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一直看著我?」他嗅著她身上的香味,親吻她的耳垂。
「你那麼忙,還知道我在看你?」沉靜的眼光瞅著他,臉有些紅。
「你的視線那麼火熱,不容忽視。」他低沉的嗓音彷彿刻意的挑逗。
有嗎?她自己都沒有發覺……頓時雙頰燙紅,「我……有一件喜事想告訴你。」
「喜事?我終於可以不用再孤枕難眠了嗎?」他雖然是調笑的語氣,卻是用認真的眼神在看她。
她不自在地避開了他的眼神和他的話,「姐姐已經決定在下個月結婚了。」
「是嗎?代我恭喜她。」他挑起她的下巴,輕啄了一下她的唇,拉著她回到他的辦公桌後,讓她坐在他的腿上,他一手摟著她,騰出一手來工作。
她望著他,其實一直感覺得出來,他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對她不大高興?
「……你要去日本嗎?」她剛才一直聽他們的談話,有一份合約等著他去簽。
「不一定……你想不想去?」忽然他心裡有一份渴望帶她去,他順應了這分希望詢問她,卻見她訝異地望他一眼,然後搖頭。
「姐姐要結婚了。」這只是個借口,他們彼此都聽得出來。
他放下工作,所有的心思都專注於她了,「那分合約不是非要我去簽不可,問題不在這上面,中村社長是希望我去見他孫女兒一面,就是相親。這樣……你還不想跟我去?
「……你說你不一定去。」
「如果我必須去呢?」
「……那你去,我沒有意見。」
羅冀天沉下臉,比起他為了羅為甚至不肯讓她回家的佔有慾,她對他,可真是「清心寡慾」!
他低頭吻她,抓住她兩隻手,一手伸進她的針織衫裡……
「冀天……不要……」她別開臉,因為他的觸摸而全身僵硬。
她的身體、她的聲音因為某種原因的害怕而拒絕他,她允許他的擁抱、他的親吻,但就是不允許他撫摸她,因為她一直如此,他開始覺得奇怪……
他可以強迫她,也許能找出答案;但她蒼白的臉色總是輕易嚇退他,他一再地放開了她,即使被她惹起了不悅的情緒而想稍稍懲罰她,一見她的臉色,他還是難以忽視她的感覺……他鬆了手,讓她的兩隻手自由,卻不肯讓她離開他的懷抱,反而緊緊地鎖抱她的身子。
「除了怕熱、伯燙,不能吃熱食,你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所有……羅為知道的事,現在我要你全部告訴我。」他的確是在生氣,他惱怒連她的過去都不肯放過的自己,更氣他不曾佔有她的過去。
那雙深邃的眼神滿溢要獨霸她的氣勢,令她訝異又懷疑……她真的不明白,他究竟……他到底對她有幾分真的感情呢?
「……你呢,你有什麼是我所不知道的,我也想請你告訴我。」她的柔的眼神在微笑,望著他對她瞪起的不悅,她趕緊問:「這戒指……你為什麼要讓我戴它?我聽說它是令祖母的遺物,為什麼這麼重要的戒指,你卻讓我戴上?」
「是羅為告訴你?你什麼時候又跟他見面了?「他深邃的眼瞇起冷光,她居然瞞著他——
「不是,我聽姐姐說的,姐姐說是羅為告訴她。」每次一提到羅為他的脾氣就來得嚇人。
羅冀天狐疑地瞅睇她,直到那雙沉靜的深眸對他露出疑惑,他的目光才轉向她手上的戒指……當他想找一個東西套上她,他馬上想到了這戒指……羅冀天緩緩扯起眉頭,對他而言這些東西都只是身外之物,根本不是什麼重要的戒指,他不是會把對一個人的懷念和感情轉移灌注在物品上面的人,任何人都別跟他談「睹物思人」那一套。
「……冀天?」
「你已經知道它的地位,就應該明白我對你的心意。」他撫摸她柔軟的秀髮,掌在指間裡玩弄,同時吻她的唇;「……我今晚就要你。」
「不行!等姐姐結婚,好嗎?」她的臉又蒼白了,彷彿那分害怕的感覺又回到她心中。
她到底在怕什麼?羅冀天若有所思瞅著她,伸手撫摸她的瞼,透過溫熱的指尖上圖恢復她臉上的血色,「……來玩一個遊戲,你一天說一件事來交換,這件事必須是和你有關,而我所不知道的。」
「每天?」她是有鬆一口氣的感覺,但絲毫不瞭解他的想法。
「每天。」他揚起嘴角,她雪白的臉兒已經有了紅潤的顏色。
「……好吧。」應該不是難事。
