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爾斯猛然抬頭,對住海莉兒茫然的雙瞳,顯得無措又驚喜。
「你醒了!你總算醒了!海莉兒……海莉兒!」伐爾斯緊緊握著她的手,深深地印下一吻,表情是無限的寬慰與感激。
伐爾斯的眼角閃著淚光?他在哭?不,不可能,她一定是看錯了。海莉兒瞪大的雙眸又重新閉上,心想她八成是在作夢。
「海莉兒,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見她又闔眼,伐爾斯緊張地問。
不是她在作夢,那麼真是伐爾斯在哭了?海莉兒張開眼睛,望進一雙焦急的藍眸,她的心猛地被紮了一下,暖暖地又有些心疼。
「伐爾斯,你怎麼了?你在哭嗎?」天!她的聲音是怎麼了?
「哭?」伐爾斯詫異地發現他的眼眶竟是濕的。緩緩地,他築了。「無所謂,只要你沒事了,哭又何妨!」
海莉兒蹙起眉頭,今天的伐爾斯好奇怪耶!又哭、又笑、又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他真的是伐爾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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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藍看過海莉兒後宣佈:「她已經沒事了,休息一、兩個月就可以復原。」
眾人很明顯都鬆了口氣。
「很好,該是把這一團亂理清楚的時候了。」伐爾斯又恢復淡然的神色。
雅紋紋心一緊,明白王子的意思,她已經有豁出去的決心。
「伐爾斯。」海莉兒拉住他的手,她感覺自己好虛弱,連說話都十分費力。
「什麼事?」他的眼神頓時柔化,握住她的手。
「別問紋紋任何事,由我來告訴你好嗎?」她太瞭解雅紋紋了,由紋紋來說,肯定將所有的錯全攬在自己身上,這對紋紋太不公平了,她絕不讓這種事發生。
「海莉兒……」雅紋紋哭出聲。海莉兒自己都差點沒命了,到這種時候還在為她著想,是不是要她欠她一輩子?
「紋紋,你哭得好難看,真醜耶!」海莉兒勉強弩起唇角椰偷她,轉頭望向歐絲王后、法藍、裡曼,再望回伐爾斯。「對不起,我一定讓你們操心了。」她語氣中滿含感
激。
「傻孩子。」歐絲王后搖搖頭,擒著淚,說不出話來。
「王后……」海莉兒好歉疚,瞧她這麼擔心,連黑眼圈都出來了。
「海莉兒,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嗯?」法藍體貼地說。
海莉兒搖首,馬上引來一陣暈眩;她閉了閉眼,忍住不適感。
「我還有話要告訴你們——」
「有什麼事等你精神好點後再說,現在乖乖閉上眼。」伐爾斯蹙眉。
「但是你會問紋紋——」
「我不問,我也不准任何人問,你安心睡吧!」他將她的手放回被子裡,為她蓋好。
「你沒騙我?」
「我幾時騙過你了?」他皺眉,不瞭解她為什麼就是對他不信任。
「還說沒有!你明明說過對我沒興趣,卻要我每天晚上都陪你睡……」但是卻都不碰我。唉,好困!一定是法藍打的那一針鎮定劑發生作用了。奇怪,她好像還有話沒說完……
不消說,海莉兒的驚人之語讓在場幾個人的視線全投注在伐爾斯身上;只除了雅紋紋,她羞紅著臉,看哪兒也不是。
「伐爾斯,我還當你是為了善盡保護之責呢!原來……你還真會找借口啊!」法藍斜睇他一眼,完全是嘲弄的口氣。
「法藍,你也別老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人家都已經是未婚夫妻,你吃什麼乾醋啊?」裡曼忍不住要調侃他。
上一次是哪個傢伙說他喝醋來著?君子報仇,隨時皆可啊!
