還是個沒品的搶匪,連陽傘也搶。
孫柔柔緊張地叫嚷。「我那把傘不值錢的!」
紀小刀蹩著一雙濃眉。「你以為我要搶你的傘?」一火大便將她的花陽傘丟到路旁的田里。「你未免太低估我的胃口了,就算要搶,也是搶你的人,要那把爛傘做什麼?」又不能陪他上床。
「喂,光天化日之下,你別亂來哦!」
孫柔柔一邊拉緊衣裙,一邊掃瞄四周,希望會有人出來英雄救美。糟糕的是,放眼望去,除了一望無際的馬路,就是一望無際的田野。田野?!完蛋了,她忽然聯想到「野地苟合」,臉龐倏地脹紅髮熱,心臟跳得怦怦亂響,趕緊用手去壓撫著,深伯被他察覺了。
「你……你……長得……」她故意避開稱讚他的英俊帥氣。「人模人樣,應該有女……朋友吧?」奇怪了?怎麼她嘴裡邊說著,腦海裡卻邊幻想著和他「野地苟合」的浪漫情景。不、不,她是被迫的,哪有浪漫可言……哇!她到底在想什麼,莫非是生活中缺乏帥哥症候群嗎?
「我有沒有女朋友,關你什麼事?」只是搭個便車而且,她會不會問得太深入了?
「當然有關係啊!如果你有女朋友的話,就不會……」她不好意思往下說,卻下意識地又拉緊衣物。
「就不會脫光你的衣服,把你拉去田里強暴是吧?!」
天啊!這個人會讀心術嗎?「我……」她口乾舌燥,嚇壞了。
「我這個人很挑的,沒那麼隨便。」
雖然她長得美艷動人,還生得一副讓男人無法一手掌握的火辣身材,只要是身心正常的男人,都想以最快的速度將她拉到甘蔗園裡去「占為已有」。但是他紀小刀不是普通的男人,他見過的女人不在少數,自制力可是強過一般男人。
「你——」
剛才是怕他怕得半死,現在又被他氣得半死,這個人簡直是個煞星,而且專煞她。
「別再說什麼「你」、「我」、「他」了,快上車吧!」是不是美女都那麼「龜毛」?!
就在她猶豫不決,到底該不該坐上這個煞星的恐怖機車時,馬路上遠遠又傳來一陣引擎聲,是一輛機車。她從沒這麼開心地期待著一輛機車。
哈哈!上帝果然是站在正義的一方,她覺得自己獲救了。
終於可以擺脫那個笑起來詭詭邪邪的危險人物了,看他還笑不笑得出來。
當另外那輛機車遠遠地向她招手時,她也歡欣鼓舞地揮手示意,還抬高了巴驕傲地說:「哼,我不一定要搭你的車子的。」
「是嗎?你現在不搭,等一會兒想搭.可要付出代價哦。」在這個鎮上,凡是他紀小刀看上的女人,沒有人敢跟他搶,包括搭便車也是一樣的行規,老大就該有老大的作風。
「哼,作你的白日夢吧!」還想要脅她,早就知道長得好看的男人,沒幾個有好的心肝,所以她孫柔柔絕不嫁給帥哥。
紀小刀好整以暇地瞥她一眼,好啊,看看是誰在作白日夢?!
當那輛機車緩緩地停靠過來時,引擎都還沒關掉,她便馬上笑逐顏開地走上前主動打招呼,車主是一個穿著高中制服的少年。
「你好,我叫孫柔柔——」
「哇,小刀哥!你好酷哦!」還在念高中的大雄簡直把紀小刀當偶像一樣崇拜,雖然他還沒當上黑社會老大,但無損他在大雄心目中的偶像地位。
紀小刀不忍心看她那一臉錯愕的失落模樣,就像個小媳婦一樣可憐,便出聲提醒。「大雄,人家跟你打招呼呢。」
「哦。」他好像現在才發現孫柔柔的存在,轉過去看著她,一臉敬重。「嫂子!你好。」
在孫柔柔還來不及抗議,並表明她的身份時,大雄已經轉過頭去,一臉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模樣。「小刀哥,你的女朋友好漂亮啊,比我姐姐還漂亮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