他扯起眉頭,低頭在她的耳門輕吹著熱氣,威脅加警告地對她說:「如果你敢敷衍我,我可不給你第二次機會。」
他一眼就看穿了她藏在腦袋裡的念頭,她大概以為跟他「聊天」就可以矇混過去。
古秋怡滾紅了臉,滿滿的心虛寫在臉上、隨即抗議:「我沒有那麼多事情可以說呀。」
「你以為,我會跟你玩一個沒有輸贏的遊戲?你當然也可以投降。」他扯起嘴角,熾熱的眼光寫明著等待佔有她的意味,令她臉紅心跳。
「我……我去幫你倒咖啡。」她急著脫離他的掌握。
「等你倒來,咖啡已經冷了。」他回鎖著她,「就從這裡開始,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伯燙,是什麼時候開始?」
第一件事,就已經問倒了她,古秋怡感覺到接下來的每一天……都將會是兢兢業業的日子。
「從我有記憶以來就是這樣了,對任何人而言也許是熱乎乎的一杯熱茶、一碗熱湯、一份美味的熱食,我嘗到的只有燒灼整個口腔和喉嚨的滋味,很難人得了口,我對那種感覺很恐懼。」光是想,從她的臉上就可以看得到畏懼。
「……什麼原因?」他的心隱約地疼。
古秋怡沉靜地笑了開來,「這是第二件事了,明天請早。」
羅冀天瞪住她,他這麼為她擔心,她居然還有心情說笑……
「請你遵守『遊戲規則』。」她的身子微微地往後傾斜,稍稍地遠離那雙充滿威脅的眼光。
「……不難過嗎?」
「難過什麼?」
「……不公平不是?任何人都沒有的恐懼卻發生在你身上,你不難過?」不會有怨恨?
她凝視他深邃幽黑的眼神,掬起溫柔的笑靨,「怎麼會呢?不會有人有相同的人生,這不代表自己所受的苦就比別人多,看不見別人的苦,只是別人不說罷了,在這個世界上,不管貧窮與富有,每個人所要嘗試的歷練不同,也就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
是對一件事情的看法,切入的角度不同嗎?她看起來的樣子,就是從來沒有從比較負面情緒的角度去思考過,是生長在幸福家庭裡的緣故,還是她真的有一顆非常柔軟和包容的心?
他漸漸地發覺,她……和那個女人,其實一點都不像,她的潔白,根本毫無雜質,不像那個女人,一張天使臉孔只是為了掩飾內心滿滿的下平和怨恨……如果是她呢?生活在那個家庭裡,日子久了,她會不會變得和那個女人一樣?
他傾身親吻她潤澤的紅唇,他總是不由自主想將她緊緊地鎖抱在懷裡,他無法不承認愈來愈喜歡只是這樣抱著她的感覺,從她的身上,他總是能夠吸取到一股安心和滿足的安定感,這是她獨有的特質嗎,還是像她一樣的女孩都有?
羅冀天微微瞇起眼,意識到她對他的重要性與日俱增,內心那塊幽暗的陰影在擴散……
「……冀天,你的工作那麼忙,為什麼還會來這裡呢?你還能待多久?」
羅冀天也來這裡有好一陣子了,他什麼時候回去?你會跟著他嗎?她也不是從來沒有想過,她只是不讓自己去想,自從古艷陽說了這些話,就像解開了魔咒一樣,她……只好開口問他,好讓……自己有個底。
「我只是想給自己休個假,也差不多了。」他撫摸她柔軟的髮絲,「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天橋嗎?我的公寓就在那附近,在十六樓頂樓,如果你不喜歡,也可以住郊區的別墅,你喜歡什麼樣的庭園,告訴老孫就可以了。」
她抬起訝異的目光,望進一雙深邃堅定的眼神,他……是認真的?
他彷彿看穿了她,隨即吃味地扯起眉頭,「在你心裡,似乎古艷陽比我還重要,反正她也快結婚了,我會等你到那時候我們才走。」
他真的要帶她回去……心裡溢滿感動和心酸,不管他這些話裡有多少真實成分都不要緊,暫時就這樣吧,別讓他知道……她從來就沒有打算離開這裡。她告訴過他,要在這裡生活一輩子,這個念頭從來就沒有消失過。
不要求什麼,能延長這一段甜蜜的生活,她就心滿意足了。
※ ※ ※
每一天,她都在苦思「一件事」,要說一件和她有關,還不能夠隨便敷衍的事,這真的很困難。
第二天,他就追問她怕燙的原因,但那還不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