法藍瞇眼細瞧起裡曼,托著下巴好半晌,才冷笑了兩聲。
「現在想起來……裡曼,你倒是挺護著伐爾斯的嘛!看來吃乾醋的不止我一個,只是我們對像不一樣罷了。」法藍輕輕鬆鬆就頂了回去,一面還不忘提醒伐爾斯,「我說老弟啊,你最好小心點,這傢伙不太正常哩!」
伐爾斯並不打算加入他們的「閒話家常」,只淡淡掃瞄他們一眼。「除了此地,威克格勒宮任何地方隨你們挑,請自便吧!」意思就是他們在這裡太吵了。
兩個人當然是聳了聳肩,走人的份!這傢伙最近抱了顆炸彈,隨時都有引爆的可能,懂得明哲保身的最好離他遠點;而這顆炸彈呢,當然是留給伐爾斯的人去點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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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夜深人靜的晚上,伐爾斯半坐起身。
海莉兒全身冒著冷汗,表情像是很害怕,還不時發出夢囈。
「海莉兒,海莉兒。」伐爾斯輕聲呼喚,為她拭去臉上的汗水。
海莉兒總算掙出夢魘,張開眼睛。「伐爾斯——」
「又作噩夢了?」伐爾斯為她撥開散在臉龐的髮絲,溫柔的手指拂過她白淨的容顏。
「嗯。」海莉兒慶幸有他在身邊陪伴她,每次她作噩夢,總是有他叫醒她,讓她不再害怕。
躺了一個禮拜,她的精神已經好多了。她凝視他。
「伐爾斯,那個祭司和另外一個男人就是陷害坦娜的壞蛋。」
「先別說這些——」
海莉兒擋住他的口,表情很堅持。
「我很好,別把我看得弱不禁風,這件事情我一定得盡快告訴你才行。另外一個男人逃走了,他就是開槍射我的人。」她當時雖然昏迷了,但後來的事情經過,她已詳細問過雅紋紋。
「那麼死的另一個人是誰?」此人的身份他們一直查不出來。
「我不知道。不過他很聽從持槍那人的命令,我猜可能是他的看門狗吧!」海莉兒皺皺鼻子,很不屑地說。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卻要偷槍獨自行動?」說到這,又想到她的不信任,怒氣開始上升了。
只消瞧一眼他那深色藍眸,海莉兒就曉得他又生氣了。不過她不怕,她現在有傷在身,伐爾斯即使滿肚子怒火也不會發洩在她身上,也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會感謝那個開槍打她的混帳。
「伐爾斯,你別那麼小氣嘛!我只是暫時『借』了你和法藍的槍一周,忘記告訴你們一聲罷了。你也明白我很健忘的嘛!再說槍都還你們了,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
敢情海莉兒認為伐爾斯之所以生氣,是為了她摸走他的槍,卻「忘」了知會他一聲?
伐爾斯盯著她瞧了半晌,決定暫時略過這個問題不討論,待日後再看怎麼算這筆帳。
「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談,你先告訴我,為什麼瞞著我自己跑去送死?」
真難聽,說得好像她是去自殺的。海莉兒嘟著嘴,先是嘀嘀咕咕地念了一大串不清不楚的話,才回答伐爾斯,並學著他的語氣道:「這件事我們也以後再談。」為了雅紋紋一家人,她是不會說實話了。來到這世界後,她也漸漸瞭解坦娜在王室、國人心目中有著非常崇高的地位,即使紋紋的弟弟是無心之過,但畢竟仍是害了坦娜,絕非能輕饒之罪。「我先告訴你,那個逃走的混蛋當初是為了一顆水晶球才想害死坦娜;換句話說,那顆會變色、會發光、還包著夜明珠的水晶球在誰身上,誰就是開槍打我的壞蛋!」
伐爾斯瞇起眼。「你怎麼知道?」
海莉兒用一個「你實在很笨耶!」的眼神瞄他。「當然是他告訴我的嘛!」
「他會平白無故告訴你?」這個海莉兒難道不明白,除非他想殺她滅口,否則絕不可能把自己的犯罪目的告訴她?
想到當時他們若再遲一些找到她……他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不是平白無故,他想知道「允之雲」開啟的秘密,於是我們就做了個條件交換。」這丫頭還一本正經地解釋。
「你根本不知道如何開啟『允之雲』!」伐爾斯的表情就像暴風雨來臨前一般的「寧靜」。
「對啊!你說他多苯,也沒事先問我知不知道就答應交換條件,等我告訴他我不知道時,他還以為我騙他哩!哈哈……他當時一定氣死了!」不知死活的丫頭還得意洋洋。
「我可以想像得到他有多生氣,否則你又怎麼會躺在這裡。」伐爾斯一臉陰霾,眼神裡隱含的怒氣幾乎可以殺死人。
海莉兒咋了咋舌,她好像說得太詳細了。為了安全起見,她趕緊轉移話題。
「伐爾斯,既然那人身上有槍,那就表示他是王室的人,我們只要由王室中查出誰有那顆水晶球,要找出犯人就很容易了。」
她的把戲伐爾斯當然清楚,不過也不用警告她「下次不准這麼做了」,因為不會再有下一次。
「你為什麼會到地下水道?是誰通知你的?」這人得盡快剷除,不能讓他再有接近海莉兒的機會!
海莉兒「瞄」了他一眼,眼珠子晃了一圈,盯著天花板上美麗精緻的水晶燈。
「就是那個祭司嘛!他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塞了一張紙條給我,上面為了他知道陷害坦娜的壞蛋是誰,只要我丟到他指示的地點就告訴我,當時我就想到他很可能就是那壞蛋,所以才借了你的槍防身。怎麼樣,我很聰明吧?」這可是善意的謊言,況且其中有部分是事實呀!至於那倒霉的祭司,他活該被污陷,有辦法他就站出來反駁呀!